周文斌的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罗明宇心中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剧本。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周文斌紧张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现在是彻底没辙了,罗明宇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刚才那场车祸,他离死亡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种恐惧感,让他现在想起来还两腿发软。
钱、地位,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是。
“周总,你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罗明宇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周文斌的心坎上,“你命格富贵,祖上积德,本该一生顺遂。但坏就坏在,你中年这一道桃花煞,犯得太重。”
“这煞气,已经伤了你的本命元神。所以你才会头疼失眠,心神不宁。这次的车祸,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警告。如果再不化解,不出三月,必有大凶之兆。”
罗明宇说得煞有介事,他脑子里那些相术风水的知识,被他信手拈来,组合成一套让周文斌听得云里雾里,却又不明觉厉的理论。
“那那要如何化解?”周文斌急切地问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解铃还须系铃人。”罗明宇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煞气的根源,在你,也在你身边的女人。要想化解,必须双管齐下。”
“第一,你自己,要戒。戒掉那些不必要的应酬,戒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现在就像一个漏了底的木桶,福报和精气神,都在往外流。看书屋 醉歆彰劫庚辛筷再不堵上,神仙也救不了你。”
“第二,要请外力,帮你镇住这股煞气,修复你受损的元神。”
“怎么请外力?”
罗明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线。
“张波,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张波就推门进来了,一脸的紧张和好奇。
“罗哥,你找我?”
“去。”罗明宇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样东西,“照着这个,去外面帮我买回来。要快。”
张波接过纸条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上面写着:朱砂一两,狼毫笔一支,黄裱纸一沓,还有活公鸡一只。
“罗罗哥,你这是要”张波结结巴巴地问。
买朱砂毛笔黄纸还能理解,这活公鸡是干嘛?难道要当场做法事?
“别废话,快去!”罗明宇瞪了他一眼。
“哦哦,好!”张波不敢多问,揣著纸条,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周文斌在旁边看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这阵仗,怎么看怎么像是要跳大神啊。
他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居然要在一家破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看一个年轻医生画符?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半个小时后,张波提着一个扑腾著翅膀的麻袋,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罗哥,都都买来了。
罗明宇点了点头,把牛大伟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清理干净,铺上黄裱纸,研好朱砂。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动作。
他从张波手里接过那只还在咯咯叫的公鸡,从随身的针灸包里取出一根银针,手法利落地在鸡冠上一刺,挤了几滴鲜红的鸡血,滴进了朱砂墨盘里。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罗明宇口中念念有词,手里的狼毫笔蘸满了混合著鸡血的朱砂,开始在黄裱纸上龙飞凤舞。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些符文,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含着某种神秘的规律。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罗明宇那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吟诵声。
周文斌和张波都看傻了。
周文斌是震惊。
他无法想象,一个受过最严格科学训练的西医博士,居然会懂这些。
而且看他那架势,根本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有传承,有功底。
这这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张波则是彻底的懵逼。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
罗哥他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本事?他这就业范围也太广了吧?从心外科手术到中医针灸,现在连画符都会了?他是不是偷偷去龙虎山进修过?
就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张结构复杂、气势磅礴的“镇煞符”,完成了。
罗明宇拿起那张还散发著朱砂和鸡血味道的符纸,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折成一个三角形。
他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香囊,把符纸塞了进去。那香囊里,还装了一些他事先磨好的药粉。
“行了。”他把那个香囊递给周文斌,“这个,你贴身带着,一个月之内,不能离身。洗澡的时候,用塑料袋包好,也别取下来。”
周文斌像接圣旨一样,双手颤抖地接了过来。
那香囊入手温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让人心安的药草香。
他感觉,自己那颗一直悬著的心,莫名其妙地就安定了下来。
“罗医生,这这就行了?”
“行了。”罗明宇点了点头,“记住我说的,戒色,清心。一个月后,这煞气自然就解了。”
“好,好!我一定照办!”周文斌连连点头,把那个香囊宝贝似的揣进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罗医生,你看这个诊金”
他知道,这种高人出手,费用肯定不菲。
罗明宇看了他一眼,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
“什么?!”周文斌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张波就先叫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万?就画了张符,念了几句咒,就要一百万?这比抢银行还快啊!
牛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靠在门口看热闹。
他刚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听到这个数字,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多多少?”牛大伟咳得满脸通红,指著罗明宇,话都说不利索了。
周文斌却是长出了一口气。
一百万。
对他来说,不多。
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少。
他本来以为,罗明宇会狮子大开口,要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毕竟,这是救命的钱。
一百万,就能买一条命,太值了。
“行!没问题!”他没有丝毫犹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
正是他上次来,准备给罗明宇的那一本。
他刷刷刷地写下了一串数字,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双手递给了罗明宇。
“罗医生,这是上次就给您准备好的一百万。您上次没收,这次,您无论如何都得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买我这条命的钱。”
罗明宇看着那张支票,没有立刻去接。
他只是看着周文斌,淡淡地说了一句:“周总,钱我可以收。但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点。别再到处乱玩了。不然,你这病,还会复发。下一次,可就不是一百万能解决的了。”
周文斌身体一震,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
他把支票放在桌子上,再次对罗明宇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带着那两个同样处于震惊中的保镖,快步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罗明宇,和两个还处在石化状态的观众。
牛大伟和张波,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桌上那张薄薄的、却写着七位数金额的支票,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他妈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