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化为一片废墟，当星辰坠入无尽深渊……”
叶倾城的声音如惊雷炸响。
八万人的体育馆，在这一瞬间，所有杂音消失。
那不是《泡沫之夏》的温柔。
不是《逆光者》的挣扎。
这是毁灭，也是重生。
是女王的宣告。
观众席第一排。
胡振宇手里的核桃，掉在了地上。
他没有去捡。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核桃掉了。
他只是盯着舞台，嘴巴微张，眼神空洞。
身边的制片人王大川猛地坐直，手死死攥着扶手。
“这……这编曲……”
他声音发干。
王大川在圈里混了二十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但眼前这首歌，光是前奏，就动用了整个交响乐团。
每一个音符都踩在他的心脏上。
这不是选秀。
这是格莱美。
评委席。
老呆闭着眼睛，身体随节奏晃动。
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跟着鼓点。
他面色凝重。
甚至有些痛苦。
因为他听出来了。
这首歌的野心，太大了。
大到他这辈子都没写过这种级别的作品。
舞台上。
叶倾城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情绪层层推进，如浪潮般涌来。
“我曾跪在尘埃里，祈求一丝怜悯！”
“我曾走向黑暗，以为那就是终点！”
“可火焰，在我的骨血中燃烧！”
“告诉我——”
“不准认命！”
这一声呐喊，穿透每个人的胸腔。
那是不屈。
是不甘。
是对命运竖起的中指。
观众席有个女孩，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
但就是控制不住。
旁边的男生，手里的荧光棒举得高高的，却一动不动。
他怕动作大了，会错过任何一个音符。
后台。
其他九位选手，围在监视器前。
没人说话。
有个女孩的麦克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她没有捡。
她只是盯着屏幕里那个发光的叶倾城，嘴唇颤抖。
“我们……还要上台吗？”
有人苦笑：“上啊，上去丢人啊。”
“这他妈哪是比赛？”
“这是叶倾城的封神之战。”
凌若雨的休息室。
她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感觉不到疼。
她只感觉到嫉妒。
疯狂的，快要把她撕碎的嫉妒。
她的《画心》，在这首《涅盘》面前，就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
“不可能……”
她声音发抖。
“这绝对不可能……”
张天启站在她身后，脸色铁青。
他原本以为，自己买来的三首歌，已经是王炸。
可现在他明白了。
苏白手里，根本不是王炸。
是核弹。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变得阴狠。
“唱得好又怎么样？”
“等会儿她就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他已经在幻想，叶倾城话筒突然失声，全场八万人看她出丑的画面了。
舞台上。
歌曲进入最高潮。
叶倾城的声音，冲向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音域。
那是人类声带的极限。
“于烈火中——”
“我见永生！”
“于灰烬里——”
“我得涅盘！”
这一声啼鸣，如凤凰浴火。
轰！
全场八万观众，齐刷刷站起！
他们疯了。
他们挥舞荧光棒，声嘶力竭地喊。
“叶倾城！”
“叶倾城！！”
“女王！”
“女王！！”
声浪掀翻体育馆的顶。
整个场馆都在震动。
一曲终了。
叶倾城站在舞台中央，微微喘息。
汗水浸湿额发。
但她的眼神，亮得惊人。
她看着台下那片为她沸腾的星海。
像在做梦。
全场寂静。
足足十秒。
然后。
掌声和尖叫，如海啸般爆发！
评委席。
老呆第一个站起来。
他没说话。
只是对着叶倾城，深深鞠躬。
另外两个评委也站起来，鼓掌。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对真正艺术家的敬意。
主持人走上台，拿着话筒的手在发抖。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声音哽咽。
“我主持了上百场晚会，听过上千首歌。”
“但没有一首，能像《涅盘》一样……”
他停顿，深吸一口气。
“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他转头看向叶倾城，眼神里全是敬畏。
“叶倾城。”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选秀选手。”
“你是真正的歌者。”
后台。
5号休息室。
闫晓鹭看着屏幕里光芒万丈的叶倾城，眼神复杂。
她转头看向苏白。
那个男人靠在沙发上，翘着腿。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没点，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仿佛眼前这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在他看来，不过是稀松平常。
“苏白。”
闫晓鹭忍不住开口。
“你就一点都不激动吗？”
“激动什么？”
苏白反问，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一切，不都在我预料之中？”
闫晓鹭沉默。
她突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才华。
不是他的财力。
而是他那份从容。
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苏白的手机震动。
他扫了一眼。
楚云飞发来的消息：【苏总,一切准备就绪。】
苏白笑了。
他回复两个字。
【开始。】
舞台上。
在叶倾城掀起的狂潮之后。
接下来的几位选手，表演都显得黯淡。
不是她们唱得不好。
而是《涅盘》的起点，太高了。
高到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终于。
轮到最后一个选手。
“下面，让我们有请今晚最后一位选手——”
主持人拉长声音。
“凌若雨！”
欢呼声响起。
凌若雨穿着洁白的羽毛长裙，缓缓走上舞台。
她脸上带着自信而优雅的笑容。
她知道。
前面的选手，包括叶倾城，都只是她的陪衬。
因为她手里，握着最后的王牌。
“大家好，我是凌若雨。”
她声音温柔。
“今晚，我要演唱的，依然是一首我的原创歌曲。”
她特意加重了“原创”两个字。
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评委席。
“这首歌，是我在一个雨夜，有感而发写下的。”
她微笑。
“歌名叫——”
“《红尘客栈》。”
台下。
胡振宇的眼睛亮了。
他知道，轮到他们反击了。
张天启坐在休息室里，死死盯着屏幕。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白，你的女人唱得再好又怎么样？】
【马上，她就要成为全国的笑话了！】
舞台上。
悠扬的古筝前奏响起。
凌若雨握紧话筒，准备开口。
她要用这首歌，告诉所有人。
谁才是真正的原创女王！
然而——
就在她张嘴，准备唱出第一个字的时候。
她耳机里的伴奏，和现场音响里传出的音乐。
突然变了。
那悠扬的古筝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诡异、魔性、充满神经质的旋律。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
凌若雨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她整个人石化在舞台上。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