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集团大楼外。
孟天佑站在台阶上，盯着那些贴满封条的玻璃门。
脸色惨白。
眼睛布满血丝。
三天。
就他妈三天时间。
他爹辛苦三十年打下的江山，全没了。
“苏白……”
孟天佑的指甲陷进掌心。
“我跟你没完。”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
犹豫了三秒，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谁？”
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酒吧。
“虎哥，我是孟天佑。”
对面安静了两秒。
“孟少？”虎哥的声音带着意外，“稀客啊，怎么想起找我了？”
孟天佑闭了闭眼。
“虎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
“帮我……废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乐声小了。
虎哥应该是走到了安静的地方。
“孟少，你这是……”
“我知道规矩。”孟天佑打断他，“五百万定金，现在就打给你。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
虎哥笑了。
“孟少果然爽快。”顿了顿，“不过得先问清楚，要废的是谁？”
“苏白。”
孟天佑一字一句。
“江城财经学院的学生，住郊外别墅区。我要他三条腿。”
虎哥那边沉默了。
沉默得有点久。
“虎哥？”孟天佑皱眉。
“孟少，这个人……我听说过。”虎哥的声音变得谨慎，“最近在江城挺有名的，听说背景不简单。”
“一千万。”
孟天佑咬牙。
“先给五百万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虎哥，这是我最后的筹码了。”
虎哥又沉默了几秒。
“行，账号发给我。”
挂断电话。
孟天佑靠在墙上，整个人像抽空了力气。
他在赌。
赌虎哥能搞定苏白。
赌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与此同时。
别墅操作室。
楚云飞放下手机，走到苏白面前。
“苏总，孟天佑刚才给虎哥打了电话。”
苏白正在看盘，头也没抬。
“说。”
“出价一千万，要废您的腿。”楚云飞顿了顿，“虎哥接了。”
苏白笑了。
他放下鼠标，靠在椅背上。
“虎哥？就是道上那个虎哥？”
“对，江城地下势力三巨头之一。”楚云飞说，“手下有几十号人，专门干这种见不得光的活儿。孟天佑这是狗急跳墙了。”
“狗急跳墙？”
苏白转过椅子，看向楚云飞。
“楚哥，你觉得虎哥有几成把握？”
楚云飞想了想。
“虎哥这人我以前听说过，手段狠，但不傻。”他顿了顿，“他既然敢接这单，说明他觉得有把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不知道，您早就在等他了。”
苏白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楚哥，虎哥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那就今晚。”
苏白转过身。
“联系李铁，让他带人过来。另外，通知米娜，准备一份合作协议。”
楚云飞愣了一下。
“苏总，您是要……”
“江城的地下势力，也该有个新主人了。”
苏白的眼神很平静。
“孟天佑送了我一个机会，我得好好利用。”
楚云飞点头。
“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
晚上十点。
江城郊外，废弃化工厂区。
这里原本是个化工厂，后来倒闭了，就一直荒废着。
夜晚的工厂区一片漆黑。
只有几盏路灯还在闪烁。
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缓缓驶入。
车停在废弃厂房前。
车门打开。
楚云飞先下车，扫了一圈四周，然后对车内点了点头。
苏白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黑色休闲西装，手里夹着根烟。
身后跟着四个保镖。
都是楚云飞从部队带出来的兄弟，个个身材魁梧。
“苏总，虎哥的人应该快到了。”楚云飞低声说。
苏白点点头。
他吐出一口烟，看着远处的黑暗。
不到五分钟。
远处传来引擎声。
三辆面包车驶了过来，车灯刺眼。
车停在苏白面前二十米的地方。
车门打开。
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清一色黑衣服，手里拿着棒球棍和砍刀。
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身材壮硕，脖子上纹着一只下山虎。
正是虎哥。
虎哥走到苏白面前，停下脚步。
他上下打量着苏白。
年轻。
太年轻了。
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你就是苏白？”虎哥问。
苏白弹了弹烟灰。
“是我。”
虎哥笑了。
“年轻人，胆子不小啊。”他往前走了两步，“知道我要来废你，还敢一个人出现？”
“谁说我一个人？”
苏白也笑了。
“虎哥，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不是你要来废我。”
苏白吐出一口烟。
“是我，要来收你。”
虎哥愣了一下。
然后，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他指着苏白。
“就你？还有你身后那几个人？你以为你们能打得过我十几个兄弟？”
苏白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虎哥，神色平静。
虎哥笑够了。
他挥挥手。
“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的腿！孟少那一千万，咱们今晚就赚到手！”
十几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
但就在这时——
啪！
刺眼的探照灯突然亮起。
从废弃厂房的四面八方，走出来三十多个人。
都是穿着迷彩服的退伍军人，个个手里拿着甩棍。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寸头男人，身上有股子军人的硬气。
正是李铁。
曾经的特种兵。
虎哥的小弟们停住了脚步。
他们看着那三十多个退伍军人，脸色都变了。
人数是他们的两倍。
而且一看就是练家子。
“虎哥。”
李铁走到虎哥面前。
“好久不见。”
虎哥的脸色瞬间变了。
“李铁？你怎么在这儿？”
他认识李铁。
五年前，李铁还在部队的时候，虎哥手下有个小弟惹了军人，被李铁一个人打断了三根肋骨。
虎哥当时去求情，差点也被揍。
后来他才知道，李铁是特种兵出身。
那种人，不是他这种混社会的能惹的。
“我现在跟着苏总混。”
李铁笑了。
“虎哥，今天这事儿，你接错单了。”
虎哥的额头开始冒汗。
他转头看向苏白。
苏白走了过来。
他站在虎哥面前，笑容很淡。
“虎哥，孟天佑给你多少钱？”
虎哥不说话。
“一千万，对吧？”
苏白继续说。
“五百万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
虎哥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从孟天佑给你打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听。”
苏白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
虎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孟少，这个人……我听说过……”
“一千万。先给五百万定金……”
“行，账号发给我。”
虎哥的脸色彻底白了。
“你……你监听了孟天佑的电话？”
“不是监听。”
苏白摇头。
“是孟天佑的手机，早就被我的人控制了。他打的每一个电话，发的每一条信息，我都知道。”
他顿了顿。
“包括他给你打的那五百万定金。”
虎哥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这次，踢到铁板了。
而且是钢板。
“苏……苏总……”
虎哥的声音都在抖。
“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接这单……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
苏白笑了。
“虎哥，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兄弟，都归我管。我给你一条正经路子走。”
“第二……”
他顿了顿。
“你们今天晚上，就留在这儿。”
虎哥咬了咬牙。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如果选第二个，他和手下这十几个兄弟，今晚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儿。
而且就算能跑掉，得罪了苏白这种人，以后在江城也混不下去了。
“苏总。”
虎哥单膝跪地。
“从今天开始，我虎哥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弟们。
“都跪下！”
十几个小弟面面相觑，然后纷纷跪地。
苏白点点头。
“很好。”
他转身，走向奔驰商务车。
“楚哥，带他们回去，给他们安排点正经事儿做。”
楚云飞点头。
“明白。”
苏白上了车。
车门关上。
奔驰商务车缓缓驶离工厂区。
虎哥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车尾灯。
他的后背全是冷汗。
今天晚上，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在江城，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而苏白，就是那种人。
……
第二天上午。
孟天佑坐在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
他已经不敢回家了。
孟家的别墅被银行查封，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住这种一晚上一百块的小旅馆。
房间里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墙皮脱落，床单发黄。
手机响了。
孟天佑立刻拿起来。
是虎哥打来的。
他眼睛一亮，立刻接通。
“虎哥！怎么样？搞定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孟少，对不住了。”
虎哥的声音很平静。
“这单，我接不了。”
孟天佑愣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这单我接不了。”虎哥顿了顿，“定金我会退给你。以后，你也别再找我了。”
“虎哥！你他妈什么意思？！”
孟天佑吼了起来。
“老子给你一千万！你现在跟我说接不了？！”
“孟少，不是钱的问题。”
虎哥的声音很低。
“是我惹不起那个人。”
说完，虎哥挂断了电话。
孟天佑拿着手机，整个人都傻了。
虎哥……拒绝了？
惹不起？
苏白那个穷学生，有什么惹不起的？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谁？”
孟天佑警惕地问。
“查房。”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孟天佑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打开门。
但门外站着的，不是服务员。
而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孟天佑？”
其中一个警察问。
孟天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们……”
“孟天佑，有人举报你涉嫌商业欺诈、合同诈骗。”
警察拿出手铐。
“请跟我们走一趟。”
咔嚓。
手铐铐在孟天佑的手腕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抖。
孟天佑瘫软在地，被两个警察架了起来。
他知道。
自己，彻底完了。
……
与此同时。
别墅操作室。
苏白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
【江城警方破获特大商业欺诈案，孟氏集团少东家孟天佑被捕】
他笑了。
“孟天佑，游戏结束了。”
他转头看向柳凝霜。
“凝霜，孟氏集团的资产拍卖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柳凝霜看了看笔记本。
“明天上午十点，在江城产权交易所举行。”
“拍卖标的包括孟氏集团旗下三家子公司的股权，还有五块地皮。”
“评估总价值二十亿左右，但因为是破产清算，起拍价只有十二亿。”
苏白点点头。
“很好。”
“明天，我们全部拿下。”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江城的天空很蓝。
阳光洒在他身上。
“用孟家的钱，买孟家的资产。”
苏白转过身，看着柳凝霜。
“这才是最爽的。”
柳凝霜笑了。
“苏总，您这招真狠。”
“对了。”
苏白想起什么。
“胡振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