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富林别墅区a1301，临时改造的录音室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整个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叶倾城摘下耳机，走出隔音间，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她看向调音台前的老李。
那个在江城音乐圈混了二十多年的老炮儿，此刻正盯着屏幕上的音轨波形，一动不动。
“老李？”
叶倾城叫了两声，对方才回过神。
老李转过头，眼眶泛红。
“小叶，你知道我这辈子听过多少歌吗？”
他站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八千首不止。从李宗盛到周杰伦，从邓丽君到王菲，什么风格我没见过？”
“但今天这三首…”
老李指着屏幕，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随便拿出去一首，都能让那些所谓的金牌制作人闭嘴。”
“尤其《逆光者》，编曲层次、情绪递进、人声处理…这他妈就是教科书。”
他走到叶倾城面前，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能参与这张专辑的制作，是我老李的荣幸。”
叶倾城愣住了。
她见过老李给一线歌手做编曲时的傲气，也见过他拒绝某唱片公司老板时的硬气。
但从没见过他对谁鞠躬。
“老李，您这是…”
“应该的。”
老李直起身，眼神灼热。
“这三首歌，值得我这个态度。”
角落里，苏白靠着墙，嘴角微扬。
“老李，母盘能刻出来吗？”
“马上！”
老李立刻回到调音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给你刻三张，音质我用最高规格处理，保证每个细节都完美。”
半小时后。
三张cd被装进黑色皮质盒子里，递到苏白手上。
老李擦了擦手心的汗。
“苏总，能问一句吗？”
“说。”
“这三首歌…您打算怎么发？”
老李压低声音。
“要是走传统渠道，我认识几个唱片公司老板，都是业内顶尖的。以这个质量，签a级合约不是问题。”
“甚至…”
他顿了顿。
“我可以帮你约华纳的人见面。”
华纳。
全球三大唱片公司之一。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胡广庆眼睛都瞪圆了：“卧槽，老李你这么牛逼？”
“做了二十多年，总有点人脉。”
老李看向苏白，等他的答复。
苏白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江城夜景。
“老李，你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应该很清楚。”
“现在的华语乐坛，是什么样子。”
老李沉默了。
“唱片公司垄断一切。”
苏白转过身。
“想出道，就得签约。签了约，就得听他们的。”
“宣传、包装、歌曲选择、行程安排…艺人没有任何话语权。”
“说白了，艺人只是公司手里的商品。”
“能卖钱就捧，不能卖钱就雪藏。”
他看向叶倾城。
“我不想让学姐变成商品。”
叶倾城心脏猛地一跳。
“所以。”
苏白走回茶几前，拿起那三张cd。
“我们换一种玩法。”
“不签任何唱片公司，不走传统宣发渠道。”
“我们自己做内容，自己做宣传，自己积累粉丝。”
“等粉丝基数足够大，等市场认可度足够高…”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
“到那时，不是我们求着唱片公司签约。”
“而是唱片公司求着我们合作。”
话音落地。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安静。
胡广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赵贤封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张路宇推了推眼镜，大脑飞速运转。
老李更是愣在原地，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苏总…这也太…”
“太冒险了是吗？”
苏白笑了。
“我倒觉得，这才是未来。”
他把cd放在茶几上。
“你们听说过《快乐女孩》这个节目吗？”
“湖蓝卫视的选秀？”
胡广庆立刻接话。
“最近电视上天天播，海选形式，全国招募。好像挺火的。”
“对。”
苏白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屏幕上正好在播《快乐女孩》的宣传片。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喊着口号：“想唱就唱，唱得响亮！2004年度最受瞩目的音乐选秀，《快乐女孩》全国海选正式启动！”
画面切换。
一群女孩在舞台上唱歌，有的唱得动人，有的跑调跑到天边，但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对舞台的渴望。
苏白关掉电视。
“学姐。”
他看向叶倾城。
“你去参加这个节目。”
叶倾城眨了眨眼。
“啊？”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懵了。
“白哥…”
胡广庆小心翼翼地开口。
“咱们手上有这么好的资源，为啥要去参加选秀啊？”
“就是。”
赵贤封也凑过来。
“选秀节目虽然火，但说白了就是个游戏。想进总决赛，除了唱得好，还得花钱拉票、搞人气，太累了。”
“而且…”
张路宇推了推眼镜。
“选秀冠军最后都要签约唱片公司。到时候版权、分成什么的，都得被人家卡脖子。”
老李也忍不住了。
“苏总，以叶小姐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找顶级唱片公司签约。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苏白听完，笑了。
“你们说得都对。”
“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
他竖起一根手指。
“《快乐女孩》虽然是选秀，但它有一个传统节目没有的优势。”
“曝光度。”
“全国海选，几十个城市同时进行，上百万人报名。”
“这种规模的曝光，就算砸几千万广告费也未必能达到。”
胡广庆若有所思。
“你是想蹭节目的热度？”
“不是蹭。”
苏白摇头。
“是利用。”
他看向叶倾城。
“其他选手唱翻唱，你唱原创。”
“其他选手拼人气，你拼实力。”
“当所有人都在用别人的歌证明自己的时候…”
他顿了顿。
“你用自己的歌，让全世界闭嘴。”
叶倾城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她站起来，走到苏白面前。
“我参加。”
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
“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
“这个节目要进总决赛，光唱得好还不够。还得拉票，搞人气，甚至…”
“甚至要花钱买票。”
苏白接过话头。
“我知道。”
“所以，老胡。”
胡广庆立刻站直身体。
“在！”
“从明天开始，动用你所有的校园人脉，给学姐造势。”
“论坛、贴吧、qq群，能用的渠道全用上。”
“我要让江城所有大学生都知道，有个叫叶倾城的女孩，要去参加《快乐女孩》。”
“明白！”
胡广庆眼睛发亮。
“路宇。”
苏白看向张路宇。
“你那边技术团队招得怎么样了？”
“已经招了五个人，都是顶尖程序员。”
张路宇立刻回答。
“好。”
苏白点头。
“让他们开发一个投票系统，跟节目组谈合作，把他们的投票通道对接到咱们兜兜出行的app上。”
“用户每完成一单，就能获得一张投票券，可以为学姐投票。”
“投票数据实时同步到节目组。”
“同时…”
他顿了顿。
“兜兜出行的开屏页面，用倾城的声音录制欢迎语。”
“app内嵌听歌服务，实时推送学姐的歌。”
话音落地。
胡广庆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招太狠了。”
他脑子飞速运转。
“兜兜出行”经过这段时间的推广，现在日均订单量已经突破五千单。
如果每单都能转化成一张投票券…
“白哥…”
胡广庆咽了口唾沫。
“这样搞，节目组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
苏白反问。
“我们给他们带去多少流量？”
“用户用车，顺便投票，合情合理。”
“而且…”
他笑了。
“我们还能给他们节目增加多少话题度？”
赵贤封忽然蹦起来。
“我懂了！”
“白哥你这是在给兜兜出行引流，也是在给《快乐女孩》引流！”
“用节目的人气，带动app下载量！”
“用app的用户基数，反哺叶学姐的票数！”
“双赢！”
“算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看向叶倾城。
“学姐，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唱好每一首歌。”
“其他的，交给我。”
叶倾城眼眶有些红。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认识了苏白。
老李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他在音乐圈混了二十多年，见过无数宣发方案。
但像苏白这样的…
闻所未闻。
“苏总…”
老李声音有些干涩。
“您这套打法，要是真成了…”
他摇了摇头。
“整个娱乐圈的规则，都得重写。”
苏白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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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江城各大高校论坛的热帖。
《震惊！学院校花叶倾城，将携原创歌曲参加＜快乐女孩＞！》
点击量：58万。
回复数：12万。
评论区全是支持和夸赞。
“卧槽，这颜值也太能打了吧？”
“不愧是艺术学院的第一校花！”
“等等，她要唱原创？牛逼啊！”
“支持支持！必须给咱们江城争光！”
“兄弟们，下载兜兜出行，每天打车就能给她投票！”
“已下载！已投票！”
又几天后，江城各大高校的论坛、贴吧，全都被一个帖子刷屏了。
《震惊！学院校花叶倾城，将携原创歌曲参加＜快乐女孩＞！》
帖子里，附上了叶倾城的照片。
舞台上的她，穿着白色长裙，手握话筒，眼神里满是对音乐的热爱。
评论区瞬间炸了。
短短三天。
“兜兜出行”的注册用户从八万飙升到十五万。
日均订单量从五千单涨到一万单。
而叶倾城的名字，也开始在江城的年轻人中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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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女孩》江城赛区海选现场。
后台。
叶倾城站在镜子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着《逆光者》的歌词纸。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下一位选手，叶倾城！”
她睁开眼。
推开门，走上舞台。
灯光打在身上，有些刺眼。
台下，是三位评委和几百名观众。
“叶倾城是吧？”
评委席上，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开口。
“你准备唱什么歌？”
叶倾城握紧话筒。
“一首原创歌曲。”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歌名叫《逆光者》。”
评委们对视一眼。
原创？
这姑娘胆子不小啊。
“那就开始吧。”
前奏响起。
叶倾城闭上眼睛。
当第一句歌词从她嘴里唱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