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台姑娘这么一说，灵萧有些发愣。
她此前从未接触过跨公司文件递送。
都是默认先交给林氏的对接人员再由对方转交总裁。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林总会让她直接去办公室一趟。
虽然才来凡界几天，但她从夏家那边听过。
“总裁办公室是核心区域，非预约者不得入内。”
更何况自己只是个临时送文件的外人，这种情况让她心里的疑惑又加深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就算林总裁的安排有异常，以对方凡人身躯还留不住她，没必要纠结这么多。
跟随前台带路，她很快朝着电梯走去。
按下专属电梯的顶楼键，电梯缓缓上升。
电梯上方不断跳动着楼层数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女孩迈出脚步朝里面走去，目光扫过走廊。
映入眼帘的是铺着深灰色羊毛地毯的走廊，以及墙壁上挂著的简约水墨画，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她正想确认总裁办公室的位置，就见不远处的一扇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二十左右的女生低着头走了出来，眼眶泛红，看样子情绪不佳。
从对方的行头和气质来看，那个女孩可能是和夏可可一样的富家大小姐。
只不过这个样子，显然是经历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直到女生离开后，她这才看清后面的门沿上还靠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对方戴着黑框眼镜，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是掩不住的无奈。
靠在门沿上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墨渊的助手秋风。
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秋风双手叉腰，边摇脑袋边叹气。
“这都几个了…”
最近上流圈子里突然传起一堆谣言。
说林墨渊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喜欢男人，还越传越广。
起因是上周的商业酒会上，有位身价过亿的女企业家主动邀请他跳舞。
他不仅当场拒绝，还全程没跟任何女性多说一句话。
被在场的媒体抓拍后，配上 “林氏总裁不近女色” 的标题发了出去。
再加上公司成立以来的合作中，他连有颜值有能力的女企业家递来的桃花，也照样拒绝。
这些行为落在外人眼里，反倒让谣言变得更有凭有据。
虽然事后林氏集团让这些造谣者付出了代价。
只不过林墨渊本身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冒，所以处理方式很简单粗暴。
这也就间接让圈内人更加确信，林总这是着急掩盖真相。
目前的办法，就是在以后的商业宴会上林总固定带上一个女伴，打造深情人设或许还会有所转机。
奈何自家老板一点不在意，他这个当助手的也没啥招了。
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个少年站在原地左右打量，他这才回过神。
目光落在对方脸上时却突然顿住。
眼前少年虽然穿的是男装，眉眼却十分柔和、相貌和气质都很出众。
稍加打扮肯定能应付场面，而且绝对不会露馅。
就是有个点让他很奇怪，明明对方是男生，他却有种对方是女生的错觉。
灵萧这边也发现了对方投过来的视线。
抬头扫了眼男人身后的门牌，看到总裁办公室几个字才放下心。
走近后准备说明来意，就见秋风猛地转身朝办公室里喊：
“林总！找到一个能当临时女伴的人了！”
灵萧：“？”
办公室里，林墨渊正低头看着财务报告，听到助手的话，头也没抬就敷衍应着。
“知道了。”
直到一道清浅的声音响起，“您好，我是夏氏集团派来送东西的。”
灵萧的声音用秘法掩盖了原本的轻柔女声，多了几分中性的清冷。
听到声音的瞬间，林墨渊还是僵住了。
这个伪装的声音太过熟悉，手里的财务报告被攥得变形，心脏不自觉加快跳动。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朝门口望去，等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手里的财务报告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灵霄施加的认知错乱戏法，在他眼里形同虚设，能够直接看到少女原本的模样。
肌肤莹白透著细腻温润的光泽，眉眼清绝却无半分凌厉，鼻梁秀挺，唇色粉润，眸光轻柔似水。
周身还有一股白月光般的温柔气质，干净又缱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林墨渊不管多少次看到这副绝美容颜，还是会恍惚片刻，喉咙发紧。
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努力克制住想要冲上去拥抱女孩的冲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进来吧，坐在沙发上稍等。”
助手看着林墨渊的眼神，瞬间就懂了。
刚才他就觉得奇怪，这少年眉眼太软、举止太轻，不像是寻常男生。
此刻再看林总这副模样，更确定自己的猜测，这根本就是个女孩子。
以往面对其他千金，林总总是冷淡疏离。
可现在他盯着少年，连呼吸都像是放轻了，那点激动哪瞒得过跟了老板多年的自己。
助手连忙笑着为女孩泡了杯茶水，轻放在对方面前的茶几上。
离开前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为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灵霄坐在沙发上，心里的惊讶像潮水般涌上来。
她从进门的瞬间就立马认出来对方，这个林总就是她的青梅竹马林墨白。
她下意识避开对方的目光，低着脑袋开始思考。
（等一下！这也就是说林墨渊有自由穿梭仙凡两界的方法？！）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跳。
不过思考后，她的心思又沉了下去。
现在自己身体上施加了认知错误的戏法，林墨渊未必能认出来，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状。
（要不下次偷偷换回女装，再跟他相认？）
（不过这小子从小就爱跟自己对着干，没少挑衅自己，如今他成了凡界的大人物，会好心帮我回修仙界吗？）
思索良久，她还是觉得现在相认时机不太好。
不如先装不认识，等摸清他的态度，下次换原样再说。
心里打定主意后，她刻意避开林墨渊的目光，飞快从包里摸出密封袋，起身时还悄悄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客气的距离，将袋子递过去。
“林总，东西送到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林墨渊的目光落在那只递来的密封袋上，唇角不受控地牵起一抹浅弧。
他将女孩眼底那点没藏好的惊讶尽收眼底，也明白对方是认出来自己了。
只是女孩那副公事公办的疏离态度，让他的笑意又瞬间淡了下去。
知道对方或许有顾虑，既然她不肯先认，那不如他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林墨渊没有去接那只密封袋，而是缓缓起身，朝着灵霄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
低沉的嗓音，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在她耳边轻轻落下：
“太阴玄宗的圣女，见到自己竹马就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