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回响》的杀青，对于剧组大部分成员而言，是漫长征程的暂时休憩，但对于导演张毅和制片人来说，则意味着另一场更为烧脑且烧钱的战役——后期制作——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部旨在打造华夏科幻里程碑的巨制，包含了大量需要顶尖视觉特效支撑的宏大场景：异星荒漠的诡谲壮丽、星际战舰的冰冷压迫、能量武器的炫目碰撞、以及基于脑机接口概念设计的虚拟与现实交织的意识空间……每一个镜头的喧染，都意味着高昂的经费在飞速燃烧，以及制作周期的无情流逝。
张毅带着初步的粗剪样片和厚厚一叠特效须求说明，从西北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位于京城的内核后期工作室。当他与来自好莱坞、价格不菲的特效团队开会，看到对方根据概念图做出的初步预算和时间评估后，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心头也不禁一阵阵发紧。
“张导，贵方的构想非常宏大，但要实现您要求的粒子效果、流体仿真，特别是意识空间的抽象视觉化，以我们目前的技术储备和算力支持，预算至少需要再上浮百分之三十，整体制作周期也至少需要延长四到六个月。”特效团队的金牌总监，一位留着络腮胡、名叫卡尔的外国人，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地宣布了这个“噩耗”。
会议室内陷入一片低气压。制片人揉着太阳穴，财务总监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张毅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钱和时间，是悬在每一个大片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追加投资谈何容易？延长周期更是意味着错过预定的黄金档期，市场风险倍增。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比如，采用一些更……取巧的算法？”张毅不甘心地问。
卡尔总监耸了耸肩，带着西方技术精英特有的自信与些许傲慢：“张导，电影特效是严谨的科学与艺术的结合，不存在所谓的‘取巧’。每一个逼真的象素背后，都是海量的计算和无数工程师的心血。恕我直言，以贵国目前在这方面的基础软件和算力水平，我们提供的已经是最优方案。”
这话听着客气，但潜台词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技术歧视——华夏的电影工业，还没资格在顶尖特效领域讨价还价。
会议在略显沉闷和无奈的气氛中暂时休会。张毅心情沉重地回到临时办公室，习惯性地点开微信，手指在通讯录里无意识地滑动，最终停在了苏陌的名字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苏陌演技是没得说，关键时刻也能顶上去，但特效制作这种纯技术活，跟他一个演员能有什么关系？难道指望他那张脸能降低喧染时间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恰好是苏陌发来的一条消息。
【苏陌】：张导，回京了？后期还顺利吗？【懒猫瘫坐jpg】
张毅看着那个极度慵懒的表情包，仿佛能看到苏陌本人正没骨头似的瘫在某个地方。他叹了口气，抱着几分倾诉的念头，回复道：
【张毅】：不太妙。特效预算和时间都远超预期，老外那边咬得很死，有点头疼。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苏陌的回复就来了，内容却让张毅愣住了。
【苏陌】：特效？是粒子系统、流体力学仿真和实时喧染那边卡住了吧？我前段时间闲着没事，琢磨出一个优化算法的小玩意，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发你邮箱了，找个技术看看？【链接】
闲着没事？琢磨出？小玩意？
张毅看着这几个轻飘飘的词，第一反应是苏陌在开玩笑。一个演员，闲着没事琢磨特效算法？这比说他能徒手造飞船还离谱！
但鬼使神差地，张毅还是点开了那个链接。里面是一个压缩包，解压后只有一个简洁的说明文档和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程序文档。说明文档里的文本同样简洁，甚至带着点苏陌式的懒散口吻：
“算法原理简述：基于非线性降维与注意力机制重构了部分喧染管线，优化了冗馀计算，提升了gpu并行效率……（此处省略五百字专业术语）……使用方法：接入现有主流喧染农场管理系统，替换映射模块即可。效果嘛，大概能省点时间和电费吧。”
张毅看得云里雾里，但那些逼格满满的专业术语又不象是胡编乱造的。他将信将疑，立刻叫来了剧组从国内某顶尖特效公司高薪挖来的首席技术官（cto）——一位年仅三十岁、却已是行业内有名的技术大牛，李锐。
“李工，你看看这个，苏陌发过来的，说是能优化特效喧染。”张毅把文档转发给李锐，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荒谬。
李锐扶了扶厚厚的眼镜，脸上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一个明星提供的算法？在他看来，这八成是某个不入流的程序员打着苏陌旗号招摇撞骗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苏陌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恶作剧。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打开了文档。
起初，他的表情是挑剔和审视的。但当他仔细阅读那份简洁到过分的说明文档，特别是看到其中几个关于“动态负载均衡”、“光线追踪路径优化”和“基于物理的材质实时仿真简化模型”的内核思路描述时，他的眉头渐渐皱紧，眼神从漫不经心变成了专注，再到后来的震惊！
“这……这思路……”李锐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张导！这算法……它……它好象不是胡来的！这里面提到的几个优化方向，完全跳出了我们现在用的那些商业软件的框架，直指喧染效率的几个内核瓶颈！尤其是这个‘注意力机制重构喧染管线’，这个概念太超前了！如果真能实现……”
他立刻抱着笔记本计算机冲回了自己的技术部门，也顾不上什么好莱坞团队了，直接在自己的测试服务器上，导入了《深空回响》一段最为复杂、原本预计需要超过两百小时喧染时间的星际战场镜头串行，然后小心翼翼地接入了苏陌提供的那个“小玩意”。
整个技术部门的人都围在李锐身后，摒息凝神地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奇迹，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进度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推进！原本预估需要上百个小时的任务，在接入新算法后，喧染速度提升了整整五倍！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当最终画面呈现在高精度监视器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画面的细节更加丰富，光影层次更加细腻真实，粒子效果更加灵动自然，甚至连之前一些因为计算资源不足而被迫简化或略显生硬的地方，都得到了完美的弥补！质量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有了显著的、肉眼可见的提升！
“上帝……这怎么可能……”李锐喃喃自语，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斗。他猛地转身，抓住张毅的骼膊，语无伦次地说：“张导！神了！真的神了！这算法……它不仅仅是快！它是质变！它用更少的算力，做出了更好的效果！这……这简直是在给现有的图形学上课！”
消息像飓风一样传开，自然也传到了还在等待张毅答复的好莱坞特效团队耳中。卡尔总监起初根本不信，认为是华夏方面为了压价搞出来的噱头。直到李锐将同一段串行，用原有流程和他们引以为傲的最新优化插件喧染的结果，与使用苏陌算法喧染的结果，并排放在他面前进行盲测时，卡尔和他的团队彻底沉默了。
无论是喧染速度还是最终成片质量，苏陌提供的那个看似简陋的算法，都对他们形成了碾压级的优势！
“这……这是哪家公司的技术？tel？nvidia？还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实验室？”卡尔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傲慢，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当张毅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告诉他这算法是剧组一位演员“闲着没事”琢磨出来的时候，卡尔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挫败和敬畏的：“贵国……真是藏龙卧虎。”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深空回响》的后期制作全面接入了苏陌提供的“优化算法”。预计的天文数字特效成本被砍掉了接近百分之四十，原本需要一年以上的特效制作周期，被缩短到了不足五个月！而且成片质量远超预期！
张毅和制片人欣喜若狂，对苏陌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不仅仅是省钱省时间的问题，这简直是救了电影的命！他们甚至私下商量，要不要给苏陌追加一笔天价的技术顾问费，却被苏陌懒洋洋地拒绝了：“抵了我的片酬就行，多了麻烦。”
这件事在极小的内核圈层内流传，再次加深了龙组和陈国栋等人对苏陌“技术深不可测”的印象。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这是苏陌“闲着没事”琢磨出来的，只当这是他背后那个神秘技术来源又一次不经意的展示。这也让他们对苏陌之前提供的脑机接口技术，抱有了更大的信心和期待。
……
后期制作在高效而顺利地进行，电影的宣传周期也如期激活。作为绝对的男一号和话题中心，苏陌无可避免地需要配合一系列宣传活动。然而，他的“懒”人设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或者说，他根本无需刻意扮演，本色出演即可。
新闻发布会、粉丝见面会、媒体专访……苏陌几乎全程保持着一副“被迫营业”的慵懒状态。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用两个字，签名签到手酸时会毫不掩饰地甩甩手腕，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可偏偏，他就是流量本身，就是话题风暴眼。他越是懒散，越是“不情愿”，粉丝和媒体就越是买帐。
某次大型发布会，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电影宏大设置，问到苏陌拍摄感受时，他拿着话筒，思考了三秒钟，吐出两个字：“挺累。”
台下粉丝尖叫：“陌哥辛苦了！”
苏陌补充：“主要是起床太早。”
全场爆笑。
媒体追问他对票房的期待，他打了个哈欠：“能回本就行，让张导有钱拍下一部，别再来烦我。”
专访时，记者问他如何保持这么好的状态，他一脸理所当然：“多睡觉，少管事。”
金句立刻被做成表情包，配文：“人生信条：能躺不坐。”
这种全程懒洋洋，但每次开口都能精准引爆笑点和话题的宣发模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苏陌效应”。他根本不需要刻意造梗，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梗。电影《深空回响》的知名度随着苏陌各种“懒散”热搜持续飙升，未映先火，期待值拉满。星光值更是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稳定而持续地流入苏陌的系统账户。
在这众多的宣传活动中，一档国内顶流的科普访谈类综艺《智造未来》向剧组发出了邀请。这档节目以其高端的格调、专业的主持团队和深入浅出的科学探讨而闻名，观众群体偏向高知和科技爱好者。节目组看中了《深空回响》的科幻背景和苏陌近期引发的“科技”关联话题，希望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张毅原本有些担心，苏陌那种懒散毒舌的风格，会不会和节目严谨的调性格格不入。但苏陌本人却出乎意料地接下了这个通告，理由很简单：节目录制时间短，场地舒服，而且……据说后台提供的点心不错。
录制当天，苏陌依旧是一副休闲打扮，在化妆间里还因为嫌弃造型师要给他弄的发胶太多而讨价还价，最终顶着一个比平时稍微规整一点，但依旧透着随性的发型上了台。
节目的主持人是国内知名的才女，以知性和反应快着称，名叫谢知微。她与苏陌寒喧后，开始围绕《深空回响》的剧情和科幻设置进行探讨。
“苏陌，在《深空回响》里，你饰演的角色涉及很多脑机接口的前沿概念。我们都知道你本人也对科技很感兴趣，甚至有一些……嗯，独特的见解。”谢知微巧妙地将话题引向苏陌本身，“电影里也有一些非常酷炫的道具，比如那个意识连接头盔的模型，据说设计得非常精妙？”
工作人员适时地将电影中那个充满未来感的意识连接头盔道具推了上来。道具做得确实非常精致，外部是流线型的银色金属外壳，内部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线路和仿生传感器节点，充满了科技感。
“是的，这个道具我们的美术团队花了很大心思。”苏陌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谢知微为了活跃气氛，笑着提议：“苏陌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头盔的设计理念？或者，假设它真的存在，你觉得它最内核的技术难点会在哪里？”这原本是一个常规的，略带科普和趣味性的问题，期待的是苏陌能从演员角度谈谈理解，或者说出一些“芯片”、“传感”之类的大众词汇。
苏陌瞥了一眼那个头盔，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件普通的家具，然后拿起话筒，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清淅无比的语调，开始了他的“简单介绍”：
“这个模型的外形设计还不错，符合人体工学。不过真要实现功能，内部结构就得大改了。”他随手指着头盔内侧几个仿生传感器节点，“比如这些节点的分布，基于的是传统的eeg（脑电图）采集原理，密度不够，空间分辨率太低，对于提取高阶神经活动特征意义不大。”
谢知微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台下的观众和工作人员也愣了一下。eeg？空间分辨率？这词儿从一个顶流明星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违和？
苏陌却没停，继续用那种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道：“真正的难点，在于非侵入式情况下，如何稳定采集并译码皮层下深部神经核团的微弱电信号，这涉及到高信噪比生物传感材料的制备——比如基于石墨烯/高分子复合物的柔性电极，以及针对个体差异的动态自适应算法，来过滤眼动、肌电等伪迹。还有就是，如何实现双向信息交互，不光读取，还要写入，比如通过经颅磁刺激（ts）或聚焦超声波（f）进行神经调控，这又牵扯到精准的靶向定位和能量控制问题，避免对正常神经组织造成热损伤或机械损伤……”
他语速不快，吐字清淅，但每一个词汇都象是一颗小型的知识炸弹，扔在录制现场。从材料学到算法，从神经生理学到物理能量调控，信手拈来，深入浅出，却又直指当前脑机接口领域最前沿、最内核的瓶颈！
整个录制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谢知微已经完全忘了接话，张着嘴，目定口呆地看着苏陌，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台下的导演、策划眼睛瞪得溜圆，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更是傻了眼，他们做这个头盔的时候，可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直播间和后续播出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彻底爆炸了：
【我……我听到了什么？这是我免费能听的吗？！】
【谁来翻译一下？陌哥在说什么？每个字我都认识，连起来我懵了！】
【这知识储备……你告诉我这是个演员？！这特么是哪个研究所跑出来的大佬吧！】
【我是在看科普节目没错吧？为什么我觉得苏陌比旁边请来的专家还象专家？！】
【他说的好象……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导师就是搞这个的，上次组会好象讨论过类似的问题……】
【跪了！彻底跪了！陌哥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原来电影道具背后有这么深的门道吗？陌哥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咱们国家科幻有希望了！】
苏陌一口气说了将近三分钟，将脑机接口从材料、传感、算法到调控的几个关键难题剖析了一遍，虽然只是点到即止，没有涉及任何系统提供的内核机密，但其展现出的视野、深度和知识结构的完整性，已经彻底颠复了所有人对他的认知。
最后，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好象说得有点多，又或许只是单纯觉得站着累了，于是总结道：“……所以，这东西要做成真的，还挺麻烦的。还是模型好看。”说完，还嫌弃地拍了拍那个精致的道具头盔，仿佛在责怪它为什么不能自己实现这些功能。
谢知微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强笑着接话：“苏陌……你……你这知识储备，也太吓人了。我差点以为我们请错了嘉宾，该请你去做我们的科学顾问。”
苏陌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泛出点生理性的泪花，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哦，平时躺着没事，随便看了几篇论文，瞎说的。”
随便看了几篇论文？瞎说的？
台下和屏幕前的观众内心是崩溃的。你这“瞎说”的水平，能让相关领域的博士生怀疑人生！
这期《智造未来》播出后，毫无意外地再次引爆热搜。误的科学家等词条轮流登顶。苏陌在节目中那段看似随意却信息量爆炸的发言，被各路科普博主、科技大v逐帧分析，结论惊人一致：苏陌说的，全都在点子上，甚至有些思路极具启发性！他的形象，在“顶流”、“硬核”、“懒散”、“毒舌”之外，又牢牢焊上了一个“学霸”甚至“隐藏科技大佬”的标签！
《深空回响》未播先热，期待值已经突破了天花板。所有人都想知道，一个能让苏陌展现出如此惊人知识储备的电影，究竟会呈现出怎样的科幻世界！
而始作俑者苏陌，在录完节目后，第一时间钻回了自己的房车，对唐淼抱怨：“站累了，下次这种要站着说话的节目不接了。”仿佛刚才那个在台上挥斥方遒、惊呆全场的人根本不是他。
唐淼看着瘫在座位上、毫无形象可言的苏陌，再回想刚才录制时他那锋芒毕露的智慧闪光，心中唯有苦笑与惊叹。这位爷，随便扔出点边角料，都能在外界掀起滔天巨浪。他的懒，或许真的只是一种……对世俗的降维打击吧。
苏陌闭上眼睛，感受着再次迎来一波增长小高潮的星光值，心情愉悦。宣传任务完成得不错，星光值到手，还顺便……嗯，稍微活动了一下脑子，免得生锈。
接下来，就该安心等待电影上映，然后考虑一下，用这段时间积攒的星光值，以及刚刚获得的“燧石”权限，该兑换和激活哪个有趣的“小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