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组,全称“国家战略安全与异常现象调查特别行动组”,其总部深藏于帝都地下百米处的强化掩体内。指挥中心灯火通明,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各种数据流、卫星图象以及重点监控目标的实时画面。其中一块屏幕上,赫然是苏陌那间公寓楼的外部环境及几个特定角度的远距离监控画面(在获得高层默许后部署)。
负责苏陌案件的分析小组组长,代号“山魈”,一位眼神锐利、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主屏幕前,向一位肩章显示更高层级的老者汇报。
“首长,关于目标‘苏陌’的综合评估报告已经初步完成。”山魈的声音平稳而干练,“根据我们持续监控、技术侦察以及有限接触(指与李姐的接触和远程扫描)所获得的情报,可以得出以下几个内核判断。”
他切换屏幕,显示出苏陌的文档照片,旁边罗列着关键信息。
“第一,目标确实掌握着超出当前民用级别,甚至在部分领域超越我国已知最高军用水平的科技。其住所内存在的那个‘全自动家务机器人’,根据我们通过特殊频谱和能量感应设备的扫描结果,其结构密度、能量运行效率以及运动模式的精巧程度,均非现有技术所能实现。尤其是其内核动力单元和人工智能处理中心,技术路径与我们已知的任何体系都截然不同。”
“第二,目标获取这些技术的途径成谜。我们排查了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教育背景、出入境记录以及网络活动,未发现任何与境外高科技组织或国内秘密研究机构有联系的迹象。这些技术仿佛凭空出现。我们倾向于认为,他可能拥有一个极其隐秘且技术实力骇人的独立技术来源,或者……他本人就是一个无法以常理解释的‘异常点’。”
“第三,也是最让我们困惑的一点,目标的动机和行为模式极其矛盾且……奇特。”山魈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一丝难以理解的神情,“他利用这些超越时代的技术,首要目的并非牟取暴利、颠复市场或寻求政治影响力,而是——让自己过得更加舒适和懒惰。”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些剪辑片段:苏陌在选秀时抱怨赛制麻烦、在后台瘫着不愿动、直播睡觉、被狗仔拍到的最多的就是采购零食和懒散回家的画面,以及李姐提供的部分“诉苦”内容(关于苏陌如何想尽办法推掉工作)。
“他兑换的第一个黑科技产品是家务机器人,目的是解放双手。他完成系统任务(我们推测存在某种任务机制)的方式是直播睡觉,用一种极致的‘懒’来获取他需要的资源(我们暂称为‘星光值’)。他的公开言论充满毒舌和厌世(营业)情绪,内核思想就是‘嫌麻烦’。”
首长看着屏幕上那个颜值无可挑剔,却总是一副没睡醒或被迫营业模样的年轻人,眉头微挑:“你的意思是,一个可能掌握着战略级技术的个体,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条咸鱼?”
“从现有行为模式分析,是的,首长。”山魈肯定道,“但矛盾点在于,我们观察到他并非没有底线和原则。选秀期间,当有境外选手恶意诋毁华夏传统文化时,他罕见地主动出击,用精湛的国风舞台和犀利的言辞将其驳斥得无完肤。对身边仅有的几位朋友(如经纪人李蕊,邻居老工程师)也表现出相当的维护。我们怀疑,其技术获取途径可能存在某种‘爱国导向’的约束,或者这本身就是他深层性格的一部分——懒散只是表象,触及内核利益时,他会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
首长沉吟片刻:“风险等级评估?”
“潜在风险极高。因其技术来源不明,技术本身具有不可控性,且目标行为难以预测。但同时,潜在价值也极高。其所展现的技术,哪怕只是冰山一角,若能为我所用,对国防、科技、经济的推动将是颠复性的。”山魈顿了顿,“我们认为,不宜再停留在远距离观察和推测阶段。需要尝试进行更直接的接触,了解其真实意图,评估合作可能性,并尽可能引导技术流向。”
“批准接触计划。”首长最终拍板,“人选确定了吗?”
“确定了。由‘唐淼’负责。她心思缜密,观察力极强,精通心理学与格斗,应变能力一流,且外形具有较强的亲和力和伪装性。”
“恩,‘青鸾’唐淼,我记得她。让她小心行事,目标很可能具备超乎寻常的警觉性。首要任务是创建联系、观察评估,非必要不暴露身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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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苏陌的工作室。
李姐带着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简单干练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扎着利落马尾,容貌清秀、眼神明亮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苏陌,别躺了,起来认识一下你的新生活助理,唐淼。”李姐无奈地看着又在沙发上瘫成一张饼的苏陌,“小唐是公司精挑细选的,能力强,嘴巴严,以后你生活上的一些琐事就交给她了,我也能轻松点。”
苏陌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目光在唐淼身上扫过。一瞬间,他那双总是显得漫不经心的桃花眼几不可察地微微眯了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密度肌肉群隐藏于标准体型下,目标心率、呼吸频率处于高度控制状态,微表情分析显示其注意力高度集中且带有明确观察目的。综合评估:此个体受过严格专业训练,生理指标远超常人,存在较高潜在威胁/特殊背景可能性。建议宿主保持警剔。】
系统的警告无声地在脑海中响起。苏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终于来了吗?比预想的还要快一点。看来那个机器人还是太扎眼了。
他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打了个哈欠,对着李姐抱怨:“李姐,你知道我最怕麻烦,人也认不全,来个新助理还得重新适应,多累啊。”
李姐没好气地说:“累什么累!小唐是来帮你解决麻烦的!你以为谁都象我一样能忍受你这德行?小唐,别介意,他就这样,嘴欠人懒,但心地不坏。”
唐淼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新人羞涩和职业化热情的笑容:“陌哥好,李姐好。叫我小唐或者唐唐都可以。以后请多指教,我会努力做好工作的,尽量不给您添麻烦。”她的声音清脆,语调平稳,目光坦诚地看向苏陌,没有丝毫闪躲,但也绝不过分探究,尺度拿捏得极好。
“恩哼,”苏陌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随便吧,别吵我睡觉就行。李姐,下午那个杂志采访能不能推了?就几张照片,非得折腾两小时,有那时间我都能补一部番了。”
李姐血压瞬间飙升:“推什么推!合同都签了!人家是五大刊之一!小唐,下午你跟着他去,盯紧了,别让他半路溜了或者又口无遮拦得罪人!”
“好的,李姐,您放心。”唐淼认真点头,然后安静地站到一旁,开始默默观察这间工作室,以及沙发上那个仿佛与世隔绝的俊美青年。她的观察细致入微,从房间的布局、物品的摆放,到苏陌看似完全放松实则每一块肌肉都处于最舒适省力状态的躺姿,都尽收眼底。她注意到,这个公寓干净整洁得过分,几乎看不到任何日常生活的锁碎痕迹,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整理者在持续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唐淼,或者说“青鸾”,正式开始了她的“助理”生涯。她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和适应能力。苏陌的行程,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苏陌的饮食偏好(懒人优选,高能量低麻烦),她迅速掌握并找到最佳解决方案;面对苏陌的毒舌和懒癌发作,她总能以不变应万变,用温和但坚定的态度完成李姐交代的“监督”任务。
她就象一个最完美的影子助理,无处不在,却又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感。
她亲眼见证了苏陌的“懒”
但唐淼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细节:
苏陌这边,则将计就计,完美扮演着一条对潜在危险毫无察觉的咸鱼。他享受着唐淼带来的“更省心”的服务,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位“新助理”。
他故意在她面前展示一些无伤大雅的“异常”,比如让【智能餐饮管理单元】制作一份明显超越时代的美食,然后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与困惑,内心恶趣味地得到满足。
他也会在她试图进行一些边缘性试探时,用恰到好处的毒舌或“巧合”打断。比如,当唐淼状似无意地问起他是否对 robotics(机器人学)感兴趣时,苏陌会懒洋洋地回答:“机器人?那玩意儿多吵,最好能发明一种能替我吃饭睡觉的,不然都是半成品。”
他甚至开始利用唐淼的“汇报”渠道。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些看似“异常”但又无法直接定罪的行为,都会通过唐淼之口传递回龙组。这反而成了一种间接的、安全的沟通方式。
例如,在一次唐淼“无意”中提起国家在某个深海勘探项目上遇到技术瓶颈时,苏陌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看似随意地吐槽:“深海?压力那么大,找东西跟大海捞针似的。要是有什么能自己找、自己看、还能自己把数据传回来的小玩意儿就好了,省得派船出去风吹日晒,多麻烦。”
这话通过唐淼传回龙组,立刻引起了相关领域专家的高度重视。“自己找、自己看、自己传数据”?这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智能化、无人化深海探测系统的内核功能吗?这究竟是年轻人的异想天开,还是某种……暗示?
唐淼越来越困惑了。这个苏陌,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除了颜值和才华(不得不承认,他在音乐和表演上确有天赋),几乎一无是处。但他的周围,却弥漫着层层迷雾。她可以确定他绝不简单,可能掌握着惊人的秘密和科技,但他的内核动机,似乎真的就是“偷懒”。他的一切行为,无论是当明星、拿科技,甚至可能包括与国家的潜在交互,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看似荒谬的目标。
这种矛盾让她这个经验丰富的特工也感到棘手。一个没有巨大野心,只想躺平享受生活,却偏偏手握战略武器的目标,该怎么接触和引导?
她将一份份观察报告发回总部,结论逐渐清淅:苏陌知晓她的不寻常,但并不点破,甚至乐于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他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似乎都指向他愿意在“不麻烦”的前提下,与国家进行某种合作。而合作的关键,似乎在于如何满足他“省心省力”的内核须求。
龙组指挥部,山魈看着唐淼传回的最新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苏陌关于“深海探测”的那句“吐槽”。
“首长,目标似乎开始释放信号了。”山魈眼神锐利,“他在告诉我们,他手上有我们可能需要的东西,而且他愿意给。但前提是,我们不能给他带来‘麻烦’。”
首长手指轻敲桌面:“一个怕麻烦的爱国者?有意思。告诉青鸾,改变策略。下一阶段,尝试进行有限度的、非官方的信息交换。看看他到底能懒到什么程度,又能为了‘偷懒’,拿出多少让我们惊喜的好东西。”
“是!”
公寓里,苏陌吃着唐淼“刚好”买回来的、他最喜欢的那家限量版甜品,瞥了一眼正在旁边安静整理行程表的“新助理”,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有个‘自己人’当助理,好象……也挺省事的?”他心中暗想,“至少,以后有些‘黑科技’不用再藏着掖着,可以稍微‘不小心’一点了。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有人帮着‘理解’和‘上报’,多轻松。”
他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
“深海探测技术……该怎么‘懒洋洋’地送出去呢?真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