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吴彬走进了企鹅公司的大楼。
“马叔，最近数据怎么样？注册人数有没有爆发式增长？”他笑着问道。
小马哥和几位同事正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听到声音纷纷抬头，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还不错！”小马哥语气轻快，“多亏了你那个网站的强力推流！光是从你那边引流下载的用户，就已经超过五万多人完成注册了。我们还专门请了人去各大论坛做推广，在线线下双管齐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现在总注册人数快逼近十五万了！而且啊——”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调侃，“你那网站最近可是成了香饽饽，来打gg的人络绎不绝。”
“哦？”吴彬挑眉。
“是啊，光是gg费就收了将近二十万，钱都躺在账户上呢。”小马哥认真道，“要不要我帮你提出来？不过得交税……好在咱们是科技企业，前几年有税收优惠政策，能省不少。”
吴彬摆了摆手，神情很是淡然：“没事，马叔，先放你们这儿吧。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坑我。等你们公司需要用钱，直接从里面支取就行，别客气。本来咱们说好了五五分成，利益共享嘛。”
小马哥一听，咧嘴一笑：“成嘞，彬仔，那就先存公司帐上。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听说你搞的那个‘万能充’，被附近一家电子厂老板花了二十万买走了专利？怎么不多卖点？我看这产品挺有市场潜力的，须求应该不小吧？”
吴彬笑了笑，语气很是老成：“是啊，确实卖了二十万。但说实话，那玩意儿技术门坎不高，内核价值就在于一个创意点子。能卖这个价已经不错了。要是人家不买，抄了也没办法。毕竟我还只是个学生，爸妈也不懂这些。”
他叹了口气，目光略带无奈：“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网吧的事，简直魔怔了，整天琢磨着再开一家新店。连楼上都腾出来了，正在装修。现在店里已经有四十多台计算机了。”
小马哥点点头，感慨：“你家这网吧现在可真是红火啊！短短几个月就扩张到这种规模，看来是真赚钱。不过——”他语气一转，略带担忧，“最近周围又开了几家新网吧，估计会分流一部分客源。”
吴彬深以为然，接过话头：“我也这么跟我爸妈说了。人的精力有限，与其盲目扩张，不如先把这一家经营扎实。否则一旦新店配置跟不上，立马就被比下去了。”
“而且最近入行的人越来越多，店里已经开始出现空位了。等竞争再激烈些，价格战恐怕不可避免。”
小马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咱们龙国的网民数量正在飞速增长，势头惊人。你做的那个网站，点击量一直在稳步攀升，照这个趋势，明年全国网民数量翻倍都不奇怪。”
他略显忧虑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我们的qq能不能趁势起飞……”
吴彬语气坚定：“马叔，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们有技术、有流量、有钱，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能输在哪。哈哈！”
随即，他站起身，整理了下外套：“今天就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我和爸妈准备回老家过年了，提前给你们拜个早年。”
“行啊，彬仔，路上小心点！”小马哥笑着回应。
回到家中，吴彬一进门便喊道：“爸妈，我回来了！刚去跟马叔他们说了。”
“彬仔回来了啊！”父母看了一眼，满脸笑意。
“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回老家。”吴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叮嘱，“小马他们公司一直有人值班，到时候你也去跟他打个招呼，让他过年期间每天派人来看一下店，别让人钻空子，把计算机搬空了。”
吴爸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已经跟附近的巡逻民警打好关系了，在咱们店门口设了个临时巡警点，安全得很。”
吴彬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说：“爸，厉害啊！社会我吴哥！”
吴爸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小兔崽子，你嘴贫是吧？你以为爸跟那些人打交道是白来的？这些都是人情世故，慢慢学着点！”
他语气一沉，却透着几分慈爱：“你小子脑瓜子灵，但在为人处世上还差得远。不然你以为，爸凭什么能在邵阳这么个小地方挣出一份家业？”
几天后，乡下老宅的小院里张灯结彩，年味浓郁。
“新年好！祝大家来年财源滚滚，步步高升！”
十几口人围坐一堂，欢声笑语不断，杯盏交错间尽是团圆的温情。
席间，大伯的儿子——人称“喜哥”的年轻人忽然开口：“三叔，听说你们在深市生意做得好。我今年读高一，实在学不进去，能不能跟您去城里打工？”
吴彬听着这话，心头一震。
前世，也正是这个时候，喜哥跟着父母进城帮忙。不愿读书了，凭着一股拼劲，在父母身边学了三年，三十岁前竟白手起家闯出一片天地，不仅自己站稳脚跟，还带着弟弟一起翻身。为人老实，口碑极佳。
“这一世他若再去大城市，会不会走得更远？成就更高？”吴彬心中暗想，不禁有些激动。
转念想到自己前世的模样，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那时的自己，书读不进，苦吃不得，活脱脱一个废柴青年。
“还好这辈子，我开了挂啊。”他心里默念，随即笑出声来，“不然怕不是还得混吃等死。”
“想啥呢？”母亲见他发愣，轻声问。
“没什么，就觉得一家人聚在一起真好。”
晚饭过后，屋内炉火未熄，吴妈转向丈夫低声询问：“小喜想去深市跟着我们干，你觉得怎么样？”
吴爸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可以。眼下店里越来越大，机器也多了，晚上我们不住楼上，没人守着终究不安全。”
他盘算着：“让小喜来值夜班正合适。等明年生意稳定些，本钱收回来了，甚至可以考虑推出夜间优惠通宵服务。”
“那时候赚的钱，除去成本开支，一半分给他，让他也能攒点钱，将来娶媳妇用。”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外人请不放心，自家子侄反而更可靠。一家人，同心同力。”
“行吧，”吴妈点头，“早点休息，明儿还得一早出门拜年呢。”
第二天清晨，鞭炮声此起彼伏，红纸碎屑洒满青石小巷。
“大伯，新年好！”
“二伯，恭喜发财！”
吴彬穿梭在一户户亲戚之间，一声声祝福伴随着袅袅烟火升腾而起，将这个热闹非凡的新年，深深烙印进了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