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秀珍眼神闪了闪,伸手来掺张蕴清:“先让孩子到隔壁屋躺会儿,等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叫她。”
“那多麻烦。”赵萍兰假意推脱:“这死丫头,这么大了也没个谱。”
却也没有阻止袁秀珍,将张蕴清搀走。
她知道以闺女这点儿酒量,今儿一晚上恐怕都醒不过来。
这边刚开席,该谈的都没谈,她就喝多了。
趴在桌子上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让她先躺着,等走的时候再让她爸把她背走。
“婶儿,你坐,我和我妈去就行。”
李金凤和袁秀珍一左一右,架起张蕴清的骼膊,把她掺到了隔壁屋。
将人随便往炕上一扔,李金凤面露嫌弃。
“真不知道她吃什么了,死沉死沉的。”
“行了,以后好歹是一家人,你面儿上别做的太过。”
袁秀珍给了闺女骼膊一巴掌,沉声警告。
“知道了。”李金凤不耐烦的翻白眼,依旧不甘心道:“要不是她有份儿工作,我才不愿意虎子娶她呢!长得妖里妖气的,作风肯定有问题。”
看着张蕴清的脸,李金凤满眼都是嫉妒,随即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变成快意。
哼!长的再好有什么用,等名声臭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等事儿成,就让她把工作让给虎子,在家洗衣服做饭。”
袁秀珍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阴毒,她对张蕴清的长相同样不满意,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
算了,等过了门儿,再好好调教调教。
“好了,赶紧走。别让她爸妈找过来。”
袁秀珍招呼李金凤出门。
等屋里没了动静,张蕴清才缓缓睁开眼。
思绪清明,哪里还有刚才的迷糊。
原主的酒量没白练,虽然还上脸,但是只要控制好量,对身体根本没影响
张蕴清是真没想到,为了这份工作,李家人还真豁得出去。
他们口中的虎子,应当就是李金凤的三弟李金虎。
若如他们所愿,自己和李金虎有了什么,不得不结婚。
李金凤再和张红伟结婚。
说出去,别人只会以为李、张两家不要脸,连换亲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
就算是在农村,若不是儿子有缺陷,或者家里实在穷,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有两家换亲的事儿。
他们倒是不怕自己名声不好听。
不过也是,和工作比起来,名声又算得上什么。
张蕴清起身,蹑手蹑脚的去拉房门。
兴许是有自信她醒不过来,李家母女俩连门都没锁。
倒是省的她另想办法。
老旧的木门,在张蕴清轻手轻脚的动作下,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快走两步,一个闪身,藏在院墙后,隔壁屋子的说话声清淅可闻。
李金凤说了声要去厕所,就又出了门。
片刻,她从大门外,叫进来一个年轻人。
那人拖沓着步子,不情不愿的磨蹭:“姐,我和阿霞都说好了,等你结婚就娶她。”
李金凤‘啧’了一声。
“别想了,姐还能害你啊!阿霞连个工作都没有,结了婚你俩一起下乡啊?”
“听姐的,等你和张家那丫头成了事儿,她名声臭了,还不是任咱们家拿捏,到时候你外面再养一个喜欢的,谅她也不敢说啥。”
想起张蕴清的脸,尽管她不想承认,那死丫头长得是真好,弟弟一定喜欢,到时候还得谢谢自己。
李金虎自然也不想下乡,隔壁从小到大就斯文的邻居大哥,下乡不过两年,过年再回来探亲就好象变了一个人。
曾经执笔的细腻手上全是粗糙的皲裂,磨的花白的衣服,无一不在诉说下乡的艰辛。
年后临走的时候,他爸妈抱着他哭了好久。
李金虎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害怕的不行。
还是二姐和张红伟谈上对象以后,给他保证,一定和张家多要点儿东西给他买工作,他才安心的和阿霞谈恋爱。
前几天二姐和他说,姐夫他妹妹有工作了,一定给自己想法子要过来。
李金虎就满心欢喜的等着,等事儿成以后娶媳妇儿。
谁知道,今天二姐突然让他和姐夫妹妹睡一块儿,闹大再娶了她,工作自然到手。
李金虎有点儿害怕,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李金凤怎么有你这么孬的弟弟。真不象咱李家人。”
李金凤还赶着回席上,上厕所的借口不能拖延太久。
见弟弟还在这儿尤豫,知道机不可失,错过这一次,下次想算计张蕴清可就难了。
当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瓶,往李金虎身上撒。
“姐,你干嘛!”李金虎连忙躲避。
“少废话,到时候你就说喝多了,没想到那丫头在咱家炕上睡觉。”
到时候,一切推给阴差阳错,张家也挑不出理,只能老实把闺女嫁过来。
亲上加亲,他们想让闺女婚后过得好,就得捧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否则她就回娘家挑唆弟弟动手。
张蕴清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听得暗暗磨牙。
这就是她的好二哥,算计她下乡失败后,还要伙同媳妇儿算计她的工作。
明知道她已经和周北川订婚,依旧能使出这种招数。
他不会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婚前和别人搞破鞋,会是什么下场,却依旧配合了李家的计划。
张蕴清对张红伟的狠心,再次有了清淅的认知。
既然他们算计到这个份儿上,她不报复回去,才是浪费了这个机会。
那李金虎看着倒是个胆子小的。
张蕴清思忖两秒,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学泰拳时,教练教过的风池穴位置。
随后,绕到李金凤身后,右手握拳,手肘用力,重重敲在李金凤的颈下。
李金凤闷哼一声。
一瞬间,张蕴清手肘下的肌肉绷紧,不过两秒,又归于疲软。
“你……”
二姐就在自己眼前被袭击,李金虎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喊人。
却被一个锋利又薄的东西,抵上了喉咙。
顿时,他象只被掐住嗓子的鸡,发不出任何声音。
“闭嘴。”张蕴清低呵。
手中的东西又往前递了递,似乎要划开李金虎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