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我有个主意。”
张蕴清启唇,眼底透着一股机灵。
也就是在刚刚,从周北川对待女同志的态度上,张蕴清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不想为了结婚,再去接触千奇百怪的相亲对象。
再看周北川的态度,似乎对结婚这件事同样兴致缺缺。
否则,便不会对示好的女同志如此冷漠。
这个态度若是传出去,只会劝退其他对他有意的人。
或许,这也是他真正的目的。
既然如此,他们两个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张蕴清直接道:“和我结婚怎么样?”
“?”
周北川见多了大风大浪,也有不少女同志和他示好。
但像张蕴清这样,语气如此平淡,仿佛不是在谈论结婚这件事,而是在讨论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的态度。
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蕴清继续道:“当然,我说的是假结婚。”
怕周北川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张蕴清细致的给他分析。
“周同志,你刚才也了解了,我目前没有成家的打算,而你也不想和女同志发展革命友谊。”
“但只要还单身,就逃脱不了结婚的话题。咱们两个假结婚,各取所需,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周北川听明白她的意思。
可依旧觉得张蕴清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有人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此轻率。
他故作恶劣的开口:“结婚就是结婚,哪有假的一说,万一我靠不住,你可是要倒大霉的。”
张蕴清依旧淡定。
活了两辈子,她对自己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点儿自信的。
虽然传言中的周北川不是什么好人。
但接触几次下来,张蕴清倒是认为,传言不可尽信。
否则,她怎么也不可能提出假结婚的提议。
而且,上辈子工作之馀,她健身也没落下,为了更好的塑形,还练了泰拳。
虽然换了身体,但基础还在,加之她闲着没事儿就锻炼,体力早已恢复了上辈子的五六成。
打倒个成年男人或许不可能,但自保总是没问题的。
当然,这就不用和周北川说了。
张蕴清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周同志,你是个好人。”
周北川冷笑,他活这么大,听到的都是斥责的声音。
说他目中无人,目无尊长,不孝不悌的人多了。
说他是个好人的,张蕴清还是第一个。
冷笑道:“外面都说我连爸妈都打,小心我连你也打。”
一边说,一边示威的扬起拳头。
骼膊上的肌肉绷成好看的弧度。
张蕴清的态度却依旧温和:“世界上就是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孩子当然也可以不爱父母。”
就象她上辈子一样,出生时父母忙着打工赚钱,把她丢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后来,爸妈又生了个妹妹,却被他们从小带在身边。
即使条件也不算好,甚至一家三口挤在城市的一间小出租屋内。
张蕴清依旧羡慕妹妹。
等她长大成人,靠自己考上了父母打工城市的大学。
在出租屋住了一段时间,她以为能修复稀薄的亲子关系。
可是事实告诉她,她在那个温馨的小出租屋,永远都是外人。
父母对她只是流于表面的关心,客气有馀,亲近不足。
刚毕业那年,妹妹高三,张蕴清忙着工作,顾不上给妹妹补习功课,父母对她的态度更是变得微妙起来。
明里暗里指责她不顾家人,自私自利。
从那个时候起,张蕴清就接受了父母不爱自己的事实。
同样,她也不会再给父母提供任何情绪价值。
等他们老了,按时打赡养费,已经是仁至义尽。
只是,还没等到父母需要赡养的年纪,她自己就先出了意外。
或许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周北川一时间愣在那儿。
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茫然。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结婚。”张蕴清继续问。
“当然,住你的房子,我可以付租金。”
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一起,即使要付租金,也比她在外面租公房安全的多。
起码不会有人骚扰。
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周北川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好。”
“恩?”张蕴清还想继续劝说,突然听见他点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同意了?”
周北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深深看了张蕴清一眼。
只觉得自己是被她这张巧嘴,说的鬼迷心窍。
可张蕴清一脸惊喜,他莫名不想让她失望,又一次点头道:“你说的,各取所需。”
这件事对他也有好处,提供一间房子,就能换来清静,很划得来。
周北川默默在心里说服自己。
怕他反悔,张蕴清当机立断:“那好,事不宜迟,我回家就和我爸妈说。”
随后,二人又对了一遍口供,将他们的感情起点,一致定为上次一起抓小偷事件。
这次偶遇在红旗广场,彼此对对方都有好感,确定了恋爱关系。
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蒙混过关。
————
当张蕴清回家,面对赵萍兰对今天相亲结果的追问,把和周北川确定恋爱关系的事情说出来后。
赵萍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捂着心口,嘴唇哆嗦:“你知不知道那周北川是什么人?”
上打爸妈,下打兄弟。
上班好几年了,都没能转正。
那就是个靠不上的街溜子。
“我知道。但是妈,他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张蕴清一副骼膊肘往外拐,全心维护周北川的模样。
赵萍兰觉得心口更疼了:“你个死丫头,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有了工作以为你要稳当点儿,又招惹这么个祖宗。想让他把你爸妈打死就直说。”
赵萍兰是真的头疼,那周北川连自己爸妈都打,打媳妇儿和丈人丈母娘,那不是顺手的事儿吗?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小闺女刚从沉长林的龙潭清醒过来,又入了周北川这个虎穴。
一下午,她又说了好些外面的传言,试图让小闺女再想想。
可张蕴清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她怎么说,都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