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掌风裹挟着凌厉灵力,轰然击碎最后一道玄铁闸门,金属碎裂声震得周遭空气发颤。
内室光线昏暗,他一眼便望见蜷缩在榻边的顾岚,鬓发凌乱如枯草,素色侧妃常服满是污渍,脸颊还留着未消的青紫,往日温婉的眉眼只剩刻骨憔悴。
“娘!”秦安心头一紧,快步上前屈膝扶住她,指尖触到顾岚冰凉消瘦的手腕,喉间涩得发疼。
顾岚猛地抬头,浑浊的眸子骤然亮起,看清眼前人身形挺拔、眉眼间褪去青涩只剩冷厉。
正是她以为早已殒命的儿子,泪水瞬间汹涌而出,死死攥住秦安的衣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安儿……真的是你?你没死,你终于回来了!”
她抬手抚过秦安棱角分明的脸颊,指尖颤得厉害,又疼又怕,“你受了多少苦,怎么变得这般模样,娘好想你……”
“我没事,娘,让你受委屈了。”
秦安扶住顾岚摇摇欲坠的身子,掌心用力将她护在身前,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痕,眸底戾气翻涌,话到嘴边却压着怒意,轻声安抚,“我回来了,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
顾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眼神急切又慌乱:
“安儿,你别恨离溯!他没背叛你,更没投靠余漓月!”
秦安身子一僵,眼底瞬间漫上冷意,语气沉了几分:
“娘,我听闻他与余漓月形影不离,如今已是秦王府的座上宾,怎么会?”
他心中积压多日的委屈与愤懑翻涌,想起自己在外颠沛流离,未婚夫却依偎在仇人身边,心口像被钝器砸着疼。
“不是这样的!全是假的!”顾岚急得用力摇头,泪水砸在秦安手背上,“秦炻夺权后就把我禁了足,还拿我的性命要挟离溯!他逼离溯假意归顺,跟余漓月亲近演戏,不然就立刻杀了我!离溯是为了护我,才忍辱留在府里的啊!”
秦安瞳孔骤缩,浑身一震,心头的恨意瞬间被愧疚取代,指尖攥得发白:“为了护你?那他……”
“秦炻暗地里修炼邪术,早就走火入魔了,他说离溯的血脉纯净特殊,是他突破境界的关键。”顾岚声音发颤,满是后怕,“三天前他把离溯拖去了王府密室,日夜用酷刑折磨,抽他精血炼药,离溯现在怕是……怕是快撑不住了!”
“邪术?精血?”秦安周身寒气骤然炸开,灵力不受控地外泄,周遭桌椅瞬间被震得粉碎,眼底满是猩红杀意,“秦炻!我定要他碎尸万段!”
顾岚吓得浑身一抖,秦安立刻收敛气息,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娘别怕,我这就去救离溯,一定把他完好带回来。”他扬声唤来门外两人,是府中幸存的老忠仆,早年受过顾家恩惠,一直暗中照看顾岚。“你们即刻带夫人从后院密道离开,找个隐秘住处藏好,务必护好夫人周全,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公子放心,属下拼死也会护住夫人!”两人躬身应下,上前搀扶顾岚。
顾岚攥着秦安的衣袖不肯放,满眼担忧:“安儿,密室有重重禁制,秦炻修为不弱,你千万小心,别硬拼……”
“娘保重,等我消息。”秦安轻轻掰开她的手,转身便朝密室方向疾奔,脚步又快又沉,每一步都裹着极致的焦急与悔意,恨自己错怪离溯这么久,更恨自己来晚了。
行至王府西侧长廊,一道娇俏身影突然拦在身前,余漓月身着华丽王妃锦裙,手持长剑,眼底满是怨毒与不甘:“秦安,你好大的胆子,敢闯秦王府救人?如今秦府是王爷的天下,你就是丧家之犬,也配放肆?”
秦安脚步未停,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语气毫无波澜:“让开。”
“我偏不让!”余漓月挥剑直刺秦安心口,剑气凌厉,“当年你放着好好的亲事不要,非要跟离溯纠缠,如今他还不是乖乖留在我身边?你以为你回来能改变什么?今日我就替王爷除了你!”
秦安眸底寒光暴涨,侧身轻易避开剑锋,反手一掌精准拍在余漓月丹田处。只听一声惨叫,余漓月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口中呕出鲜血,周身灵力瞬间溃散,脸色惨白如纸,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的修为……没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满眼惊恐绝望。
秦安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带着刺骨的狠戾:“废你修为,是给你最后的活路。若离溯有半分损伤,不止你,整个余氏一族,我尽数诛灭,一个不留。”
话音落,他不再看余漓月的惨状,转身径直冲向王府深处的密室,掌心凝聚的灵力愈发凌厉,只盼着能快一点,再快一点,能赶在离溯出事前,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