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金到账短信躺在手机屏幕上。
三天后交房。钥匙还没交出去。
这冰冷的鸽子笼，成了最后的研究基地。
清晨的微光透过沾满灰尘的窗户。
空间内。
陈强站在汩汩涌动的泉眼旁。
水洼清澈见底，水面不起微澜，仿佛蕴藏着无尽生机。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弯下腰，双手掬起一捧泉水。
冰冷。触感清冽。
犹豫只有一瞬。他低头，将这捧生命之源喝了下去。
冰！一股寒流顺喉而下，瞬间激得他浑身一颤，汗毛倒竖！
但随即！一股奇异的暖意从那冰流肆虐过的地方升腾而起！
像无数条温润的小蛇，迅速钻进四肢百骸！
仿佛干涸的河床被清泉水浸润！
一夜搬运东西的腰酸背痛——消失了！
长期敲代码僵硬的肩颈——松开了！
溺水后肺部残留的隐约不适——被彻底抚平！
通体舒泰！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困倦一扫而空，大脑清明得像被水洗过的蓝天！思维前所未有的敏锐！
精神亢奋得如同打了鸡血！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好东西！”陈强眼中精光爆闪，忍不住攥紧拳头。
但这亢奋状态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
一阵强烈的疲倦感猛地袭来！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软得差点瘫倒在地！
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刚才的清明亢奋与此刻的虚脱疲惫形成剧烈反差。
是量的问题？还是身体的承受极限？
这泉水像浓缩的能量精华，瞬间补充又瞬间耗尽？
他立刻从空间离开回到公寓。
那阵强烈的疲惫感随之减轻，但一种深层次的渴求感却在身体深处萦绕。
像饿了三天的胃，闻到了顶级珍馐的香气。
身体在渴求！渴望更多的泉水滋养！但刚才的体验告诉他——必须谨慎！
适度的补充能带来新生，过量可能招致反噬甚至崩溃？
测试必须继续！更精细！
阳台那几盆叶片蜷缩枯黄得厉害的绿萝被拖了进来。
在空间里被分成几组：
a组：一盆，放在泉眼正下方湿润的黑土上，叶片几乎挨着水面。承受最浓郁的水汽滋养。
b组：一盆，放在离泉眼稍远处，用的是稀释百倍的泉水。
c组：一盆，放在更远处角落，只浇灌从空间外带来的普通自来水。
同时，在公寓的客厅里。
d组：一盆，放在茶几上，纯空间泉水浇灌。
e组：一盆，稀释了百倍的空间泉水浇灌。
记录时间：此刻。
陈强设定好手机闹钟。他需要精确观察不同条件下的生长差异。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他靠在冰冷的水泥墙壁上。
灵泉水带来的那股持续的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清除着积年的亚健康疲惫。
他闭目感受，身体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而缓慢地吸收着那点珍贵的滋养。
几小时后的空间内。
a组：简直疯了！叶片浓绿油亮得如同刷了漆，肥厚得几乎滴出水来！
新叶狂飙猛长，肉眼可见地抽出嫩芽、舒展叶片！
茎秆粗壮得像小树苗，硬生生拔高了一截！这已经不是复苏，是变异！
b组：状态次之，但也生机盎然。
枯黄老叶大片脱落，新叶舒展泛绿，茎秆明显硬挺了许多。
c组：依旧病恹恹，但原本完全枯死的边缘叶尖似乎停止了恶化，有几处淡绿点冒了出来。
空间内的普通浇灌也有微效？是土壤还是空气的作用？
公寓客厅。
d组：变化惊人！与b组差异还是很大！与a组更是没法比。
e组：也有变化！叶片虽不如空间内的浓绿肥厚，但也明显挺立起来！
枯黄色褪去大半，透出健康的翠意！效果远超普通生长，但也远逊于b组！
外部环境稀释了效果？流失了能量？
闹钟响起。
陈强进入空间。
c组依旧半死不活，但绿萝这种植物本身顽强，在黑土地微弱影响下，居然也吊住了命。
他仔细对比观察内部各组差异。
最震撼的是稀释空间泉水！
在空间里，他又取了一小杯纯泉水，兑入大量普通清水稀释十倍。
然后浇灌在原本最差的c组绿萝上。
肉眼可见的变化发生了！
原本萎靡的茎秆竟然微微挺直了一些！叶子边缘的焦枯开始收缩！
虽然远不如a、b组，但比之前纯粹浇自来水好太多！
效果比纯泉水缓慢温和，更比空间外那稀释十倍后浇灌的e组效果强得多！
空间环境本身加上稀释泉水，效果更均衡安全？更适合大规模应用！
陈强心中的蓝图愈发清晰：
未来大规模种植，稀释的灵泉水浇灌结合空间特殊环境才是王道！
纯空间泉水，效果立竿见影太明显了。
轻易不可拿出来。以免意外情况发生。
只有在确保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才可能用于核心种子或特别个体？
比如——人！或者其它动物！
那是核心资源！也是颗核弹！弄不好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测试结束。
空间内的绿萝暂时留在原地观察。
陈强抱着那盆状态明显好转的e组绿萝放回客厅。
d组只能转回空间内。以免有心人发现。
刚放下手机，又响了。
“陈老板！我是小吴啊！”中介电话里的谄媚能滴出油来。
“房款剩下款项刚进资金监管账户！万事俱备！就等明天过户交钥匙啦！”
“买家那位委托代理人，人特别爽快！交房时你们碰个头，简单签个字就行！特别简单！”
委托代理人？
陈强心念微动。速度太快了！爽快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不过那已不是自己关心的事情。
款到账，提前还完按揭，自己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好。”他言简意赅。
放下电话。
他看着这个住了三年、如今空荡狼藉的公寓。
窗外，都市的光污染让夜空浑浊。
墙角那盆因稀释泉水而焕发生机的绿萝顽强地舒展着叶片。
再见了，这座城市。
江东省，陈家村。
那片土地，那口灵泉，那大片荒山坡…才是他该去征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