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昊天对军官们这种高昂的斗志和旺盛的土气非常满意,也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脸上露出了欣慰和自信的神色。但他知道,对方是以月球上最大国家为首的侵略者,也是月球上最大的列强,对方的目的非常清楚,就是把自己的闪虹大部落,或者是正在准备建立的月亮国扼杀在摇篮里。这不单单是一场恶仗,实际上是一场战争,是他来到月球之后遇到的最大规划最强烈度的战争,必须动员全部落官员和百姓,打一场全民保卫战,并且一定要打胜也必须打胜。想到这里, 他大声喊道:“高山卫!”
“到!请大首领指示!”高山卫笔挺笔挺地站在他面前。
“马上通知其他几位副首领和总部各个机关的高级官员,立即到会议室开紧急会议。”说罢,他快步来到会议室,刚刚坐下,参加会议的人员便陆续来到了。
他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说道:“刚刚接到紧急情报,南月国和另外三个部落四万兵力的军队,由南月国国君亲自率领,前来攻打我们,目前,已经开到了我们部落的边境上。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因为我们的领土和人口成了全月球最大的部落,并且已经超过了南月国。南月国就是想枪打出头鸟,就是要消灭我们。情况十分紧急,因此,我没来得及跟三位副首领商量、也没来得及向各级官员通报,就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已经派军队前去迎敌。”
接着,他说明了详细情况,进行了战争动员,也做出了整体抗战、打好保卫战的部署安排。最后,他强调:“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在前方遭遇不利的情况下,首先,我将亲自率领一支部队增援。其次,由首领助理叶银辉率留下的兵力和卫队全体士兵,保卫我们的城市,保卫总部。三,在必要的时候,在座所有官员都要服从指挥,参加战斗。我们上下同欲众志成城,就一定能战胜来犯之敌。”
会议很简短,却把战争氛围拉得满满的。随着与会人员返回岗位,这种氛围很快在全部落弥漫开来。会议结束后,一位副首领不无担心地问道:“大首领,前线部队,没有一个部落的最高领导统率,会不会?”
罗昊天明白他的意思,便大声回应道:“放心吧。我们这支军队是经过战争考验、也经过严格训练的。我们的指挥军有丰富的经验,也有高超的指挥艺术,我们有获胜的把握。”
罗昊天这话是说给这位副首领听的,也是说给旁边跟着的其他人听的。
那么以巴卢为总司令的闪虹军能不能获胜呢?让我们去战场上看看吧。
初秋的清晨,闪虹部落边境的平原上弥漫着薄雾。远方,南月国联军的四万大军如黑色的潮水般缓缓涌来,战旗猎猎,矛戟如林。南月国国君耶律雄骑在一匹纯黑战马上,身披金甲,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闪虹军的防线。
“报告!敌军已在十里外扎营,正在集结!”探马飞驰至巴卢面前。
巴卢那张刻有两条刀疤的铁一般脸毫无波澜,那犀利的眼神异常冷静。他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远眺着敌军的阵势。身旁的副总司令马尔克和参谋长苏格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巴卢,等待巴卢的命令。
“他们摆出的是南月国传统的‘锋矢阵’。”马尔克低声道,“中军精锐突前,两翼部落军策应。”
巴卢点头:“对,耶律雄想以雷霆之势突破我军中线,直取指挥中枢。列阵倒是极有章法。他们号称联军,其实是杂牌军。你看,主力是南月军,而侧应的是部落军,这样的部署,能形成合力?传令下去,按第三方案布阵。”
随着命令传达,二万闪虹军如精密的机械般开始运转。与南月联军杂乱却充满野性的阵型不同,闪虹军展现出了惊人的纪律性。
晨雾逐渐散去时,两军终于清晰地对峙在平原两端了。
耶律雄望着闪虹军的阵型,眉头微皱。闪虹军没有采取传统的密集阵型,而是分成了五个看似独立却又相互呼应的方阵,每个方阵前方都布设了简易的拒马台和壕沟。
“哼,虚张声势。小儿科。”耶律雄冷笑道,“传令,中军推进,左右两翼掩护,一举击溃他们!”
战鼓擂响,南月联军开始前进。四万人的脚步声震动大地,扬起的尘土在半空中形成黄色的帷幕。
巴卢站在中军高台上,冷静观察着敌军的推进速度,命令道:“枪手准备!”
巴卢已经从侦察员口中得知,南月军的武器月岩枪多,据称是月球上最先进的枪械,但没有炮。当南月军进入三百步距离时,闪虹军阵中突然升起一片黑云——那是二十架月岩炮同时射出的炮弹。
“卧倒!隐蔽!”南月军官嘶哑着嗓子喊道。可惜,在这广袤的平原上,这么近的距离内,如何隐蔽?军官的喊声又被隆隆的炮声掩盖,士兵哪里听得到?侧翼的部落军士兵,被炮声震蒙了,开始乱喊乱叫乱跑乱蹿,队伍几近乱套。一轮炮击停下了。
“快,快!列好队形,继续推进!他们的炮打完了,向前冲!”耶律雄几乎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督战。
不料,南月军刚刚组织起冲锋阵容,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炮弹在人堆中连续炸响,伴着爆炸声,叫声喊声哭声骂声哀嚎声混合在一起,简直如进入了地狱一般。
耶律雄望着炮火硝烟中四处乱蹿的士兵,听着鬼哭狼嚎般的嘈杂声,心里不禁一阵阵抽动起来。他完全没想到闪虹军竟有大炮!还没真正交战,只这一阵炮轰,自己这支号称月球无敌的联军就快要撑不住了。终于,炮声停了。炮声没再响起。原来,闪虹军的炮弹已经打光了。耶律雄立即命令:“立即恢复阵容!不要管死伤的!拼命打!不拼命就丧命!”
南月军抛下死伤士兵,快速重新列阵,组织再次冲锋。
两军中军开始靠拢,距离拉近到一百多月米时,双方枪战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南月军如狂潮般撞向闪虹军的防线。枪声、金属撞击声、呐喊声、惨叫声瞬间交织成战争的混响曲。闪虹军的突击手们边射击边往前冲,很快就突进了南月军阵中。南月军初期尚能猛烈还击,但越打死伤越多,阵容已经打乱。奇怪的是,在这种严峻情势下,南月军一时似乎成了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起来。
巴卢眯起眼睛,对马尔克说:“耶律雄已经放弃中军,正在加强左翼攻势,想从那里突破。调第二预备队增援,但不要完全暴露我们的兵力配置。”
马尔克转身去调第二预备队。不多会儿,马尔克指挥着第二预备队封住了南月军左翼的前锋,瞬间战场的焦点转移到了这里,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激战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地上到处都是死尸和鲜血。南月军凭借人数优势,逐渐在几个点形成了突破。耶律雄见状,亲自率领最精锐的“铁狼卫”,突然掉转方向,撇开左翼冲向了闪虹军中军。
“好,时机到了!”巴卢望着已经转向的南月军,突然对苏格令命令道:“传令,执行‘月缺计划’。”
号角声响起,闪虹军中军开始有秩序地向后撤退,两翼却坚守不动。耶律雄见状大喜:“哈哈,他们兵力有限,撑不住啦!全线压上!全压上!”
南月军如潮水般涌入闪虹军故意让出的缺口,却不知正踏入陷阱。
当耶律雄的中军完全进入闪虹军阵型中心时,巴卢举起了红色战旗,号声也换成了冲锋令。
刹那间,原本“溃退”的闪虹军中军突然稳住阵脚,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后方隐藏的一千重骑兵——这是闪虹军最精锐的力量,由马尔克亲自训练出来的。
“冲锋!”马尔克一马当先,重骑兵如钢铁洪流般冲向敌军。
与此同时,闪虹军两翼也开始向中心合拢,将南月军前锋完全包围。
耶律雄见状脸色大变:“中计了!后军变前军,撤退!”
但为时已晚。闪虹军的合围已经形成,南月军被分割成数段,首尾不能相顾。
最惨烈的战斗在耶律雄的铁狼卫队与闪虹军重骑兵之间展开。马尔克一支月岩枪如喷吐着火舌,一个个南月精锐士兵接连倒下,直取耶律雄。
“保护国君!”南月亲卫拼死抵抗,但在闪虹军绝对的数量和战术优势下,逐渐被歼灭。
耶律雄眼见大势已去,拔剑欲作最后一搏,却被马尔克巧妙地挑飞兵器,跃马飞身,一把将子律雄从马上掳了过来,夹在右臂下,带到了巴卢跟前。
国君被擒的消息如野火般瞬间传遍战场,南月联军士气彻底崩溃,纷纷弃械投降。
日落时分,战斗结束。平原上尸横遍野,残破的战旗在晚风中无力飘动。闪虹军虽然获胜,也付出了近万伤亡的代价。
巴卢和马尔克、苏格令并肩站在战场上,望着被押解的耶律雄。
“大首领果然神机妙算。”马尔克叹道,“我们按诱敌深入、分割围歼之策,破了南月联军的锋矢阵。奇迹!”
巴卢点头,脸上却无喜色:“是啊,奇迹。胜利当然值得庆贺,只是每一场胜利都是以鲜血换来的。打扫战场吧,厚葬所有死者,包括敌人;优待所有俘虏。马上派人立即回总部向大首领报喜。大部队打扫完战场后,就地休息,明天上午返回总部,带耶律雄去见大首领。”
被缚的耶律雄抬头望向东方,闪虹部落的总部在那边,那里也是他此次远征的目标。如今,他不仅未能踏足那片土地,反而成了闪虹军的阶下囚。看来,只能以这阶下囚身份去见那个曾经令他坐卧难安、一心想要除而快之的罗昊天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场改变草原格局的血战。此时,远在闪虹大部落部的罗昊天,正站在门前,等待着巴卢率军凯旋。
自从巴卢率军出发,到现在已经五天时间过去。叶银辉派出的侦察兵和巴卢的通讯兵,每天往返于前线和总部之间,向罗昊天报告前线动态,向巴卢传达罗昊天的指令。但事实上,这些天里,罗昊天没有向巴卢下达一条命令,更没有对前线作战多说一句话,只有慰问、问候和关心鼓舞的话语。这天是部队出发的第五天,下午接到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巴卢报告:两方正展开激战,计划最迟凌晨结束战斗。对胜负没作任何说明,也没有预测性说法。
但罗昊天据此判断,闪虹军已经胜券在握,当晚定有胜利消息。因此,晚饭后早早就来到办公室,先在屋里看着地图作了一番分析,然后就站在门外,望着战场方向的夜空,静静地等候。
没有专门通知,也没有下达命令,三位副首领、叶银辉、马星辰、高山卫、波波,还有格力部、多多等十多名部长,晚饭后就不约而同来到这里,站在罗昊天身后,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过了一个多小时,并无任何消息。罗昊天就转身对大家说:“白天接到的消息是战斗正在激烈进行,巴卢报告说,预计今天晚上能够结束战斗,但是能否获胜没做说明。我判断,今天晚上早晚能得到消息,无论胜负,巴卢都会派人回来报告。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高山卫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大家都不动,又等了你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消息,罗昊天再一次让大家回去休息。大家听到罗昊天的语气非常严肃,有命令的味道,只好各自离开。但是马星辰和叶银辉没有走。
罗昊天说:“哎,你两个怎么回事?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你们定能得到消息。别太累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马星辰说:“你不比我们更累更辛苦吗?我们陪着你。巴卢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呢,我们只是在这里等他们的消息有什么辛苦的?”
叶银辉道:“是啊。这大部落的事,还有往后那个,”说到这里,差一点儿就把月亮国三个字说出来了,猛然一想,高山卫还在跟前,连忙改口说,“打完了这一仗。闪虹大部落又会有更大的发展,那时候咱们的担子更重。我们还得给你当好助手呢。这点事都不能与你共同面对,还能做成什么大事?我们也是盼着最早得到胜利的消息啊。”
罗昊天听了这话不再赶他们走:“那好,回屋里等吧。在外面,越来越冷,万一冻着了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