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被气得脸发黑手乱抖,在屋里来回走动,走了不知多少个来回,才说到:“上一次,若不是昊天替他们说情,依着我,依着村里的规矩和惯例,就该把这两家人全都杀掉,一个都不留,斩草除根。你看你看,这下好,全跑了!就算把他们的院子都烧光,也没有意思了。唉!”
一边说一边继续走动:“不过,管家,这样办,把他两家的房子全烧掉,都推成平地,给他们彻底断了念头。昊天哪,你呀,心是真好。你讲仁义,可是他们不跟你讲。他们也就是遇到了你,换换任何人,恐怕早就把他们全灭掉了。你看这一次,两个副总、两个副部长,还有一个司机,都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全要命了!多危险呀。唉,真把人气死了。做人呐,心不能太善也不能太软,尤其做大事的人更是如此。昊天你得知道啊,有些人,他就是饿狼、是毒蛇。你对他们好,他们并不一定值你的情也不会感你的恩,反倒会掉过头来瞅准机会就咬你一口,甚至吃掉你。牙买和姓刚的就是这样。你明白了吧?”
其实当罗昊天从高山卫口里得知,是牙买松可和钢力两人所为时,就已经非常后悔,后悔不该劝老村长放过他们的家人。他想到了西方寓言中渔夫与蛇的故事,他自己当了一次傻瓜渔夫善良过头的渔夫。他作为地球人的时候,虽然也在国家特别情报组织的干过,并且也当过航天探月队长,可那些都是在上级指挥下做事,只是带着几个人按上级指示做事,不需要他去指挥多少人,也不需要有多少决策性的事情。因此,他往往把个人的品质跟团队决策相混淆。他从老村长的话里明白了两点,一是老村长的真实内在跟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回事,他那种仁慈宽厚温暖和蔼,只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可对敌对的人,老村长的心比铁还要硬,比刀子还要锋利,比毒蛇还要狠。由此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差得远。他知道,这次事件对他来说,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听老村长说完了那一番话,罗昊天恭恭敬敬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长辈面前一样,一脸亏欠的样子,说:“老村长,您的话我记住了,毕竟还是您经见的事情多,您吃的盐都比我吃的米还多。他们两次挑衅祸害我们,充分验证了您判断的正确性,也证明您的决定无比正确。我一定不忘您的话,我也不会忘记这个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给弟兄们、给闪虹村、给庄园报仇!”
老村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你真是聪明得很,悟性高得很呐!其实,上次你的做法,心是好的,只是要看对什么人。好心好意要看用在什么人身上。好啦,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嘛。那么大个庄园,真要管好搞好,不容易啊。尤其这样的事,是我当家主事以来从来没遇到过的。你呀,一定记住,做领头的,该狠的时候,千万别心慈手软;该下决心的时候,绝不能优柔寡断。你呀,是块好料,是个人才,不早啦,你也够累够辛苦了,睡吧。”
第二天上午,罗昊天把伤员全部带回了庄园。通过这两次事件,罗昊天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在月球上,人在负伤后,流血凝固的快,而且伤口似乎愈合的也比地球人要快。只不过这一次马星辰和叶银辉伤的太重,主要是被那些狂徒用长枪木棍砸了肋骨还砸了脑袋,幸好没有砸断肋骨也没造成脑伤害。高山卫三天以后就能起床行动了,其他人都在床上躺了五到八天才起床正常活动。
在养伤的过程中,罗昊天反复跟这些人核实当时的情况,同时,派出人去找被减人员调查,最后确认,的确是牙买松可和刚力组织了一百多个被减下去的人,实施了这次劫道行动。并且彻底搞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路上把这些人全部打死,再到庄园把罗昊天打死,夺回庄园。
情况全部清楚之后,罗昊天专门向老村长做了汇报,同时也跟老村长一道商定了解决牙买松可和刚力的办法。
从罗昊天把伤员带回到庄园,他就安排把庄园全部封闭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同时放出消息:庄园的副总经理和副部长都受了重伤,危在旦夕,总经理也因受伤不能干事,庄园已经陷入瘫痪姿态。与此同时,罗昊天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全体卫队队员和从庄园农民当中选拔出来的十多个身体强壮青年带到那里,从早到晚进行强化训练,罗昊天教他们擒拿搏击;马星辰身体恢复后,又都他们训练格斗。
隔了一天,叶银辉也加入到了这个队伍当中,不过他不是当教练,他是当继续当学员。集中训练半个多月之后罗昊天把马星辰、叶银辉和高山卫、格力布叫到一起,说:“你们的身体都恢复了,我们的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了。不过,我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你们很有可能熬不过去,生命都处在危急之中,我也在养伤,庄园已经瘫痪。所以,近期,先不要去城里招聘人员,所有人都不要离开庄园,我觉得最近几天,夜里可能还会发生事情,都要有所防备。叶副总你和高队长,要把卫队还有经过集中训练的那十来个人组织好、安排好,你们特别要注意防火,尤其是夜间。”
叶银辉接过罗昊天的话头,说:“哎呀,总经理是不是成惊弓之鸟了?他们两次找咱的事儿,都被咱们打了个稀里哗啦,他们还敢来?根本不可能。”
罗昊天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那两个小子,是不会甘心失败的。他们的背后还有那个山羊部落的卫队长给他们撑腰,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多点警惕性多点防备,有利无害,有备无患嘛,一定不要放松警惕,要时刻准备应战。”
叶银辉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按照罗昊天的要求部署防备。从此后,每天夜晚,值班人员都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同时后门和东西两个边门全部关闭,一律不得打开。
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月,庄园一切平静如常。叶银辉就找罗昊天说:“咱们脑子里这根弦呀,日日夜夜绷得太紧,大家都太累啊。我看不会有任何问题,真的;夜间不必再那么紧张了吧?”
可罗昊天却板起脸,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正要找你。马上这样安排”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遍。
谁料,叶银辉听罢,竟说道:“哎呀,总经理,你是不是太过敏了吧?那些人还敢来?他们都已经吃过两次大亏了,他们傻呀?没必要嘛,真的没必要。”
罗昊天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厉声喝道:“叶银辉!你是副总经理,总经理定了的事你不严格照办,反而在这里沷冷水。不管有没有事,我认为有事,他就有事,没有事也是有事,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谁让你跟我总经理讨价还价的?我可告诉你,你再这样,你这个副总经理就别干了。去,马上去落实!你如果执行决定不力,我马上撤了你!”
当时,叶银辉身边还有高山卫。在高山卫的印象里,罗昊天对他们,特别是对马星辰和叶银辉,总是和和气气的。平时说话,交代任务,或者部署工作,说话的语气都很温和,让人感觉罗昊天的脾气跟他的外貌很不相符。但通过对叶银辉的这一顿训斥,高山卫才看到了罗昊天的另一面。高山卫认为,这才是一个总经理应有的样子。虽然他说不上来总经理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感觉应该是这样。因此两人从罗昊天办公室出来之后,叶银辉憋了半天,突然说:“高老弟你看,总经理这人听不进别人的话。你们不敢跟他说,也只有我敢。可他却对着我来了这么一通,有意思吗?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反正我觉得他有点儿小心过分了,真的没有必要。什么牙买,什么刚力,那些人根本不经打,就算他们再来,又有啥了不起?绝对秒杀他们。”
高山卫笑着说,“叶副总,最好别吹呀。这两次有人可是都受伤够重呢。”
叶银辉大眼一瞪:“好哇,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居然讽刺本副总!好好想想嘛,他们还敢来?他们又不傻,来找死啊?”
高山卫又笑道:“不错,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总经理说的对。到底他们敢不敢再来,能不能来我不知道,我也说不准,可是我就是认为总经理的安排没错,照总经理安排的做才是对的,也才能确保庄园的安全。”
叶银辉就有点气恼,说:“行了行了,你不就是舔总经理的屁股吗?跟马副总一样的德性,怪不得总经理那么喜欢你。哼!总经理说啥你就都说好,我可不是你这样的脾气,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原则问题不能让步。不说了,干事儿去吧,谁让咱是副总咱是部长呢,唉,在人房檐下不能不低头啊。没办法,按总经理要求去安排吧。”
自从马星辰和叶银辉康复之后,罗昊天就要求,晚上除了值班人员,他和马星辰、叶银灰三人轮流巡查,每三天轮一次。其实马星辰和叶银辉不知道,罗昊天不但轮到自己值夜班的时候要巡查,就是不值夜班他也巡查,并且每天晚上分别于上半夜和下半夜各巡查一次,只不过不让他们发现。罗昊天就是要看一看他培养起来的这些人,执行他的命令是不是坚定?落实他安排的事是不是扎实?他要通过跟牙买松科和刚力的交锋来检验自己的队伍和自己的领导能力。他的长远规划和宏大目标,自然不能给别人说。他必须借助闪虹庄园这个平台,把他的队伍建立起来、壮大起来,把他的威信真正树起来,也把他和他的队伍实力提升起来。他很清楚,他的这些打算也好,目标也好,以及具体做法,马星辰和叶银辉是理解不了的;特别是叶银辉,不但理解不了,而且还会起一些消极作用,所以他只能自己心里有数,不必向他们公开。
这段时间罗昊天的思想压力很大。先是想尽千方百计使几个受伤的人全部康复,与此同时,还要训练手下的人。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庄园里这些人的能力太差。不管是安全保卫人员、农业技术人员,还是那些种庄稼的农民,能力都低的让人无法忍受。庄园要想发展起来强大起来,没有人、缺乏有能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正因此他才把庄园原来的人,大规模的压减剔除,去招聘有能力素质高的各类人员。而今这项工作只推进了一半,就被那场夜袭事件给打断了。他必须抓紧时间,把庄园的一切恢复正常,继续招聘人员。他觉得庄园要想走上正轨,走上他所设定的那条道路,那条发展之路和强大之路,至少需要三年时间。但是时间不等人,依着他向老村长许诺的,必须抓紧时间推进各项工作。
虽然老村长并没有给他提出多高的目标,也没有给他施加任何压力,但是他必须自我加压。他要在三年之内实现三大目标,第一,庄园的粮食产量、经济收入要翻两番,也就是要大幅提高经济实力;第二,庄园的环境建设,不论是内部道路,房舍、食堂、诊所、学校,总之庄园人的吃喝住穿用以及就医上学都要具备基本条件;第三,庄园和他个人的威信和形象要有大幅度提升。这三大目标,有的他已经公开,但是他并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方案给大家提出来。他觉得这类事情,这些想法,他作为总经理,只许自己知道便可,其他人包括马星辰和叶银辉,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部署安排去办好事做好工作就好。
正是有这种指导思想,他对这天部署的特别防卫,也是只让他们按自己的要求去办,并没向任何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