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是一家汽修厂的工人,家在城郊的老旧小区,每天下班得坐公交回家。
事情发生在2018年夏天,那段时间他刚和女朋友分手,心情有点差。
那天厂里接了个修发动机的急活,王磊和同事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忙完。
他收拾好工具,洗了把脸,就往公交站赶。
最后一班107路公交通常十一点半到,他到站台的时候,除了他,旁边就只有个卖烤红薯的大爷在收拾摊位。
等了大概十分钟,公交来了。
王磊刷卡上车后,发现司机今天戴了顶鸭舌帽,还戴着口罩把整张脸遮了起来。
车厢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王磊找了个靠前的座位坐下,掏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公交沿着主干道开,路灯一盏接一盏往后退,路边的店铺都关了门,只有偶尔几家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
平时这趟车他坐熟了,四十分钟准能到家,可那天他刷着手机,脑子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周围的景象也变得陌生。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公交已经停在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站台。
站台牌上的字模糊不清,周围都是矮房子,路灯也暗,看着像个老村子。
王磊心里纳闷,拉了拉背包带,起身问司机:“师傅,这是哪儿啊?我记得107路不往这儿走啊。”
司机没回答,只是闷着声说了一句:“终点站到了,下车吧。”
王磊更懵了,掏出手机看时间,十二点二十,再看地图,定位显示在离他家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废弃砖厂附近。
他赶紧说:“师傅,你记错路线了吧?我要去城郊小区。”
司机语气冷了下来:“下车!这趟车不走城郊小区了!”
王磊没办法,只能下车,心想明天一定要投诉这个傻比司机。
公交车门关上后,就立刻掉头开走了,尾气里带着股奇怪的霉味。
他想给表哥打电话来接他一趟,可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根本打不出去。
站台旁边有个小超市,卷闸门拉下来一半,里面亮着灯。
王磊走过去,敲了敲卷闸门,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干啥的?”
“老板,我手机没信号,想借个电话用用。”王磊说。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打开门让他进去。
超市里挺小,货架上摆着些零食和日用品,角落里堆着几箱农药。
王磊借了电话,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表哥说二十分钟后过来接他。
挂了电话,他想跟老板买瓶水,可刚走到货架前,就看到了那几箱农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喝一瓶试试。
这个想法来得太突然,王磊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平时连感冒药都怕苦,怎么会想喝农药?
可那念头越来越强,像有人在脑海中催他。
他走到农药箱前,拿起一瓶敌敌畏,问老板:“这多少钱?”
老板说:“十块,你买这干啥?”
王磊张嘴就说:“家里有虫子,灭虫用。”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他家里根本没虫子要灭。
付了钱,他拿着农药,转身就往外走。
老板在后面喊:“小伙子,这可是敌敌畏,有剧毒,小心点!”
他没回头,径直走到站台,拧开瓶盖就往嘴里倒。
农药的味道又辣又呛,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刚喝了两口,就觉得肚子里像着了火,疼得直打滚。
这时候,表哥开车到了,看到他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农药瓶,赶紧下车把他扶起来:“卧槽!你渴疯了?这玩意儿也喝?”
王磊说不出话,指着自己的嘴,眼泪都流出来了。
表哥连忙抱着他就上了车,然后一脚油门往最近的医院开。
路上,王磊脑子慢慢清醒了点,他想不通自己为啥要喝农药。
刚才的行为根本不是自己想做的,可意识又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到了医院,医生赶紧给他洗胃。
折腾到后半夜,王磊才缓过来,躺在病床上,表哥在旁边骂他:“你个小傻比儿是不是疯了?好端端的喝啥农药!”
王磊一个劲摇头,心里又怕又乱。
第二天早上,表哥回去了,王磊一个人躺在病房里。
病房是双人间,对面床住着个老太太,一直在睡觉。
王磊盯着天花板发呆,突然觉得床尾有动静,抬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来。
床尾站着个男人,穿着蓝色的工装,脸上长满了尸斑,眼睛突出,嘴角还流着水。
王磊揉了揉眼睛,再看,男人还在,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王磊赶紧按铃叫护士。
护士进来问他怎么了,他指着床尾说:“那里有个人!”
护士往床尾看了看,一脸疑惑:“哪儿有人?你是不是洗胃洗糊涂了?”
护士走后,王磊更怕了。
他发现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男人,对面床的老太太醒了,坐起来喝水,看都没看床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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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慢慢朝他走近,王磊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王磊突然明白了,昨天的公交车司机,还有在他意识里催他喝农药的就是这个男人。
他鼓起勇气问男人:“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男人没回应,转身走到墙边,突然消失了。
王磊松了口气,刚想躺下,就看到对面的墙上出现了画面,像放电影一样。
画面里,一个男人在砖厂干活,突然,头顶的砖垛塌了,把他砸在下面。
周围的人赶紧过来救,可他已经没气了。
后来,厂长叫人把他的尸体放到公交站旁,用白布盖着,过了很久他家人才把他抬回家。
王磊看着画面,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是在砖厂被砸死的,就是他刚才待的那个站台附近的废弃砖厂。
这时,男人又出现在床边,指着墙上的画面,再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像在说自己死得冤。
可王磊心里更冤,心想:“你妈了个巴子的,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又不是我害你砸死,你缠着我干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王磊天天能看到这个男人。
有时在病房门口,有时在他床尾,就那么一直盯着他。
这天表哥来看他,见他脸色发白,就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他把看到男人的事情说了,表哥半信半疑,但还是找了个神婆过来。
神婆到了病房,听完王磊的经历,围着他转了一圈,说:“他是横死的,所以没法正常投胎,只能拉替死鬼或者用钱买通关系。”
老人从包里拿出半截带叶子的柳树枝,在王磊全身扫了一遍,最后说:“你得去他死的地方,多给他烧点纸,越多越好,让他拿着钱,买通关系去投胎。”
神婆走后,王磊立马让表哥给他办了出院,然后就开车去了那个废弃砖厂。
砖厂早就没人了,地上堆着碎砖,墙角就是男人被砸死的地方。
王磊按照老人说的,烧了纸,磕了头,嘴里念叨:“大哥,我知道你死得憋屈,我给你多烧点纸,你别再找我了,拿着钱投胎去吧。”
烧完纸,王磊突然觉得身上轻了不少。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但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冲击,他辞了汽修厂的工作,换了个城市生活。
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可他再也没坐过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