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的尸体像块破布一样瘫在地上，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双曾经充满阴鸷和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灰一片。
书房里死一般寂静。
石磊和老张，还有那几个跟着进来的手下，全都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着陈凡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
炼气八层的副帮主啊！就这么……像捏死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捏死了？！
这视觉冲击力太强了！强到让他们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陈凡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几人，最后落在面无人色的石磊身上。
“石磊。”
扑通！
石磊腿一软，直接跪下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前……前辈！不，帮主！属下……属下对帮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现在是真怕了。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想着能不能左右逢源，现在这点心思被陈凡雷霆万钧的手段彻底碾碎了。这就是个杀神！惹不起！
陈凡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有点好笑，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起来吧。以后黑山帮……不，以后这片地方，暂时由你管着。老规矩，该上交的上交，该你管的你管。”
“是！是！多谢帮主信任！属下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石磊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把这里收拾干净。”陈凡指了指吴用的尸体，“另外，立刻召集帮里所有还能管事的人，在前厅集合。老张，你带几个人，跟着石磊，把总堂的库房和账册先控制起来。”
“是！”老张此刻也是热血沸腾，感觉自己跟对了人，前途一片光明，立刻挺直腰板应道。
命令下达，整个黑山帮总堂立刻像一台生锈的机器，被强行注入了动力，开始笨拙地运转起来。
吴用的尸体被迅速拖走处理，血迹被擦干。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在黑山帮内部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和震动。
副帮主死了！被一个新来的、叫陈凡的散修杀了！
很多人第一反应是不信，但看到石磊和老张带着人迅速接管了关键位置，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不久后，黑山帮剩余的大小头目，大概十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聚集在了总堂的前厅。这些人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四层到六层都有，此刻个个面色惶然，交头接耳，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命运。
当陈凡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进前厅时，所有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看起来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新帮主”身上。
感受到陈凡身上那虽然内敛、却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的气息，再联想到吴用的下场，这些平日里也算凶悍的帮派分子，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陈凡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叫陈凡。”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从今天起，这里，我说了算。”
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没有画大饼，只有一句简单直接的宣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吴用已死，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陈凡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是吴用的心腹，有人是熊煞的旧部，也有人只是混口饭吃。”
他顿了顿，看着下面一些人骤然紧张起来的脸色，继续道：“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从今天起，我的规矩，只有三条。”
“第一，忠诚。我可以给你们灵石，给你们丹药，甚至给你们地位。但谁要是阳奉阴违，吃里扒外……”陈凡的眼神骤然变冷，如同实质的寒冰扫过众人，“吴用就是下场。”
众人噤若寒蝉。
“第二，守序。以前你们怎么欺压散修，我不管。但从今往后，在我的地盘上，禁止无故欺压、抢夺。想要灵石，靠自己的本事去赚，或者，完成我交代的任务来换。”
这话让一些习惯了巧取豪夺的头目皱起了眉头，但没人敢出声反对。
“第三，实力。我这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谁立的功多，谁的实力强，谁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和地位。”
胡萝卜加大棒，简单，但有效。
“愿意留下的，站到左边。不愿意的，现在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陈凡说完，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养神。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留下，前途未卜，但可能有肉吃。
离开，安全，但意味着放弃现有的一切，重新变成朝不保夕的散修。
挣扎，犹豫。
最终，在石磊第一个站到左边后，陆陆续续地，大部分头目都选择了留下。只有两个原本是吴用铁杆的心腹，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赌陈凡会不会真的放他们走，低着头，灰溜溜地站到了左边，打算先观望。
没有人选择离开。
陈凡睁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很好。”他点了点头，“石磊。”
“属下在！”石磊赶紧上前一步。
“你暂时担任总管，负责帮内日常事务和坊市这片区域的管理。老张辅助你。”陈凡开始分配任务，“其他人，各司其职，先把帮派稳定下来。以前该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但必须按我的规矩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暂时饭碗保住了。
“另外，传我的命令。”陈凡补充道，“从今天起，取消所有散修的‘管理费’。坊市内的交易，我们只收取合理的摊位费和交易税，具体标准由石磊你们核定后报给我。”
此言一出，下面不少头目都露出了肉疼的神色。管理费可是帮里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啊！但没人敢吱声。
他们不知道，陈凡根本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他要用更温和的方式掌控坊市，细水长流，同时也能快速收拢底层散修的人心。
安排完这些，陈凡便起身离开了。具体的事务，他懒得去管，交给石磊和老张就行。他只需要掌握最高权力和核心资源。
接下来几天，陈凡彻底接管了黑山帮的宝库和核心产业。
清点之后，连他也不得不感叹，这黑山帮盘踞多年，真是富得流油！
宝库里的下品灵石堆积如山，粗略清点就有近五万之巨！还有各种丹药、材料、法器、符箓，总价值难以估量。最重要的是，黑山帮掌控着坊市内几条重要的街道、几家店铺，以及坊市外一处小型的玄铁矿脉！
这才是真正的根基！
陈凡将大部分灵石和珍贵资源收入自己的系统空间，只留下一部分作为帮派运转的资金。那处玄铁矿脉，他亲自去看了一眼，虽然产量不高，但胜在稳定，是条不错的财路。
在他的强力镇压和新的政策下，黑山帮（暂时没有改名）内部很快稳定下来。底层帮众和散修们发现，取消了苛捐杂税，环境反而变好了，对新“帮主”陈凡自然是感恩戴德。虽然一些高层头目私下还有些小心思，但在陈凡绝对的实力和掌控的资源面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陈凡的势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黑山坊市扎根并膨胀起来。
他将总堂后面一处最安静、防守最严密的院落作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新住所。苏婉和小希望搬了过来，环境比之前的洞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儿子在铺着柔软兽皮的摇篮里咿呀学语，妻子在一旁温柔地笑着，陈凡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持续太久。
十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石磊匆匆来报，脸色凝重。
“帮主，出事了。我们在西边矿场的人，和青狼帮的人冲突起来了！对方来了个炼气七层的头目，我们的人顶不住，伤亡了好几个，矿场……可能守不住了！”
陈凡正在逗弄儿子，闻言动作一顿，眼中寒光一闪。
青狼帮……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之前雷霆手段拿下黑山帮，震慑了不少人，但显然没能吓住这隔壁的恶狼。对方这是试探，也是挑衅。
“看来，光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够。”陈凡站起身，将儿子交给苏婉，“有些人，不把他打疼了，他是不会老实的。”
“你要去？”苏婉有些担忧。
“嗯，去去就回。”陈凡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正好，拿他们试试手，也让有些人看看，现在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他叫上石磊，点了十几个身手不错的帮众，一行人杀气腾腾地朝着西边矿场赶去。
立威之后，是扩张的时候了。
这黑山坊市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而青狼帮，就是他选中的第一块磨刀石，也是他送给新“家族”的第一份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