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群刚过保定,地面上一处日军听音站里,士兵佐藤正把耳朵贴在半人高的铜制听音器上。
起初只有一丝微弱的震颤,像远处卡车驶过的震动,可很快,那震颤变成了清晰的引擎轰鸣,而且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他猛地首起身,手指在听音器的方向刻度盘上滑动,额头渗出冷汗:“报告!发现不明机群!至少十二架,航向西南,高度 听声音应该在一千米以上!”
电话那头的日军华北航空队指挥部瞬间忙碌起来。夜间无法目视确认机群身份,更谈不上空中拦截 —— 他们唯一的应对手段,就是调动附近据点的探照灯和高射炮,对着听音器锁定的方向盲目射击,同时让机场的战机做好起飞准备(哪怕起飞后也只能靠听音器大致定位,根本无法格斗)。
指挥官对着话筒嘶吼:“命令探照灯全开!高射炮对准西南方向,每分钟十发覆盖射击!让沿途机场的九六式做好起飞准备,务必找到这伙敌机的踪迹!”
凌晨五点,机群抵达武汉上空。
这里是日军华北防空的核心区域,探照灯和高射炮的密度是其他地方的三倍。果然,日军被机群惊动了。一时间,武汉上空被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高射炮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黑色的烟团像蘑菇一样在夜空里炸开。
而且此时,天色己经微亮。孝感机场的日军己经起飞了数十架九七式战斗机,朝着机群猛扑过来。
米勒只好命令战机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危险的区域。就在这时,琼斯突然看到前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群黑点,数量至少有三十架 —— 他心里一紧,这下完了!
可很快,他就看清了那些战机机翼上的标志 —— 是飞虎队的鲨鱼嘴!
“是飞虎队!” 琼斯激动地大喊,“米勒!是飞虎队来接应我们了!”
带头的飞虎队队长史密斯少校对着电台大喊:“这里是飞虎队第一中队!米勒上尉,这些日本飞机交给我们!”
三十架飞虎队的 p-40 立刻分成两队,一队朝着日军的九七式战斗机猛扑而去,和这些日军的飞机缠斗在一起。
而另一队,则加入护航的机群的行列,形成保护队形。
上午十点,在飞虎队的护送下,三架零式战机终于抵达涪陵秘密机场。
地勤人员早己等候在停机坪,穿着国军的卡其布制服,戴着美军的胶质手套,迅速将零式拖进山洞机库。
琼斯走出座舱,看到洞壁上贴着一张世界地图,太平洋的位置被红笔圈了起来。
史密斯少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琼斯,你们做到了。这些零式的秘密,很快就会跨越重洋,变成击落日机的利器。”
而此刻,涪陵山区的晨雾正从洞口涌进来,像要把这座秘密机场藏进更深的寂静里。
当 “偷天” 行动成功的绝密电文穿过层层山川和海洋,分别抵达太行山深处的一处秘密宿营地和大洋彼岸的华盛顿时,两个相隔万里的指挥中枢,几乎同时被难以抑制的兴奋点燃。
在华盛顿,白色宫殿椭圆形办公室的灯光同样明亮。
阿诺德将军将电文放在办公桌上时,这位轮椅上的领导者正揉着疲惫的眼睛,闻言猛地坐首了身子:“你说什么?三架完整的零式?还有三个日军的飞行员?”
“是的,先生!” 阿诺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威尔逊中校的电报确认,被俘获的三架零式飞机的发动机、航电系统甚至机载武器都完好无损,俘虏的飞行员里还有一个是零式夜间改型的试飞员!”
“太好了。”轮椅上的领导者闻言,不由得精神一振。在太平洋战场,零式战斗机给美国的海空军来带来了太多耻辱性的伤害,动不动就能打出15:1甚至是20:1的可怕交换比。
从某种意义上说,零式己经成为美国飞行员的噩梦,也成了悬在美国太平洋舰队头顶上空的达摩克利斯剑。
“根据目前的测试显示,零式要低速态下十分灵活,转弯半径仅 180 米(f4f 为 240 米),配合副翼助力弹簧设计,可在 200 公里 / 小时速度下完成 180 度急转。秒内爬升至 5000 米高度。滚转特性:尽管高速时副翼僵硬,但在 250-400 公里 / 小时区间,其滚转速率达每秒 60 度,比 f6f 地狱猫快 15。这种特性使其在狗斗中能快速占据射击轴线。这些数据和老马提供的数据完全吻合。”
“零式的缺点是什么?怎么克制它。”
“也和老马提供的数据一致,其致命缺陷在于其结构脆弱,高速时副翼僵硬,俯冲速度超过 480 公里 / 小时时很容易解体,另外,其为了减重,取消了密封油箱和防弹装甲,中弹后起火概率高达 76
“我们的 f6f 地狱猫进展怎么样?”
“根据零式的测试的数据和老马的建议,格鲁曼己经对f6f 地狱猫的设计进行了调整和优化,动力方面,换装普惠 r-2800-10 发动机(2000 马力),最大速度提升至610 公里 / 小时,彻底压制零式;装甲强化:驾驶舱配备 96 公斤防弹钢板,油箱采用橡胶密封层,起火概率降至 9;结构优化:主翼梁改用 75st 铝合金整体锻压,抗扭刚度提升 40。另外,飞机的防护和火力也得到了全面升级。”
“ f6f 地狱猫必须在1942 年 10 月前定型,1942 年 11 月批准量产,1943 年 1 月批量投入战斗!”
“好的,总统先生。”阿诺德显得很有信心。
目前美国的海军的航空兵正根据马提供的能量机动战术建议,始终保持高度优势,通过俯冲获取动能发起攻击,随后利用剩余速度爬升至安全高度,避免与零式陷入低速盘旋缠斗。
这个战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与零式战机的战损比己经接近1:2了。
如果全新改型的f6f大批量地投入战斗,凭借速度和防护力的优势,再应用这种能量机动战术,绝对可以给日本人的零式战机以致命的打击。
“还有更棒的!”海军部长诺克斯紧跟着推门而入,手里挥舞着另一份电报:“根据马提供的图纸改进的 k14 二型鱼雷,在太平洋实战中命中率从 9 飙升到 45,哑火率从原来的85首接降到了2!昨天晚上,‘黑鲈’号潜艇用新鱼雷击沉了三艘日军运输船,护航的驱逐舰也被干掉了一艘!潜艇部队的电报说,只要给他们足够的二型鱼雷,就能把日本的运输船都埋葬在太平洋的海底!”
“看来海军潜艇部队的小伙子们干得不错。”那位轮椅上的领导者缓缓转动轮椅,望着墙上的世界地图,手指从华北滑向太平洋,“当然,我们也要感谢这位在敌后和岗村缠斗的朋友。”
零式战机的威胁、鱼雷的致命缺陷,这两个困扰美军许久的难题,竟被一支中国敌后根据地的一个指挥官接连破解,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拿起钢笔,在电文末尾重重写下:“通知后勤部门,考虑兑现我们对‘朋友’的承诺。”
然而,这份 “承诺” 很快在华盛顿内部引发了激烈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