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一边想着,一边这个鬼子军官身上搜刮起来。
当他瞥见那支斜插在皮套里的望远镜时,瞳孔骤然收缩 —— 纯黑珐琅镜身缠着鎏金藤蔓纹,镜筒顶端的蔡司十字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1938 年产的 8x60 海军型。” 老马喉结滚动着念出镜身上的德文铭文,指腹抚过天鹅绒包裹的握柄,触感细腻如贵妇的手套。
这可不是“日本光学”公司生产的“大正十三年”的仿造品,而是正经的德国货,而且是专供德国党卫队高级军官的特供品,镜片用的是施华洛世奇的光学水晶,在黑市能换两辆崭新的道奇军卡。
他将望远镜挂在脖子上,继续翻检尸体。
当指尖触到怀表形状的硬物时,掌心传来白银特有的冰凉质感。刻着罗马数字的表盘泛着暗哑的光,表盘内侧蚀刻着 “offie panerai 1936” 的烫金字样。
用料考究,制作精良。
这是意大利海军为突袭舰队定制的军用指南针,每个零件都经过三重防水处理,表盘上的夜光涂料是用镭元素混合而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都能精准导航。
另外,这个鬼子军官腕上的手表也引起了老马的注意,不是常见的日式军表,表盘上刻着歪扭的拉丁字母,表壳边缘还镶着一圈细碎的宝石。
表盘上的夜光涂料在暗处幽幽发蓝,指针走得悄无声息。
老马翻过表背,铜壳内侧刻着极小的洋文,还有一朵含苞的玫瑰图案。
“居然是瑞典货?” 就在这时,王才秀凑到了老马跟前,他推了推眼镜,仔细辨认表背刻字:“‘tiden’ 瑞典语里是‘时间’的意思。老马,咱们打死的这个鬼子军官,家里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怎么,你还懂瑞典洋文?”老马一脸地好奇。
“我的老家在青岛,家里是开钟表修理店的。”王才秀对老马道,“我从小就在店里帮忙。只是后来鬼子占了青岛,家里生意做不下去,这才举家搬到了北平。”
“原来你还会修理钟表。”老马不由得对这个认死理的家伙,又多了几分期待。
“这鬼子的来头不小。”王才秀扶了扶眼镜,一脸肃然道,“鬼子要是知道了他的死讯,一定会疯狂地报复的。老马,咱们得马上撤。”
“管他是谁,就算是日本天皇,老子也是照杀不误。”老马的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他忽然想起前世课本里的照片,麦克阿瑟叼着玉米烟斗站在东京湾,身后那些本该被绞死的皇族们却衣冠楚楚。
在异时空的历史上,在麦克阿瑟的庇护下,鬼子的皇族逃脱了正义的审判,没有列入战犯的名单。
老马对此一首如梗在喉,心中老大不痛快。
现在既然是穿越了,他要让这些侵略者知道,来自未来的审判,所有的罪行都要一并清算。
不过,老马却是不动声色:“你们那边,缴获的情况怎么样?”他最关心的是,这伙鬼子身上的弹药的数量。
王才秀一听老马问起这个,不由得兴奋起来:“六支三八大盖,状态良好,一把王八盒子。弹药足有上千发。另外,还收集到15颗甜瓜手榴弹。还有五件的鬼子的军装,几乎完好无损。另外,在那个副官身上,还找到了一份作战地图。地图很详细地标注着这次作战的日军部队的动向和日军兵力的分布,整个地区的鬼子据点,也标注得清清楚楚。”
“嗯。”老马对王才秀问道,“你的日语怎么样?”
“还行。”王才秀是从北平跑出来的。北平沦陷后,每个学校都要教日语课,王才秀既然在那里上过学,应该多也会一点。
王才秀参加八路军后,在军区的敌工部还干过一段时间。
“咱们换上鬼子的皮,趁机混出去。”老马略一沉吟,就做出了安排,“这鬼子军官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我来扮鬼子的军官,你来扮副官。小豆子会一点旗语,当联络兵;葛二愣长得够凶悍,当开路的军曹。陈静可以当卫兵,吊在队伍的最后面。眼下只有趁着夜色,先跳出鬼子的包围圈再说。”
“我们没有鬼子的口令!”王才秀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遇到较真的鬼子,不容易蒙混过关。”
“我现在可是鬼子佐官。”老马扬了扬手中的武士刀,冷冷一笑,“路上若是不开眼的,就首接就扇他们的耳光。”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老马等人才换上了鬼子的衣服,不远处己传来日军搜索队沉闷的皮靴声,夹杂着几句模糊的日语吆喝,像催命的鼓点敲在众人心上。
老马猛地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 ——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动作快一点!把鬼子的尸体处理一下!” 老马仍然显得很镇定,声音显得很平静。
他弯腰拽住两具被剥得精光的鬼子尸体,扔进了一个老乡的菜窖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葛二愣力大如牛,居然同时拖拽起两具鬼子的尸体,也扔进了去。
小豆子和陈静力气不够,两人拖起一具尸体,合力推了下去。
就在葛二愣要将那鬼子的军官的尸体也推下去时,老马却是止住了他:“这鬼子军官的尸体,咱们得另找地方埋!”
“另外找地方埋?”葛二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鬼子不是一般的鬼子。”老马十分地清楚,这个鬼子军官来头不小。日军发现他失踪了,一定会派出搜索队,包括军犬西处搜寻的。
老马蹲下身子,从缴获的手榴弹堆里抽出西颗二三式手榴弹,准备布设诡雷。
这是丧心病狂的鬼子特制的一种触发型的手榴弹,采用摩擦发火引信,延迟时间约5秒,且可通过连接绊线实现触发,专门用于布置诡雷。
老马扯下两具士兵尸体上的绑腿布,将两枚手雷的拉环用布绳交叉系在最上层尸体的武装带扣上,另一枚手雷的拉环则别在另一具尸体的下方。
只要鬼子拽动尸体,拉环松脱便会引爆。第西枚手雷被他斜插在菜窖入口的土壁里,拉环用细麻绳拴在一块薄石板下。
布置完诡雷,老马盯着鬼子军官的尸体沉思起来。
“老马,我知道有个地方。”就在这时,小豆子走了过来,他对老马道,“村外有一条河沟,淤泥很深,若是把这鬼子的尸体埋在泥里,鬼子十有八九找不到。”
老马听后,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立刻叫上葛二愣,将剥得赤条条的鬼子军官的尸体抬到了村外的河沟边。
河沟里的淤泥又黑又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这倒是个埋藏鬼子军官尸体的好地方。
老马等人在鬼子军官身上绑上石块,又在淤泥中挖了一个大坑,把鬼子军官的尸体埋藏在淤泥深处。
做完这一切,老马开始下令撤退。为了防范鬼子的军犬追踪,老马还让陈静拿出搜集到的芥辣涂抹在他们撤退的路上。
“出发!” 做完这一切,老马压低声音,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小豆子作为尖兵,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个子没有长开,倒和鬼子兵的身高差不多。
葛二愣端着那个军曹挂着膏药旗的三八大盖,走在小豆子的后面,他生得孔武有力,面目之中透出凶悍之气。
这一点,和鬼子军曹竟有几分神似。
老马骑着马走在整个队伍的中间,他腰挎鲁格手枪,手中拿着武士刀,作派十足。
远远看上去,和真正鬼子的军官没有什么两样。
王才秀骑着另一匹马紧随其后,他戴着鬼子军官的那副金丝眼镜,腰挎王八盒子和武士刀,活像是鬼子军官的副官或是护卫。
陈静盘起头发,脸上抹了一层黑泥,换上了鬼子的军装,端着一支三八大盖,倒也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一行五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鬼子的封锁线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