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靠在巨石上,肩胛的毒刺已被清颜拔出,黑血顺着伤口汩汩渗出。洛倾雪将解毒丹碾碎敷在创面上,指尖仍止不住发抖:“这毒比曼陀罗针更烈,寻常解药只能暂缓,若三日之内找不到‘冰魄花’,毒素会攻心。”
嫣然扶着石壁起身,小腹的坠胀让她脸色发白,却仍从袖中摸出个瓷瓶:“这是楚家传的‘护心散’,能暂时护住心脉。我们得先找个避处,雾隐山地形复杂,黑骨毒使既敢放话,必定还有后手。”
四人刚要动身,西侧密林中突然传来急促的呼救声,混着毒藤蠕动的“簌簌”声。“有人!”清颜指尖掐诀,黄符在空中绕了圈,指向呼救方向,“是个小姑娘,身边还有个重伤的男子!”
叶枫按住肩胛起身,软剑拄在地上稳住身形:“去看看,若也是玄阴教的受害者,或许能问出黑骨毒使的底细。”
穿过半里毒藤区,眼前的景象让几人皱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用柴刀砍着缠上男子的毒藤,男子躺在地上,面色青黑,嘴唇泛着紫泡,胸口起伏微弱。见叶枫等人靠近,少女举刀喝止:“你们是谁?是不是黑骨毒使的人!”
“我们是来破玄阴教分坛的。”洛倾雪亮出腕间避毒镯,银光照亮少女惊惶的脸,“你父亲?”
少女眼眶一红,柴刀垂落:“是,我爹是雾隐山的药农,昨天被黑骨毒使抓去试毒,回来就成了这样……他中的是‘腐心毒’,只有分坛的‘冰魄花’能解,可我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入口!”
“冰魄花?”嫣然骤起眉头,“楚家古籍提过,此花是炼‘化骨毒’的药引,玄阴教竟藏在分坛?”
叶枫突然攥紧软剑,肩胛的疼痛让他额角冒冷汗:“黑骨毒使要的不是还魂草,是冰魄花!他故意用腐骨阵拖延,就是为了让分坛的人转移花株!”
话音未落,少女父亲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里竟混着细小的毒虫。清颜蹲下身,指尖搭在他腕间,脸色骤变:“毒已入腑,最多撑两个时辰!而且……”她抬头看向叶枫,“他体内的毒虫,和你肩胛伤口里的是同一种,黑骨毒使在通过伤口产卵,三日之后,毒虫破体,神仙难救!”
“什么?”洛倾雪伸手去摸叶枫的肩胛,果然摸到皮下有细微的蠕动感,吓得指尖发凉。
少女突然跪在地,磕了个响头:“我知道分坛的秘道!在北坡的‘鬼哭涧’,那里有玄阴教的暗哨,我爹曾带我避过一次。求你们带上我,我能帮你们避开暗哨,只要能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叶枫刚要答应,林中突然传来马蹄声,尘土混着瘴气飘来,为首的人穿着玄阴教黑袍,腰间挂着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血掌”二字。“倒是省得我找了。”那人勒住马,声音粗哑如锣,“黑骨毒使说你们有几分本事,果然没骗我——把冰魄花的地图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
“血掌坛主!”少女浑身发抖,躲到叶枫身后,“我爹说,他是黑骨毒使的同伙,专管分坛的毒虫饲养!”
清颜突然拽住叶枫的衣袖,指尖指向血掌坛主的马后:“看!他们拉着的箱子,里面有活物在动,肯定是冰魄花的幼苗!”
叶枫眯起眼,软剑在手中转了个圈:“想拿冰魄花,先过我这关。”他刚要冲出去,却被嫣然拉住:“你伤势太重,我来牵制!”她从药箱里摸出银针,指尖一弹,银针直逼血掌坛主的马眼。
血掌坛主挥掌拍飞银针,黑袍下摆无风自动,掌心泛起暗红:“不知死活的孕妇,正好抓去喂毒虫!”他纵身跃起,掌风带着腐臭,直劈嫣然面门。
洛倾雪突然挡在嫣然身前,避毒镯银光大盛,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却被震得后退三步,腕间传来刺骨的疼痛。“倾雪!”叶枫急红了眼,不顾毒虫蠕动,提剑冲过去,剑刃带着劲风,直刺血掌坛主的咽喉。
血掌坛主侧身躲过,掌风扫向叶枫的伤口,却被突然飞来的柴刀逼退——是少女!她握着柴刀,眼神坚定:“我来帮你!”
清颜趁机绕到马后,黄符贴在箱子上,符纸燃烧的瞬间,箱子里传出尖锐的嘶鸣。“敢动我的花株!”血掌坛主怒吼着转身,却没注意叶枫的剑已刺到身前,“噗”地刺穿他的肩胛。
“撤!”叶枫拽住少女,往鬼哭涧方向跑,“血掌坛主的掌毒沾不得,我们先去秘道!”
血掌坛主捂着伤口,从怀中摸出个哨子,哨声尖锐刺耳,林中顿时传来毒虫的“嗡嗡”声。“跑得了吗?”他冷笑,“鬼哭涧的暗哨早就等着你们,这雾隐山,今天就是你们的坟墓!”
叶枫等人奔进鬼哭涧,涧底的阴风裹着毒雾扑面而来。少女指着涧壁上的一个隐蔽洞口:“就是那里!暗哨在洞口左侧的石缝里,我去引开他们!”
她刚要冲出去,却被嫣然拉住:“我有办法。”她从怀中摸出个香囊,里面装着还魂草的灰烬,“这草能驱毒虫,你撒在洞口,暗哨的毒虫会失控,我们趁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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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接过香囊,悄悄摸向洞口。叶枫靠在涧壁上,皮下的毒虫蠕动得更剧烈,他咬着牙,将软剑递给洛倾雪:“若我毒发,你们别管我,先找冰魄花救大家。”
“胡说!”洛倾雪攥紧软剑,眼眶通红,“我们四个,加上这对父女,一个都不能少!”
洞口突然传来惨叫,少女跑回来,手里还抓着个昏迷的暗哨:“成了!快进去,毒虫已经往血掌坛主那边飞了!”
几人钻进秘道,通道里弥漫着腐臭,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走了约摸半里,前方突然传来石门开启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灯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册子,见他们进来,突然笑出声:“终于等到你们了——我是楚家的后人楚月,玄阴教找了我十年,就是为了我手里的‘冰魄花培育图’。”
叶枫猛地停步,肩胛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你……”
楚月合上册子,走到嫣然面前,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楚家的血脉,不能断。黑骨毒使和血掌坛主想炼化骨毒,屠戮山下的村落,你们若想阻止他们,就得帮我护住冰魄花——但前提是,你们得先救我弟弟,他被关在分坛的‘毒蛊室’,那里有解你体内毒虫的‘驱虫草’。”
秘道外突然传来石门关闭的声音,血掌坛主的笑声顺着通风口飘进来:“楚月,你以为能瞒过我?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留在毒蛊室,给我的毒虫当养料!”
叶枫攥紧软剑,额角的冷汗滴落在地:“看来,我们没得选了。”他看向身后的几人,又看了看楚月和少女,“从现在起,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楚月从袖中摸出把青铜钥匙,递给叶枫:“毒蛊室的钥匙,在我这里。但里面有十二只‘金蚕蛊’,只认玄阴教的血——想进去,得先让血掌坛主的人‘带路’。”
通道深处,毒虫的“嗡嗡”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叶枫握紧青铜钥匙,肩胛的毒虫仍在蠕动,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仅是黑骨毒使和血掌坛主,还有整个玄阴教的毒蛊阴谋——而楚家后人的出现,不过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