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默张了张嘴，发出夏雨那细软的嗓音，语气却满是荒唐，“我真是！”
夏玥此时也因为尴尬，慌忙的跑了出去。
夏雨也从贵妃榻上跳下来，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来回踱了两步，睡袍下摆随着动作晃动。
“她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 林默对着空气低语，“那是看妹妹的眼神吗？那根本是是” 他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夏玥眼中几乎要溢出来偏执的炽热情感。
“还有那个动作！她想干什么？又想亲过来？！” 林默回忆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场景，后背一阵发凉，“幸亏管家敲门了，这什么魔幻剧情！”
她烦躁地抓了抓长发，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已经够糟了，现在还被身体的姐姐以一种完全超出伦理的方式“痴迷”著？附身还附出感情线了？还是这种扭曲的！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林默迅速冷静下来，危机感压倒了一切尴尬，“夏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跟我的本源力量有关。刚才只是无意泄露一丝就刺激成这样，万一我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直接灵体穿墙离开？以他现在的恢复程度，不是不行，但风险在于夏玥那种状态，会不会对没有“光”的妹妹身体做出更偏激的事？
一阵熟悉韵律的敲击声，从窗户玻璃上传来。
哒、哒哒、哒。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凝神望去。只见窗外阳台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月光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轮廓，以及那头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微微反光的长发。
沈瑶！
她似乎有些疲惫，倚在栏杆上，抬手又轻轻敲了敲玻璃，眼神示意他开窗。
林默连忙拉开窗户的锁扣，沈瑶像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反手将窗户关紧。
她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此刻正上下打量著赤脚的“夏雨”。
“啧，” 沈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调侃？“看来我们‘二小姐’今晚过得挺刺激？隔着窗户都感觉屋里能量场乱得像打过架。”
林默见到她，不知为何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刺激个鬼！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夏玥她她简直像变了个人！”
“感觉到了。” 沈瑶走到房间中央，直接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默也坐。“你恢复得不错嘛，都能引动月华了。就是控制力还差得远，一丝气息外泄就把‘寄主’刺激成这样。”
“寄主？” 林默学着她坐下，皱眉。
沈瑶偏头看他，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深邃，“你的‘支配’本源在强行净化她灵魂污染时，某种程度上‘覆盖’并重塑了她最脆弱的那部分精神印记。对她而言，你的存在就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会本能地产生极端的依赖和嗯，迷恋。尤其是你力量无意识散发的时候。”
“所以是我的锅？” 林默嘴角抽搐，但在夏雨这张脸上依旧可爱无比。
“不完全是。她本身精神受创严重，执念又深，放大了这种效应。” 沈瑶耸耸肩，“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种‘链接’是双向的。她对你痴迷，也意味着你的状态会影响她，反之，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可能在一定距离内扰动你，尤其是你还用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身体时。”
林默听得头大：“那现在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待在夏雨身体里，但离开又怕夏玥这边出事。而且柳月那边”
“柳月那边暂时稳定，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进入更深层的‘维护性休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也争取了时间。” 沈瑶打断他，语气严肃起来，“我回来，是因为有更急迫的事。”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片，看起来像是某种电子器件。“从俱乐部脱身时顺手牵羊的，‘血棘’的内部通讯记录碎片。破译了一部分，内容不太妙。”
“他们有大动作？” 林默心头一紧。
“不是大动作，是已经启动了。” 沈瑶将薄片放在掌心，一丝微弱的能量注入，薄片上立刻投影出几行扭曲的文字和一张模糊的城市地图，其中一个点被标红。“他们在找‘锚点共振器’，而且不止一个。柳月的身体是其中一个‘天然锚点’，但显然，他们需要更多，或者需要更强的‘共振’来定位某个东西。而夏雨”
她看向林默：“夏雨可能也是一个。夏家的背景不简单，祖上可能出过强大的灵能者，血脉里或许埋藏着‘标记’。某人选择夏玥作为目标，可能不止是看中她的皮囊，更可能是想通过侵蚀夏玥，间接影响或激活夏雨身上的潜在‘标记’。”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所以夏家姐妹都是目标？”
“恐怕是。而且‘血棘’的耐心似乎用完了。通讯碎片里提到了‘园丁已就位’，‘花期临近’。” 沈瑶收起薄片，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园丁’是‘血棘’里专门负责‘培育’和‘采摘’特殊个体的棘手角色。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夏家附近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月光在地毯上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那你有什么计划？” 林默问，感觉事情正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沈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两个选择。第一，我立刻带你和柳月的身体转移，找个安全屋躲起来，等风头过去。但夏家姐妹大概率会成为牺牲品，而且我们会被动挨打。”
“第二呢？”
“第二，” 沈瑶转过头，直视著林默的眼睛，“我们将计就计。你继续留在夏雨身体里，我们利用夏玥对你的异常关注，以及你可能也是‘锚点’的身份，设一个局。把‘园丁’甚至‘血棘’更深层的人引出来。”
“用我当诱饵？” 林默挑眉。
“用‘夏家二小姐’当诱饵。” 沈瑶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当然，我也会在。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谁？”
沈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又掏出一件东西，一枚刻着交叉匕首与眼睛图案的铜质徽章，轻轻放在地毯上。
“守夜人。城市阴影里的‘清道夫’兼‘平衡维持者’。他们不喜欢‘血棘’这种破坏规矩的家伙。我回来前，和他们的人短暂接触了一下。他们愿意提供有限度的协助，条件是，事成之后，你要接受他们的‘评估’，并且共享关于‘完美素体’和‘支配者’的部分情报。”
林默看着那枚徽章，感觉一张更复杂的网正在向自己罩来。从附身柳月开始，到校园生活，再到夏家危机，现在又牵扯进神秘组织他原本平凡的人生早已支离破碎。
“我没得选，对吧？” 他苦笑。
“你一直都有选择。” 沈瑶的声音难得认真，“选择逃避，或者选择面对。但我要提醒你，林默，你的能力，你的‘本源’，注定你无法永远躲在普通人后面。力量带来责任，也吸引麻烦。”
林默沉默了。他想起柳月沉睡的恬静脸庞，想起夏玥那双时而脆弱时而痴狂的眼睛，想起自己操控力量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也想起可能觊觎著这一切的敌人。
“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揉了揉脸，“具体计划是什么？还有，我怎么跟夏玥相处？她现在看我的眼神我有点发毛。”
沈瑶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计划细节需要和守夜人的人碰面再敲定。至于夏玥” 她顿了顿，“暂时保持距离，但不要完全抗拒。她那种状态不稳定，过度刺激或过度冷落都可能出问题，扮演好妹妹 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这演技要求也太高了” 林默头疼。
“就当是‘支配者’的日常训练。” 沈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天亮之前我得离开，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这里。你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恐怕就没这么安静了。”
她走到窗边，又回头看了林默一眼：“对了，守夜人的联络人，明天会以夏家新任安保顾问的身份出现。你见到他，不要露出马脚。他叫‘荆夜’。”
说完，她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林默一个人，和满地的月光。
她抬头望向窗外沈瑶消失的方向，再想想那个状态诡异的夏玥，以及即将登场的什么“园丁”、“守夜人”
“哎” 他充满疲惫的叹了口气，倒回贵妃榻上，用睡袍袖子盖住脸。
“我只是个想平静生活的高中生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吱呀”
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
林默的神经瞬间绷紧，睡意全无，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全身肌肉却已进入戒备状态。
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熟悉的香味，正在靠近。
是夏玥。
她怎么又来了？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但依旧保持着蜷缩侧躺的姿势，呼吸努力维持着平稳悠长，假装睡着。
脚步声在贵妃榻边停下，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狂热的痴迷，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注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林默感觉到身边的榻沿微微下陷——夏玥坐了下来。
她似乎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林默能清晰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焦躁不安的精神波动，像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不断确认著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轻轻落在了她露在睡袍外的小腿上，小心翼翼地碰触，然后才缓缓贴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面料传递过来。
林默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小雨” 一声梦呓般的低唤，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确定的脆弱。
林默心脏一跳，继续装睡，没回应。
夏玥似乎也并不期待回应。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著睡袍光滑的面料，顺着小腿的弧度，从脚踝慢慢向上，停在膝盖弯附近。动作很轻，又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留恋。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 夏玥的声音更低，几乎只剩气声，断断续续，仿佛在跟自己对话，又像是说给“睡着”的妹妹听，“你身上有光好暖和和以前的小雨不一样”
林默心中一震，虽然她的认知被痴迷扭曲，但她直觉地感觉到了“夏雨”内在的不同。
“可是我好怕” 夏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摩挲著睡袍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转而轻轻抓住了她的睡袍下摆，攥得很紧，“我怕那又是梦怕你一睁开眼睛，那光就没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在那种又黑又冷的地方”
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不是寒冷，而是恐惧与无助。那股强烈的不安和依赖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装睡的林默淹没。
“别走不管你是谁别丢下我” 她哽咽著，身体前倾，似乎想靠得更近。
林默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再装，夏玥的情绪可能会更加崩溃，做出更难以预料的事。
她适时地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鼻音：“唔”
摩挲和低语戛然而止。
林默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恰到好处地带着初醒的迷茫和一丝残留的惊惧——这倒不完全算演，刚才夏玥的低语确实让他心里发毛。
她的视线聚焦，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夏玥脸上。
她脸上泪痕未干，桃花眼中水光潋滟，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著，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美丽得惊心动魄。
“姐姐姐？” 林默用细弱的声音开口，同时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双手也抱紧了怀里的天鹅绒抱枕，做出防御和依赖交织的姿态，“你怎么又来了？我我刚刚好像又做噩梦了”
她努力让眼神看起来无辜又带着点对姐姐“之前反常举动”的后怕。
夏玥被妹妹这受惊小动物般的反应刺了一下，眼中痴迷稍退，愧疚和心疼涌了上来。她连忙松开抓着睡袍下摆的手，身体也向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夏雨”脸上。
“对不起，小雨，姐姐是不是又吵醒你了？” 夏玥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姐姐姐姐睡不着，心里慌得很，就想看看你看你睡得安不安稳。”
“我我没事了。” 夏雨（林默）低下头，避开夏玥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小声道，“就是就是刚才梦里好像有人追我，还好醒了” 她偷偷抬眼，快速瞥了夏玥一下，又飞快垂下，“姐姐，你也回去睡吧，你眼睛都红了”
这是提醒，也是委婉的拒绝。
夏玥却像是没听到后半句，只捕捉到了前半句的“关心”，苍白憔悴的脸上竟漾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笑意，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艳丽。
“小雨在关心姐姐呢” 她喃喃著，又忍不住往前凑近了一点，这次是上半身前倾，几乎要贴到“夏雨”怀里，那双含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妹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寻找那令她灵魂悸动的“光”的痕迹。
“姐姐没事，看到小雨好好的，姐姐就安心了。” 她的气息拂在“夏雨”脸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和一丝诱惑力。她抬起手，似乎又想触碰“夏雨”的脸颊，但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又犹豫地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自控。
夏玥此刻的状态非常微妙，像是在痴迷与理智之间走钢丝。他能感觉到她努力想控制自己，但那源于灵魂本能的吸引又让她难以自持。
“姐姐” 她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软糯的祈求，同时身体又往后缩了缩，几乎抵到了贵妃榻的靠背，“我有点冷而且而且我们靠得太近了” 她用上了少女的羞怯和一点点对“过于亲密接触”的不适应。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夏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可能再次“吓到妹妹”的懊恼。她猛地收回了手，甚至向后又退开了一些距离，双手有些无措地绞在一起。
“对不起，小雨，姐姐不是故意的” 她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上还挂著细小的泪珠，“姐姐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今天发生的一切，害怕失去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脆弱感几乎让人心碎。
林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有警惕，有无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甚至在那极致美丽的脆弱面前，升起了一丝悸动，但他立刻将这丝悸动压了下去。
“姐姐就在这儿陪你，好不好？不碰你，就看着你睡。” 她小声请求，眼神里满是可怜兮兮的期盼，“姐姐保证，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小雨别赶姐姐走，姐姐一个人会做噩梦。”
她将自己摆在了更脆弱的位置，用“害怕噩梦”作为借口，试图留在这个能感受到“光”和安心气息的最近距离。
林默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他知道不该纵容这种不正常的依赖，而且夏玥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拒绝可能导致更糟的后果。
“那好吧。” 她最终妥协，也重新躺好，但依旧紧紧抱着抱枕，身体转向另一侧，背对着夏玥，“姐姐你也快睡吧。”
“嗯。” 夏玥满足地轻轻应了一声，果然没有再试图靠近或触碰。她静静地注视著“妹妹”纤细的背影，呼吸渐渐放缓，但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却久久没有闭上。
她能感觉到，那令她安心的光芒，就在咫尺之遥。虽然似乎比刚才暗淡了些，但依然存在。这就够了。
林默（夏雨）背对着夏玥，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他全身肌肉依旧保持着微微的紧绷，心里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一个姐姐，痴迷著占据妹妹身体的陌生灵魂，在深夜赖在妹妹床边不肯走，还保证“不碰你，就看着你睡”
这关系，这氛围，简直诡异到极点。
而他，还得继续扮演这个娇弱敏感、对姐姐又怕又依赖的妹妹。
他闭上眼睛，努力忽略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开始默默运转刚恢复不多的精神力，巩固意识，同时警惕著房间内外的一切动静。
“不行，得喘口气。” 林默下定决心。夏玥对他的异常状态与他力量的无意识散发有关。那如果彻底隐匿呢？
他集中起刚刚恢复不多的精神力，不再用于滋养自身，全力收敛著。
几乎是瞬间，夏雨身体散发出让夏玥灵魂为之悸动的特殊“光感”气息，骤然消失！
身后，夏玥的呼吸猛地一滞。
林默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骤然变得迷茫慌乱，在他背上来回扫视，试图寻找那突然消失的慰藉之源。她似乎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困惑的呜咽。
成功了！
林默心中稍定，不再犹豫。他维持着气息的极致隐匿，意识开始小心翼翼地与夏雨身体的深层链接剥离。这一次，没有了力量的外溢干扰，脱离过程顺畅了许多。那种轻盈抽离的感觉再次涌现。
视野开始升高，感官变得模糊又奇特。几秒钟后，林默成功脱离了夏雨的身体，以半透明的灵体态，悬浮在贵妃榻上方。
下方，夏雨的身体失去了灵魂的支撑，原本紧绷的姿态瞬间松弛，变得柔软而自然，呼吸均匀悠长。
而跪坐在榻边的夏玥，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只是困惑又焦躁地看着突然“睡熟”气息也变得“普通”的妹妹，眼中的痴迷被巨大的失落和恐慌取代。
“小雨？” 她低声呼唤，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光怎么没了？你你还在吗？”
林默的灵体飘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并无多少轻松，反而有些复杂。夏玥此刻的样子，确实可怜。
他决定让这对姐妹自己待一会儿，他需要找个安静角落继续恢复，同时思考下一步计划。他朝着房间远离夏玥的角落飘去，打算穿墙到隔壁的空房间暂避。
然而，就在他的灵体即将触碰到墙壁的刹那——
“不——！！！”
一声凄厉到几乎撕裂夜空的尖叫，猛地从夏玥口中爆发！
不是冲着床上沉睡的夏雨身体，而是直直地冲着他灵体所在的方向！
林默骇然转身，只见夏玥不知何时已从榻边站了起来，那双桃花眼不再是茫然，而是布满血丝，她死死地“盯”著林默灵体所在的位置！
“不准走——！！！” 她嘶吼著，声音完全不似平日娇媚，带着一种非人的尖锐和穿透力，“我知道你在！我感觉到了！你要走？！你又要丢下我？！！”
怎么回事？！她怎么能“看见”？不，不是看见，是“感觉”！是那种扭曲的灵魂链接！即便林默隐匿了气息，但灵体脱离时那一丝最细微的空间涟漪，竟然让她捕捉到了！
夏玥根本不等林默反应，她不顾一切地朝着林默灵体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动作决绝！
林默下意识地想闪避想穿墙。但就在他调动意念的瞬间，一股异常粘稠的吸力，猛地从夏玥身上爆发开来！
林默的灵体瞬间被这股吸力牢牢攫住！他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无形的丝线疯狂缠绕拉扯，向着夏玥的方向拖拽！
“放开！” 林默心中惊怒，灵体波动剧烈。
“不放！死也不放！” 夏玥已经扑到了近前，她张开双臂，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却做出了一个紧紧拥抱的姿势。而她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吸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嗡——！！！
林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灵体视线模糊，感知混乱。他“看到”夏玥近在咫尺的脸，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泪水横流，眼神却亮得骇人，里面只剩下一种狂热和满足？
“抓住你了” 夏玥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双臂收紧，将脸颊贴向虚空中的某一点，“这次你跑不掉了”
吸力骤然变成吞噬！
林默感觉自己的灵体被强行拉扯然后如同流水般，被吸入了夏玥的体内！
“呃啊——！”
夏玥的身体猛地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声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呻吟。她双眼翻白，脸上血色尽褪，周身毛孔似乎都渗出了细密的精神光粒。
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无比满足的笑容。
在意识被剧痛和庞大的外来存在冲击得即将彻底涣散的最后一刻，她吐出了破碎却清晰的话语：
“别走了”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全部都是你的了”
话音未落，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倒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林默的灵体意识突然感到一股庞大而柔和的“接纳”之力，然后他感觉到了熟悉的“载体”连接感，一种丰腴、成熟、充满生命力的实感。
触感回归——是地毯粗糙的纤维，是身体倒地时撞击的钝痛，是胸前沉甸甸的重量，是修长双腿交叠的姿势，是散乱长发铺洒在脸颊的痒意
林默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吊灯，视角却比之前高了许多。
“”
一阵漫长死寂的沉默。
然后，林默用夏玥那沙哑嗓音，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这具温热丰腴的躯体，吐出两个字：
“我艹（一种植物）”
“我” 林默张了张嘴，发出夏雨那细软的嗓音，语气却满是荒唐，“我真是！”
夏玥此时也因为尴尬，慌忙的跑了出去。
夏雨也从贵妃榻上跳下来，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来回踱了两步，睡袍下摆随着动作晃动。
“她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 林默对着空气低语，“那是看妹妹的眼神吗？那根本是是” 他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夏玥眼中几乎要溢出来偏执的炽热情感。
“还有那个动作！她想干什么？又想亲过来？！” 林默回忆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场景，后背一阵发凉，“幸亏管家敲门了，这什么魔幻剧情！”
她烦躁地抓了抓长发，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已经够糟了，现在还被身体的姐姐以一种完全超出伦理的方式“痴迷”著？附身还附出感情线了？还是这种扭曲的！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林默迅速冷静下来，危机感压倒了一切尴尬，“夏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跟我的本源力量有关。刚才只是无意泄露一丝就刺激成这样，万一我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直接灵体穿墙离开？以他现在的恢复程度，不是不行，但风险在于夏玥那种状态，会不会对没有“光”的妹妹身体做出更偏激的事？
一阵熟悉韵律的敲击声，从窗户玻璃上传来。
哒、哒哒、哒。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凝神望去。只见窗外阳台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月光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轮廓，以及那头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微微反光的长发。
沈瑶！
她似乎有些疲惫，倚在栏杆上，抬手又轻轻敲了敲玻璃，眼神示意他开窗。
林默连忙拉开窗户的锁扣，沈瑶像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反手将窗户关紧。
她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此刻正上下打量著赤脚的“夏雨”。
“啧，” 沈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调侃？“看来我们‘二小姐’今晚过得挺刺激？隔着窗户都感觉屋里能量场乱得像打过架。”
林默见到她，不知为何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刺激个鬼！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夏玥她她简直像变了个人！”
“感觉到了。” 沈瑶走到房间中央，直接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默也坐。“你恢复得不错嘛，都能引动月华了。就是控制力还差得远，一丝气息外泄就把‘寄主’刺激成这样。”
“寄主？” 林默学着她坐下，皱眉。
沈瑶偏头看他，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深邃，“你的‘支配’本源在强行净化她灵魂污染时，某种程度上‘覆盖’并重塑了她最脆弱的那部分精神印记。对她而言，你的存在就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会本能地产生极端的依赖和嗯，迷恋。尤其是你力量无意识散发的时候。”
“所以是我的锅？” 林默嘴角抽搐，但在夏雨这张脸上依旧可爱无比。
“不完全是。她本身精神受创严重，执念又深，放大了这种效应。” 沈瑶耸耸肩，“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种‘链接’是双向的。她对你痴迷，也意味着你的状态会影响她，反之，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可能在一定距离内扰动你，尤其是你还用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身体时。”
林默听得头大：“那现在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待在夏雨身体里，但离开又怕夏玥这边出事。而且柳月那边”
“柳月那边暂时稳定，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进入更深层的‘维护性休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也争取了时间。” 沈瑶打断他，语气严肃起来，“我回来，是因为有更急迫的事。”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片，看起来像是某种电子器件。“从俱乐部脱身时顺手牵羊的，‘血棘’的内部通讯记录碎片。破译了一部分，内容不太妙。”
“他们有大动作？” 林默心头一紧。
“不是大动作，是已经启动了。” 沈瑶将薄片放在掌心，一丝微弱的能量注入，薄片上立刻投影出几行扭曲的文字和一张模糊的城市地图，其中一个点被标红。“他们在找‘锚点共振器’，而且不止一个。柳月的身体是其中一个‘天然锚点’，但显然，他们需要更多，或者需要更强的‘共振’来定位某个东西。而夏雨”
她看向林默：“夏雨可能也是一个。夏家的背景不简单，祖上可能出过强大的灵能者，血脉里或许埋藏着‘标记’。某人选择夏玥作为目标，可能不止是看中她的皮囊，更可能是想通过侵蚀夏玥，间接影响或激活夏雨身上的潜在‘标记’。”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所以夏家姐妹都是目标？”
“恐怕是。而且‘血棘’的耐心似乎用完了。通讯碎片里提到了‘园丁已就位’，‘花期临近’。” 沈瑶收起薄片，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园丁’是‘血棘’里专门负责‘培育’和‘采摘’特殊个体的棘手角色。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夏家附近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月光在地毯上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那你有什么计划？” 林默问，感觉事情正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沈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两个选择。第一，我立刻带你和柳月的身体转移，找个安全屋躲起来，等风头过去。但夏家姐妹大概率会成为牺牲品，而且我们会被动挨打。”
“第二呢？”
“第二，” 沈瑶转过头，直视著林默的眼睛，“我们将计就计。你继续留在夏雨身体里，我们利用夏玥对你的异常关注，以及你可能也是‘锚点’的身份，设一个局。把‘园丁’甚至‘血棘’更深层的人引出来。”
“用我当诱饵？” 林默挑眉。
“用‘夏家二小姐’当诱饵。” 沈瑶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当然，我也会在。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谁？”
沈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又掏出一件东西，一枚刻着交叉匕首与眼睛图案的铜质徽章，轻轻放在地毯上。
“守夜人。城市阴影里的‘清道夫’兼‘平衡维持者’。他们不喜欢‘血棘’这种破坏规矩的家伙。我回来前，和他们的人短暂接触了一下。他们愿意提供有限度的协助，条件是，事成之后，你要接受他们的‘评估’，并且共享关于‘完美素体’和‘支配者’的部分情报。”
林默看着那枚徽章，感觉一张更复杂的网正在向自己罩来。从附身柳月开始，到校园生活，再到夏家危机，现在又牵扯进神秘组织他原本平凡的人生早已支离破碎。
“我没得选，对吧？” 他苦笑。
“你一直都有选择。” 沈瑶的声音难得认真，“选择逃避，或者选择面对。但我要提醒你，林默，你的能力，你的‘本源’，注定你无法永远躲在普通人后面。力量带来责任，也吸引麻烦。”
林默沉默了。他想起柳月沉睡的恬静脸庞，想起夏玥那双时而脆弱时而痴狂的眼睛，想起自己操控力量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也想起可能觊觎著这一切的敌人。
“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揉了揉脸，“具体计划是什么？还有，我怎么跟夏玥相处？她现在看我的眼神我有点发毛。”
沈瑶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计划细节需要和守夜人的人碰面再敲定。至于夏玥” 她顿了顿，“暂时保持距离，但不要完全抗拒。她那种状态不稳定，过度刺激或过度冷落都可能出问题，扮演好妹妹 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这演技要求也太高了” 林默头疼。
“就当是‘支配者’的日常训练。” 沈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天亮之前我得离开，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这里。你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恐怕就没这么安静了。”
她走到窗边，又回头看了林默一眼：“对了，守夜人的联络人，明天会以夏家新任安保顾问的身份出现。你见到他，不要露出马脚。他叫‘荆夜’。”
说完，她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林默一个人，和满地的月光。
她抬头望向窗外沈瑶消失的方向，再想想那个状态诡异的夏玥，以及即将登场的什么“园丁”、“守夜人”
“哎” 他充满疲惫的叹了口气，倒回贵妃榻上，用睡袍袖子盖住脸。
“我只是个想平静生活的高中生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吱呀”
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
林默的神经瞬间绷紧，睡意全无，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全身肌肉却已进入戒备状态。
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熟悉的香味，正在靠近。
是夏玥。
她怎么又来了？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但依旧保持着蜷缩侧躺的姿势，呼吸努力维持着平稳悠长，假装睡着。
脚步声在贵妃榻边停下，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狂热的痴迷，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注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林默感觉到身边的榻沿微微下陷——夏玥坐了下来。
她似乎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林默能清晰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焦躁不安的精神波动，像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不断确认著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轻轻落在了她露在睡袍外的小腿上，小心翼翼地碰触，然后才缓缓贴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面料传递过来。
林默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小雨” 一声梦呓般的低唤，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确定的脆弱。
林默心脏一跳，继续装睡，没回应。
夏玥似乎也并不期待回应。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著睡袍光滑的面料，顺着小腿的弧度，从脚踝慢慢向上，停在膝盖弯附近。动作很轻，又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留恋。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 夏玥的声音更低，几乎只剩气声，断断续续，仿佛在跟自己对话，又像是说给“睡着”的妹妹听，“你身上有光好暖和和以前的小雨不一样”
林默心中一震，虽然她的认知被痴迷扭曲，但她直觉地感觉到了“夏雨”内在的不同。
“可是我好怕” 夏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摩挲著睡袍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转而轻轻抓住了她的睡袍下摆，攥得很紧，“我怕那又是梦怕你一睁开眼睛，那光就没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在那种又黑又冷的地方”
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不是寒冷，而是恐惧与无助。那股强烈的不安和依赖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装睡的林默淹没。
“别走不管你是谁别丢下我” 她哽咽著，身体前倾，似乎想靠得更近。
林默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再装，夏玥的情绪可能会更加崩溃，做出更难以预料的事。
“我” 林默张了张嘴，发出夏雨那细软的嗓音，语气却满是荒唐，“我真是！”
夏玥此时也因为尴尬，慌忙的跑了出去。
夏雨也从贵妃榻上跳下来，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来回踱了两步，睡袍下摆随着动作晃动。
“她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 林默对着空气低语，“那是看妹妹的眼神吗？那根本是是” 他卡壳了，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夏玥眼中几乎要溢出来偏执的炽热情感。
“还有那个动作！她想干什么？又想亲过来？！” 林默回忆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场景，后背一阵发凉，“幸亏管家敲门了，这什么魔幻剧情！”
她烦躁地抓了抓长发，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已经够糟了，现在还被身体的姐姐以一种完全超出伦理的方式“痴迷”著？附身还附出感情线了？还是这种扭曲的！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 林默迅速冷静下来，危机感压倒了一切尴尬，“夏玥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跟我的本源力量有关。刚才只是无意泄露一丝就刺激成这样，万一我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直接灵体穿墙离开？以他现在的恢复程度，不是不行，但风险在于夏玥那种状态，会不会对没有“光”的妹妹身体做出更偏激的事？
一阵熟悉韵律的敲击声，从窗户玻璃上传来。
哒、哒哒、哒。
林默心中一凛，立刻凝神望去。只见窗外阳台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月光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轮廓，以及那头即使在黑暗中似乎也微微反光的长发。
沈瑶！
她似乎有些疲惫，倚在栏杆上，抬手又轻轻敲了敲玻璃，眼神示意他开窗。
林默连忙拉开窗户的锁扣，沈瑶像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反手将窗户关紧。
她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此刻正上下打量著赤脚的“夏雨”。
“啧，” 沈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调侃？“看来我们‘二小姐’今晚过得挺刺激？隔着窗户都感觉屋里能量场乱得像打过架。”
林默见到她，不知为何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刺激个鬼！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夏玥她她简直像变了个人！”
“感觉到了。” 沈瑶走到房间中央，直接在柔软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默也坐。“你恢复得不错嘛，都能引动月华了。就是控制力还差得远，一丝气息外泄就把‘寄主’刺激成这样。”
“寄主？” 林默学着她坐下，皱眉。
沈瑶偏头看他，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深邃，“你的‘支配’本源在强行净化她灵魂污染时，某种程度上‘覆盖’并重塑了她最脆弱的那部分精神印记。对她而言，你的存在就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会本能地产生极端的依赖和嗯，迷恋。尤其是你力量无意识散发的时候。”
“所以是我的锅？” 林默嘴角抽搐，但在夏雨这张脸上依旧可爱无比。
“不完全是。她本身精神受创严重，执念又深，放大了这种效应。” 沈瑶耸耸肩，“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这种‘链接’是双向的。她对你痴迷，也意味着你的状态会影响她，反之，她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可能在一定距离内扰动你，尤其是你还用着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身体时。”
林默听得头大：“那现在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待在夏雨身体里，但离开又怕夏玥这边出事。而且柳月那边”
“柳月那边暂时稳定，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进入更深层的‘维护性休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也争取了时间。” 沈瑶打断他，语气严肃起来，“我回来，是因为有更急迫的事。”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薄片，看起来像是某种电子器件。“从俱乐部脱身时顺手牵羊的，‘血棘’的内部通讯记录碎片。破译了一部分，内容不太妙。”
“他们有大动作？” 林默心头一紧。
“不是大动作，是已经启动了。” 沈瑶将薄片放在掌心，一丝微弱的能量注入，薄片上立刻投影出几行扭曲的文字和一张模糊的城市地图，其中一个点被标红。“他们在找‘锚点共振器’，而且不止一个。柳月的身体是其中一个‘天然锚点’，但显然，他们需要更多，或者需要更强的‘共振’来定位某个东西。而夏雨”
她看向林默：“夏雨可能也是一个。夏家的背景不简单，祖上可能出过强大的灵能者，血脉里或许埋藏着‘标记’。某人选择夏玥作为目标，可能不止是看中她的皮囊，更可能是想通过侵蚀夏玥，间接影响或激活夏雨身上的潜在‘标记’。”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所以夏家姐妹都是目标？”
“恐怕是。而且‘血棘’的耐心似乎用完了。通讯碎片里提到了‘园丁已就位’，‘花期临近’。” 沈瑶收起薄片，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园丁’是‘血棘’里专门负责‘培育’和‘采摘’特殊个体的棘手角色。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夏家附近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月光在地毯上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那你有什么计划？” 林默问，感觉事情正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
沈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两个选择。第一，我立刻带你和柳月的身体转移，找个安全屋躲起来，等风头过去。但夏家姐妹大概率会成为牺牲品，而且我们会被动挨打。”
“第二呢？”
“第二，” 沈瑶转过头，直视著林默的眼睛，“我们将计就计。你继续留在夏雨身体里，我们利用夏玥对你的异常关注，以及你可能也是‘锚点’的身份，设一个局。把‘园丁’甚至‘血棘’更深层的人引出来。”
“用我当诱饵？” 林默挑眉。
“用‘夏家二小姐’当诱饵。” 沈瑶纠正道，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当然，我也会在。而且，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谁？”
沈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又掏出一件东西，一枚刻着交叉匕首与眼睛图案的铜质徽章，轻轻放在地毯上。
“守夜人。城市阴影里的‘清道夫’兼‘平衡维持者’。他们不喜欢‘血棘’这种破坏规矩的家伙。我回来前，和他们的人短暂接触了一下。他们愿意提供有限度的协助，条件是，事成之后，你要接受他们的‘评估’，并且共享关于‘完美素体’和‘支配者’的部分情报。”
林默看着那枚徽章，感觉一张更复杂的网正在向自己罩来。从附身柳月开始，到校园生活，再到夏家危机，现在又牵扯进神秘组织他原本平凡的人生早已支离破碎。
“我没得选，对吧？” 他苦笑。
“你一直都有选择。” 沈瑶的声音难得认真，“选择逃避，或者选择面对。但我要提醒你，林默，你的能力，你的‘本源’，注定你无法永远躲在普通人后面。力量带来责任，也吸引麻烦。”
林默沉默了。他想起柳月沉睡的恬静脸庞，想起夏玥那双时而脆弱时而痴狂的眼睛，想起自己操控力量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也想起可能觊觎著这一切的敌人。
“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揉了揉脸，“具体计划是什么？还有，我怎么跟夏玥相处？她现在看我的眼神我有点发毛。”
沈瑶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计划细节需要和守夜人的人碰面再敲定。至于夏玥” 她顿了顿，“暂时保持距离，但不要完全抗拒。她那种状态不稳定，过度刺激或过度冷落都可能出问题，扮演好妹妹 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这演技要求也太高了” 林默头疼。
“就当是‘支配者’的日常训练。” 沈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天亮之前我得离开，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这里。你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恐怕就没这么安静了。”
她走到窗边，又回头看了林默一眼：“对了，守夜人的联络人，明天会以夏家新任安保顾问的身份出现。你见到他，不要露出马脚。他叫‘荆夜’。”
说完，她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翻出窗户，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林默一个人，和满地的月光。
她抬头望向窗外沈瑶消失的方向，再想想那个状态诡异的夏玥，以及即将登场的什么“园丁”、“守夜人”
“哎” 他充满疲惫的叹了口气，倒回贵妃榻上，用睡袍袖子盖住脸。
“我只是个想平静生活的高中生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吱呀”
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声。
林默的神经瞬间绷紧，睡意全无，眼睛悄然睁开一条缝，全身肌肉却已进入戒备状态。
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丝熟悉的香味，正在靠近。
是夏玥。
她怎么又来了？
林默心中警铃大作，但依旧保持着蜷缩侧躺的姿势，呼吸努力维持着平稳悠长，假装睡着。
脚步声在贵妃榻边停下，他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狂热的痴迷，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注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林默感觉到身边的榻沿微微下陷——夏玥坐了下来。
她似乎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林默能清晰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出焦躁不安的精神波动，像一圈圈无形的涟漪，不断确认著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轻轻落在了她露在睡袍外的小腿上，小心翼翼地碰触，然后才缓缓贴合，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质睡袍面料传递过来。
林默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小雨” 一声梦呓般的低唤，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确定的脆弱。
林默心脏一跳，继续装睡，没回应。
夏玥似乎也并不期待回应。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著睡袍光滑的面料，顺着小腿的弧度，从脚踝慢慢向上，停在膝盖弯附近。动作很轻，又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留恋。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 夏玥的声音更低，几乎只剩气声，断断续续，仿佛在跟自己对话，又像是说给“睡着”的妹妹听，“你身上有光好暖和和以前的小雨不一样”
林默心中一震，虽然她的认知被痴迷扭曲，但她直觉地感觉到了“夏雨”内在的不同。
“可是我好怕” 夏玥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摩挲著睡袍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转而轻轻抓住了她的睡袍下摆，攥得很紧，“我怕那又是梦怕你一睁开眼睛，那光就没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在那种又黑又冷的地方”
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不是寒冷，而是恐惧与无助。那股强烈的不安和依赖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装睡的林默淹没。
“别走不管你是谁别丢下我” 她哽咽著，身体前倾，似乎想靠得更近。
林默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再装，夏玥的情绪可能会更加崩溃，做出更难以预料的事。
“我” 林默张了张嘴，发出夏雨那细软的嗓音，语气却满是荒唐，“我真是！”
夏玥此时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