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研究的成果，生活的改变，这里每一个学生，都是她的一部分时间被具象化。
深刻的，烙印在了他们身上。
叶凛和路羽有同样的甚至是更深的感触，因为他是旁观者，一位眼神和微表情等复杂层次表演必备动态神情功底已达顶峰的行业顶尖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门开他的视线认真的落在每一位学生身上，他们的表情气场神态各不相同，有的张扬，有的腼腆，有的倦怠……可眉眼流转间，他们不约而同说出自己是路羽的学生的时候，都定格成了近似重合的身影。
不是别人，是他们的导师路羽。
真的很像，那如出一辙的谦逊语气，沉稳又严谨，有着蓄势待发力量，眼神交互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即使有些年轻人还透露出些许生涩跳脱，但在像陈序那样年长几岁的学生身上早已融入，运用的也纯熟。
叶凛在上车前就看完了路羽的这一圈学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加进来聊了两句，叶凛能理解她为什么最偏爱陈序这个学生。
陈序是路羽教出来的学生，哪怕是第一个，不过老师和学生这个称呼听起来似乎就相差甚远，可其实据他了解他家这位和她的第一位学生之间仅有一岁的年龄差。
乖乖执教太早了，陈序也不差她那时候是找博导。
一来一回就让这俩人碰上了，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所以陈序哪怕在路羽身边待的时间并不算长，远没有詹心仪长，她仍旧是和老师气质最像的学生。
叶凛偏头朝身侧望去，看见路羽毫不掩饰的骄傲自豪，这车上的每一位要是叶凛回去问起估摸着她都能讲上好几个小时不带停。
叶凛很高兴，看到乖乖如此高兴。
这一场热烈欢迎外加偶尔自愿表演的小小才艺加持，车内气氛持续高涨，让叶凛把本应该在饭局里送给这群学生们的礼物直接在车上就开始转手了。
学生们热情对待，他自然是要回应点什么。
只是他应对这样小众又多人的专业性非常强的来自伴侣个人的师生圈子，踏进去有些无所适从，那些精神上的或者专业领域上的叶凛都插不上，不如来些务实的。
叶凛突然有点想，如果现在是春节就好了。
春节有他们自己大众的标志性的固定礼包发送形式，也就是红包，是个万金油且不出错的完美方法，单论现在叶凛送的物品，他要反复考虑合理性，价值与意义种种……虽然乖乖跟他说了，不需要考虑这些，但很难忍得住不去想。
路羽是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且劝叶凛也别有这种不需要的顾虑。
有礼物收就乐呵吧，没有资格挑。
不存在的，给什么就收什么。
周宁坐在陈序旁边，俩人没有因为辈分长的关系坐在离路羽更近的前座，都留给了可能有点晕车的入年和昕昕，她俩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车就陷入待机状态，双眼无神大脑放空，看起来就没办法不担心。
“老陈你挡挡我，我想开条缝。”
这车上的时间可不长，深会离这边酒庄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距离，一通欢迎介绍后再发礼物，车就快到了。
周宁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逢年过节收礼物也是，拿到手都要当场开，现在也不例外，周宁念叨着陈序并且拽了拽她，让她坐的笔直一点挡住她，伸手毫不犹豫的就去开木箱的锁扣。
“哦呦！”
“师娘可以啊！”
“可贵可贵，老陈这个贵，好贵，好像是师娘代言的东西吧？”
周宁的声音细若蚊吟，只给隔壁的老陈听，但里面的情绪那是相当丰富饱满，陈序扭头看了眼身后跟随她们八卦的一众师弟师妹，无奈的看回身边这位还以为自己相当小心的周宁。
“箱子本身也贵，你手里拿的下面那个更贵。”
“这条丝巾？”
“对，比你手上的耳机贵十倍。”
“喔——”周宁下意识惊呼，差点把拽起来的丝巾丢出去，而且就在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的同时，同时还听到了其他几道抽气声。
扭头一看，好嘛这些狡猾的师弟师妹，都偷摸凑过来看她开箱呢，远点的周宁都能看见臭阿舒举着个手机，明显是开着倍镜过来偷看。
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很神秘呢。
这个想法只是轻轻的掠过她的脑海，马上就被箱子礼物重新勾回了注意力。
“老陈这牌子你熟，这里面有便宜的吗？我买得起的那种。”周宁扒拉来扒拉去，什么卡夹皮包细腻哑光，丝巾手链低调流光，其他的各种东西无一例外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陈序了解无厘头周宁，什么买得起，是得舍得买才行。
这位一旦凑整零头只有一百块，这个月就真只花一百块的攒钱宁宁，很难有什么是这位舍得买的。
“你手上那个耳机，联名款，设计和听感都是一流，你做实验很适合买，其他的你都不舍得的。”而且她手上的耳机在这堆里面最便宜。
比这个金属边角闪烁碎星光芒，内部定制丝绒隔层的皮革箱子还便宜。
“好了，我知道我的贫穷了。”周宁闭眼故作悲痛盖上盖，这幅模样换来了陈序的一个爆栗子。
是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
平时她们几个聚一聚演一演无伤大雅，现在这么多小师弟小师妹，不说做个榜样至少也得稳重一点吧，看起来稳重也是稳重。
“老陈，我没装，我现在真的穷。”周宁手肘架在箱子上，响起自己卡里的余额就忍不住吐苦水，“我现在连这副耳机估计都舍不得买了。”
“怎么了？被诈骗了？”陈序挑眉。
“老陈你能不能想我点好……不过也差不多，买了套房打算定居了。”
“你不是住研究所吗，这时候买房干什么？还不如研究所方便。”
“哎别提了，一时心动，理性被冲动压了下去。”
“行吧，真穷了找我，给你吃好喝好买好的。”
周宁啪叽靠在陈序身上，有一丝丝的感动，不愧是自己的大师姐，果然有师姐的孩子就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