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林池云才不紧不慢地接上了一句话:“别忘了,神经退行性疾病深源疗法,这个也要讲。
“林叔,这你也知道?!”
路羽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老金头这保密工作这么差的吗?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路羽不是真的甩手掌柜,她最近观望的情况明明是风平浪静,而且这才过了没多久就算有动作也不会多大。
这能发现,路羽板正坐着,等待林叔对她疑惑的解答。
“想要赚钱是必须要有动作的,无论是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又或者是抛砖引玉,总之是不能安安静静如一潭死水,所以只要有了风声,就像是在猛兽环绕的丛林里流了一点血出来,微风轻轻吹过,凶兽藏在阴影里准备大快朵颐。”
“赚大钱,更是如此。”
你想挣其他人几百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想去撕下那些大鳄老饕们身上的一块肉,那么需要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动静更不可能有多小。
不过是权衡利弊下尽量的小心罢了,毕竟又不需要瞒住多么长的时间,利用信息差形成时间差,这就足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
“不对啊,这风声也不是我的药物,要被啃下来的也不是我,林叔你怎么猜到是我的?”路羽还是不理解,她对金融更深的知识知之甚少,其中大部分还是当年面前这位高师为了劳逸结合附赠的。
“你现在热度不低是应该的,但热度不减是不应该的。”
林池云用鼠标点了点网站上她的头像。
路羽不说话了,老金头用她当挡箭牌算是她可以预见的,热度慢慢维持下去对他们大概是最有利的。
路羽最后说:“好吧,林叔记得进去捞一笔。”
“这个就不用你提醒了。”林池云展颜一笑,岁月似乎根本没有在这位饱含学识的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依旧如此风度翩翩,像个东方的绅士学者。
近三十年的时间足够路羽从粉雕玉琢的孩童摇身一变成为而立之年的领袖学者,而他的变化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要路羽说就是青春永驻的长相,但心是一年比一年乌黑,她小时候林叔还偶尔会骂人,还看过他单方面斗殴,现在的林叔己经不搞这么轻松的事情了。
喜怒不形于色,万事皆藏于心。
林池云如果光凭长相没有本事是不可能治得住他们三个的,尤其是其他两位,他可能天赋不会有他们高,当然三岁对二十来岁的知识量绝对是碾压的,只是随着他们的长大这距离就指数级的坍缩,到路羽的二十岁时,身为老师能给她带来有关于专业的进步己然微乎其微。
但他的涉猎绝对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广。
有一段时间路羽甚至以为林叔是个仙侠小说里算命师,就类似占卜卦算,玄学的摸不着头脑的全知全能。
一问林叔什么都不精通,
再问林叔什么都会一点。
不多,就各方各面刚好能帮你解惑的一点。
林师还是林师啊——路羽惊讶但不意外,在她眼里她老师快比百科还要权威了,一个赚钱的小秘密罢了,只不过说话还是如此的招人恨呐。
一个字就能把人堵的说不出话。
“讲。”
“到中午能讲多少讲多少呗林叔,下午要出去绕圈”路羽想了想内容,和林叔商量道。
大院里走一圈,一个下午都不一定够。
“十二点半吃饭,还有三小时,压缩一下挑重点两个小时讲完,剩下时间给我。”
“行吧。”
林池云往后一靠,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学生汇报。
路羽讲自己的东西很跳跃,她不会从开头一路顺到结尾,而是想到哪里说哪里,甚至还会在里面的某一个只有一个词的小点上兴致冲冲的延伸下去。
这才是林池云让路羽自己讲的原因,文献文章固然重要,但文字是没办法去展示完全科研者的心路历程,其中哪怕简简单单一个词背后都会藏着成千上百次的失败与重复。
林池云的目光从电脑挪回到路羽身上,她的口语很规范,让人只是听着都不会误解其意思。
似乎是又瘦了,工作忙的没有时间休息导致的吧,而且这小姑娘还不爱吃饭,要是能有其他两个小魔头跟着,大概会比现在好一点。
让林池云承认的学生不少,但他从始至终带着的学生只有三个人,也是最让他骄傲自豪的学生。
没有之一。
金相玉质,白圭无玷。
大概是日明月耀般的存在,那时林池云就能毫不犹豫的用日月来指代他尚且年幼的学生们,甚至是所有的描述完美的词语,他都愿意放在他们身上。
似乎不是乱世的地方,天才也会扎堆出现。
他何德何能,一次性遇见了三个。
但是不是乱世的地方,并不足以支撑天才。
他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了。
世间太薄,天妒英才。
林池云很能理解路羽为什么不常回来,或许工作太忙或许成家立业或许有很多正当的原因,但能让她不回家的理由只会有那么一个。
没人想忘记掉那两个孩子,更没人能忘记。
当林池云自己在今天第一眼看见路羽站在楼梯上时,他们大概有几个月没见了,几乎在瞬间他就将目光往上抬,大脑都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先一步的动了,理所应当的去寻找她身后的两道身影。
这只是一个习惯,因为那两个小家伙会躲在路羽身后三天两头不重样给他摆鬼脸,路羽那个小身板根本挡不了多少,就是故意“报复”他。
从第一眼,到这一眼。
林池云几乎在每个节点都会走神一下,连他都如此,那么路羽会不会在看见他的时候同样想到他们呢,不仅如此,连踏入大院,走入家里,走过的每一寸看到的每一片,都能让她陷回过去。
这不是个好事。
林池云不希望路羽承受不好的事情,从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离去让人很难忘怀,可是他们就只剩这一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