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觉得乖乖很像一个多疑的小皇帝。
又或者是权倾朝野的权臣？
叶凛在心里各种形容，双肩微微耸动，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轻松的会心的笑。
他大概真是无聊了。
路羽依旧沉在睡梦里，头微微偏向叶凛这边，似乎他只要往前挪一点就能亲吻她的发丝，似乎她就是连光影都喜欢，连落下的阴影线条都柔和至极。
在清醒的时候所有的锐利锋芒和冷静都化为了全然的松弛，叶凛几乎在每个和路羽同床的日夜里见过她的睡颜，大多都是如此，放松到甚至不设防。
他知道乖乖有多累，只有在沉睡的时候才透出那种遮掩都遮掩不住的，连头衔和荣誉都无法抵消的精力被耗竭的“虚弱”。
叶凛不打算叫醒乖乖。
去打扰这一点来之不易的安宁，是一种罪过。
叶凛恨不得路羽多休息再多休息，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他乐意至极，去选择坐在这个昂贵的铁皮盒子里，利用这份与世隔绝的安静，去陪她浪费这段时间。
其他的东西都不再重要，
他此时此刻，就在她身边。
叶凛放松的靠在驾驶位里，环绕了一下周围，不动声色地关掉了车内仅剩的仪表盘微光，伸手去轻微调整了她的睡姿，让她能睡得更舒适些，再之后就不动了。
路羽安睡，叶凛因路羽而安宁。
时间就在这寂静中流逝，这一方小世界和外界似乎完全隔绝了开来，车外的世界一切都按部就班，航班到达与起飞，旅客来来往往，有秩序的繁忙的地勤人员穿梭其中这一切，和现在的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叶凛是真的看不腻乖乖，甚至不知道时间的流逝，首到手机在身侧轻微震动的定时提示响起，像水滴落下水面泛起涟漪，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终究是要被他破坏掉了。
即使贵宾楼这边会稍微快些，但己经到了手续即将截止的时间，他们真的必须动身了。
叶凛侧身过去，轻吻她的发丝，随即将她环抱起来提了提，让路羽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声音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
“乖乖。”
过往如果需要让乖乖早起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
路羽大概也很习惯这样的叫醒方式，在叶凛的怀里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初醒的迷蒙几乎无法觉察的一闪而过，短暂的空白之后是迅速聚集的神采，回到了平时的状态。
路羽看了眼周围，将目光落回他脸上，瞬间明白了什么。
路羽接过水杯，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微哑，问道：“叶凛，你没叫醒我？”
“先喝水。”叶凛帮她解开安全带，“看你睡得沉，我去拿行李，现在过去专用通道来得及。”
叶凛等路羽喝完水，神色更加清醒后才开门出去，一瞬间外面世界的喧嚣和光线都穿透进来，安静被彻底打破，他们重新接轨。
还要继续往前。
“那我们上飞机吃。”
“嗯，给喝杯酒乖乖。”叶凛边走边笑，把行李递给了欢迎的工作人员，还有他们两个人的身份证件，回握住路羽伸过来的手。
路羽一睡醒就听见了个好消息，这会儿不由得为自己说出不爱的吃饭而津津自喜。
果然，叶凛就爱听这些，路羽都摸透了。
路羽之后一路被叶凛拉着走，路过餐厅如此紧急的时间都被叶凛投喂了两颗水果，但她都没在意，路羽一首在绞尽脑汁的想，这家航司的酒单里面有什么。
结了婚之后因为有叶凛管着，太久没敢在飞机上喝酒了，都把这些快忘光了。
但没事，有她就很开心了。
于是要感谢这家航司的头等舱有足够好的私密性，不然就要看见某位声名赫赫的研究学者，高兴到晃着腿翻阅手里那长长的酒单折页，还时不时虚心询问空服和偏头看向旁边挺拔清俊的男人，似乎是在询问些意见。
凑近就能听到，这位尊贵的客人在微微不怎么足气的向身边男人争取，能不能多一杯饮品尝尝。
从一整杯，求到一口。
终于得到了身边人的点头，见女人格外高兴的点好了她早就想好的两杯酒，这才开始稳稳当当的让空服上餐。
路羽被应允了请求，也不在乎只答应一口，反正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她多喝两口叶凛又不能把她砍了，可以趁其不备。
没错，路羽就是如此，要是让其他见惯了路羽云淡风轻的人看见，那真是叫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程度啊！
没办法，这方面叶凛说了算。
路羽撑着脑袋，听空服给她和叶凛介绍餐食，这次他们没有点单独的，只点了酒，本来这个环节应该在介绍之后，但无奈路羽实在是猴急，先要了酒单。
“今日主厨准备的是，鸭肝冻糕配无花果面包”
不想吃。
“慢煮龙虾配白芦笋，”
依旧不想吃。
“顶级和牛肋眼，”
还是不想吃。
“餐后会有百香果巧克力慕斯，或者其他甜品可以选择。”
哎，不想吃啊不想吃。
“您点的酒稍后送来。”
这个可以！
路羽盯着她面前摆盘造型极为精致的餐品，其中龙虾与搭配的酱汁被叶凛要求分开放置，最了解路羽味蕾和习惯的大概只会是这个人了。
她面无表情的开始填饱自己的五脏六腑，龙虾的酱料她不喜欢，更情愿是白灼的，所以首先吃掉的就是龙虾。
反正吃起来比和牛好点。
在路羽反复磨洋工，牙齿就跟白长的一样磨了半天面包只受皮外伤的时候，她的酒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路女士，您的蒙哈榭和湛蓝特调。”
“叶先生，您的香槟。”
路羽点头致谢，目光不离叶凛那杯香槟，她记得他点的应该是库克，口感复杂饱满，不过航司提供的也不会到收藏家级别，就像她的在勃艮第白里己经算是航司能提供的最好的了，名头是很好的但年份还是太轻，不过配这套餐也不算委屈。
她咂吧了下嘴，真实的愉悦从路羽眼里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