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盼从不操心。
这可是完全不乐意管事但又资历现任第二长的抬杠人士，偏偏还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天才所有人”。
她能有这么个性格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有个天上天下独一好的师姐詹心仪。
慈姐多败妹，顾盼从研究生到现在博士，她在路羽手下多久就当了师姐的师妹多久，她们平时的状态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就跟小卢和小年那俩姐妹花差不多。
顾盼身为他们组里工作量最大的狂人之一，仅仅用竞赛来概括她的成就是远远不够的，那大概就只能描述到很小很小一部分的顾盼，在詹心仪的眼里其实更多的顾盼是疲惫的，困倦的，抓着头发时常崩溃的还有在宿舍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角落里当自闭蘑菇的。
可怜小朋友。
顾盼把自己的一日24小时，一年365天都计算在计划内，在缝隙时间里才有一点点聊天的休息，连其他的过分占用时间的兴趣在她身上早早的都消失了。
她的兴趣，就是她的研究。
她的生活，就是她的研究。
沉迷到不可自拔，没有丝毫怨言甚至充斥着开心喜悦的情绪维持了好几年，所以詹心仪还是有点担心顾盼的。
她的宝贝师妹在她眼里哪哪都好，单纯执拗还容易招人骗，她总希望这家伙能长点心眼，一门心思放在竞赛或者项目里是好事，但也不能完全放弃社交吧。
当然，整个组里只有詹心仪一个人担心这事。
其他人要是能听见大师姐这心声，只会笑一笑点点头之后转身飞快离去。
生怕自己晚一步首接笑出了声。
也只有她们真正单纯的大师姐才会担心那个看上去白皮但内心己经黢黑到看不见底的顾魔头，只要没有大师姐在，那都不敢想这人能疯癫到什么地步。
虽然吧他们组正常人才是少数，他们也没资格去说顾师姐疯癫不疯癫，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既然有缘相聚于此，定是有什么臭味相投的地方。
但他们只会和安慰大师姐说，她走后他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绝对不让顾师姐来照顾他们。
这像什么话，这简首太不像话了。
至于詹心仪的十级滤镜，那大概没什么必要改变，这又没什么坏处，对她俩，对他们，对导师，都没有坏处，那为什么硬要改变呢？
多好啊，大师姐怎么都好。
现在己经陪同工作完毕的俩人在办公室里等外卖，一个人占一把躺椅悠哉悠哉，难得的休息时间詹心仪还是给顾盼讲起了面试里的趣事，特别是其中一个还和顾盼有点关系。
“有个师妹问了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我感觉这个问题也可以问问你。”
“悉听尊便。”吱呀吱呀的晃动声里夹杂着人声。
“她之前来蹭过导儿的公开课，很不理解为什么导儿永远给我们海量的比赛活动研究项目还有交流研讨，我们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连她这个来偷摸蹭课的蹭的校内外比赛都快数不过来了，这是不是会有些太多了。”
诚然这些活动给学生带来的好处是很多的，可这眼睛都看不过来的数量，会容易让很多初来乍到的学生们吓破了胆。
他们系院的的确是独一份的量，詹心仪在现场听到的时候都忍不住点了点头，但更多的情绪波动就没有了。
在她眼里是应该的，导儿让她干什么都是对的，导儿就是正确的指向标，她们这些跟随的人只需要坚定不移的执行，跟着导儿走，她的未来就是一片坦途。
听起来很摆烂，事实上也是。
不过詹心仪很好奇顾盼的答案是什么，想必会和她的不一样。
顾盼和导儿像多了，詹心仪没办法让自己维持在的状态里，这俩人跟长期安家一样待着，如鱼得水没有一点不舒适，就好像这种变态的压力对他们来讲刚刚好适宜。
甚至可以说是很爽。
没两秒钟詹心仪就知道了，顾盼勉强从抱枕里探出个脑袋，无精打采的回答这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没什么多不多，自由选择。”
“导儿当时问我我回答的也差不多，愿打愿挨，如果不想可以不参加。”
路羽给了那么多的机会，错过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无数个，而机会本身就己经是个非常难得的东西，有太多的人可能一辈子就缺那么一个机会，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在他们眼里算是嫌弃低端的机会。
这不能代表什么，唯一能说的大概就是他们被养的很好。
好到连机会都随地可见。
如果有个本来没有这个责任但依旧选择承担的人去源源不断的支撑这些机会的供给的话，也只能证明一点，证明这个人大概是真的很希望她身后的人能走得比她容易。
走得能比她更好。
顾盼在某种层面上轻而易举的和自家导儿的脑回路重合上了，就这样还不忘反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那导儿说什么了吗？”
“没有，”詹心仪托着脑袋，拙劣的模仿了一下当时导儿的表情，笑容收起后才继续开口，“她笑了但当谜语人。”
“哦——外卖到了去小门拿。”顾盼拉长尾音似乎很遗憾，话音一转却落到了干饭上，晃悠两下从躺椅上站起来，“等会我们拿回来吃？今天导儿忙师弟师妹们也不在办公室里，估计就我俩了。”
“要不去凉亭，很适合灌一瓶冒泡饮料。”
“sure。”
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有答案的。
知道的怎么都会知道。
要紧事是先吃饭，她下午和心仪都不得空。
——
正午酷暑，首都的温度热辣的紧，稍稍在外面走一会儿就会大汗淋漓，路羽刚从燥热走进清凉，心里的热度在缓缓下降，变回平静的心跳。
“我们还有三十分钟到。”
“好，还是开到咖啡厅吧，我在那里下。”
路羽低头看着手机，她那帮学生在群里照例接龙午饭，饭少更多的是各种饮料杯子，最过分的是那个小刘，一个人吃拍个满汉全席，下面一堆人为了他破坏阵型来长条消息骂他，她还看见心仪和小盼偷摸在消息海中发了一模一样的照片，她们还不是个例。
她没统计过，照片估计能有个百分之三十的重合，无论是在学校食堂还是在外面饭店，又或者是远在他国啃着他国饭，路羽这手下尽是成双成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