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医疗帐篷里，消毒水的气味勉强压下了苏曦鼻尖仿佛还残留的、精神病院那甜腻与血腥混合的诡异芬芳。
穿着白大褂的治疗师用散发着柔和绿光的手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表情从严肃逐渐变成困惑，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
“生命体征平稳，精神力饱满，甚至……比普通人状态还好？”治疗师看着检测仪器上的数据，又看看一脸无辜坐在那里的苏曦，忍不住问道，“同学，你……真的刚从c级副本里出来？”
“如假包换。”苏曦乖巧点头，心里补充了一句：还顺便帮他们做了次深度保洁和规则优化。
“奇迹，真是奇迹！”治疗师啧啧称奇，在评估报告上刷刷写下“精神状态稳定，无污染迹象，建议观察即可”的结论。
刚走出医疗帐篷，早已等候在外的王老师就一脸激动地迎了上来，旁边还跟着那位城卫军队长赵刚，只是赵刚看她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什么史前珍稀动物。
“苏曦！太好了，你没事！”王老师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赵队长已经将情况上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立了大功！不仅全员安全回归，还促使副本裂缝提前闭合，消除了重大安全隐患！上面要给你嘉奖！”
嘉奖？苏曦耳朵动了动，这个词她爱听。是发钱还是发装备？
赵刚清了清嗓子，表情复杂地开口：“苏曦同学，你的表现……非常特殊。根据流程，我们需要对你的职业进行二次评估。”
来了。苏曦心里早有准备。一个“签到师”在c级副本里carry全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茫然”：“二次评估？为什么？我的职业就是签到师啊，水晶检测过的。”
“我们理解，但你的能力展现，似乎超出了常规‘签到师’的范畴。”赵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审问，“比如，你提到的‘拆床做滑板’、‘与副本管理员交流’，这些能力……”
“哦，那个啊。”苏曦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能是我对‘签到’的理解比较深入吧。我觉得，‘签到’不仅仅是打卡，更是一种‘确认存在’、‘建立联系’的行为。我在副本里不断‘签到’，可能是意外触发了某些隐藏机制，临时借用了一点……嗯，空间方面的力量？毕竟，空间传送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签到’嘛，从一个地方签到另一个地方。”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
赵刚：“……”
王老师：“……”
临时借用了点空间力量？你说得跟借了隔壁邻居一勺盐一样轻松！
这解释简直漏洞百出，但偏偏又无法证伪！难道还能把她脑子剖开看看有没有个“万界轮盘”？
赵刚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决定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正结果是好的，过程……就当是天才的独特之处吧。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初步的奖励通知，一笔城市贡献点和奖金会直接打到你的公民账户。另外，鉴于你的优异表现和……特殊潜力，苍穹学院、星辉学院等几所顶尖学府，已经提前发来了特招意向书。”
王老师在一旁激动得脸都红了：“苍穹学院！苏曦，那可是全国排名前三的顶尖学府！往年我们学校几年都未必能有一个够格被特招的！”
苏曦接过那几张制作精良、散发着淡淡能量波动的意向书，心里乐开了花。很好，第一步目标达成，名校门票到手！这下不用愁大学了。
就在她美滋滋地欣赏“录取通知书”略带高傲的女声插了进来：
“苏曦同学是吧？”
苏曦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用料考究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在一名守卫队员的引导下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式人物。
“我是圣曜城职业者管理局，特殊人才引进办公室的副主任，我姓李。”女人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与苏曦轻轻一握，态度算不上热情，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你在副本中的表现，我们已有所了解。虽然职业评定较低，但展现出了一定的……应变潜力。我们办公室可以为你提供一份c级人才合约，享受每月定额资源补贴，毕业后需优先服从管理局的工作安排。”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卖身契？还是打折处理的。
苏曦还没说话，又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c级合约？李副主任，你们管理局也太小气了吧！”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迷彩作战服，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光头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肩膀上代表着军方的徽章熠熠生辉。他看都没看那位李副主任，直接对苏曦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和蔼”
“小姑娘，我是东部战区第七快速反应部队的招新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雷豹！我们军方就实在多了！只要你点头，直接特招入伍，军籍挂靠，资源按战斗系精锐标准供应！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城外那些异兽崽子，才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真正的战场看看？”
军方的人也来了！而且开口就是战斗系精锐标准！王老师在一旁已经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李副主任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雷豹中校，请注意程序！苏曦同学还未正式入学……”
“入学？进了我们部队，就是最好的大学！”雷豹大手一挥，声如洪钟。
苏曦顿时感觉自己像块香饽饽，被两拨人抢来抢去。她心里盘算着：管理局合约限制多，军方虽然资源好但太危险，她还是个宝宝，想先安稳发育一下……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婉拒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老者声音缓缓传来：
“好了，两位。如此璞玉，当细心雕琢，而非急于使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简单灰色布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他步伐从容，仿佛只是饭后散步路过，但无论是赵刚队长、李副主任还是那位气势汹汹的雷豹中校，在看到老者时，神色都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陈老！”几人齐声问候。
被称为陈老的老者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曦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好奇？
“小友心性聪慧，应变奇诡，于规则中寻蹊径，颇合我苍穹学院‘格物致知，穷理尽性’之要义。”陈老微笑着，语气平和，“老夫陈清风，忝为苍穹学院副院长。我代表学院，正式邀请苏曦小友入学，并可直接进入‘潜龙班’。”
潜龙班！
王老师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苍穹学院真正的天才聚集地，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妖孽！每一个潜龙班成员，都是未来人族支柱的候选者！
李副主任和雷豹中校的脸色也变了。陈清风副院长亲自出面邀请，还是直接进入潜龙班，这待遇，已经不是普通特招能比的了！他们知道，自己没戏了。
苏曦也愣住了。副院长亲自来挖人？这排面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而且这老爷爷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跟着他混，应该不会亏吧？
陈清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捋须笑道：“学院内藏书阁对潜龙班弟子无条件开放，内有诸多先贤对规则、空间、乃至命运之感悟手札。此外，学院每月配发的基础资源，是寻常学生的……十倍。”
十倍资源！无条件看秘籍！
苏曦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什么管理局合约，什么军方特招，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去！”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随即觉得有点不矜持，赶紧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乖巧（自以为）的笑容，“我的意思是，非常感谢陈院长的赏识！我非常愿意进入苍穹学院学习，为守护人族贡献自己的力量！”
陈清风满意地点点头，递给苏曦一枚古朴的、刻着龙纹的银色令牌：“这是潜龙令，凭此物，三日后可至学院报到。”
说完，他对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中般，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逼格满满！
苏曦握着那枚还带着温润触感的潜龙令，感觉像做梦一样。这就……搞定最高学府了？还进了天才班？
一旁的李副主任和雷豹中校见状，也知道事不可为，留下一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的场面话，便各自离开了。
王老师激动地抓着苏曦的手：“苏曦！太好了！我们学校这次可真是出了真龙了！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就去报到！”
苏曦晕乎乎地点头，在众人羡慕、敬畏、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看着手里的潜龙令和账户里多出来的一串零（奖金和贡献点），感觉脚步都有些发飘。
果然，知识（和外挂）就是力量，力量就能换钱和地位！
就在这时，意识海中的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成功破解c级副本，获得大量经验……等级提升！当前等级：黑铁五星！
【解锁新功能：职业体验券（初级）x1！取一次特定类型（战斗\/治疗\/特殊\/生活）的职业，品质随机。
苏曦眼睛更亮了！
等级提升！！还多了个定向抽奖券！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简直是幸运女神（哦，她自己就是）眷顾的一天！
她美滋滋地想着，先把【逻辑学家】存进第三个存档格，然后看着新多出来的第四个空位，以及那张散发着微光的【职业体验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嗯，得好好规划一下第四个存档位放什么，还有这张券，抽什么类型好呢……”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向街角那家香味四溢的烤肉店。
今天，必须奢侈一把，庆祝一下！
至于三天后的学院生活？
苏曦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烤肉，眯起了眼睛。
想必，一定会非常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