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符号解读，方向改变
林夕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最后一道线，指尖的血甩了出去。那条线没有落下，而是悬在风暴中央，像一根断掉的丝。她的手臂彻底瘫软，整个人向后仰去。
张峰的手已经抓不住她了。他的手指滑过林夕的衣领，关节发出咔的一声。但他又扑上来，用肩膀顶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死死抱住苏瑶和陈宇的腿。四个人被数据洪流卷着，像一片叶子被扔进漩涡。
通道崩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属结构扭曲断裂，守卫的红光一闪即灭。林夕最后听见的是某种高频震动，像是玻璃被压到极限前的呻吟。
然后一切安静了。
她摔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嘴里有铁锈味，鼻腔里全是血。她想动手指，但身体不听使唤。耳朵里嗡嗡响，眼前发黑，呼吸一次就疼一次。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她只知道血不再往外涌了。伤口开始结痂，虽然还在渗，但至少没再扩大。
她撑起一只胳膊，慢慢抬头。
头顶没有通道，也没有剥落的数据流。那里是一片深空般的暗域，漂浮着细小的蓝光轨迹。那些光像呼吸一样一明一灭，排列成规则的网格。
她眨了一下眼。
源码之眼启动了。
很慢，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视野里跳出几行残缺的代码，闪一下就消失。但她看清了——这里的系统层级比外面高得多。不是战斗区，也不是迷宫。是存储区。
她转头看其他人。
苏瑶跪坐在不远处，双手抱膝，肩膀微微发抖。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盯着自己的手掌，好像还不敢相信自己活着。张峰倒在角落，脸朝下，一只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陈宇躺在出口边缘，胸口缓慢起伏，嘴角的血已经干了。
林夕喘了几口气，用手撑着地，一点一点挪到墙边。她靠上去，闭上眼。
空气中有种东西。不是风，也不是温度变化。是一种节奏。低频的，稳定的，像心跳。她能感觉到它穿过皮肤，进入身体，和她体内的源码之眼产生轻微共振。
她睁开眼。
远处有光堆。
不是单个光源，而是一大片。无数晶体立在地上，排成行，堆成山。每一块都在发光，颜色从浅蓝到深绿，表面流动着极细的代码纹路。那些纹路她认得——和她看到的底层指令同源。
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那些晶体的光似乎跟着变了频率。
苏瑶突然开口：“我们……还活着？”
声音很小，带着颤抖。
林夕没有回头。“我们进来了。”
“哪里？”
“安全的地方。”
苏瑶慢慢抬起头。她看到远处的晶体堆，眼睛猛地睁大。“那是什么？”
林夕靠着墙，慢慢站起身。她的腿发软，膝盖几乎要弯下去。但她撑住了。
“数据仓库。”她说，“存东西的地方。”
“什么东西？”
林夕看着那些晶体。她的源码之眼还在跳，但比刚才稳定了些。她能看到晶体内部的结构——层层嵌套的信息环，像树的年轮。每一圈都封存着大量数据。有些是加密的，有些是开放的。但所有数据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不受外部系统控制。
这是独立区域。
是漏洞之外的漏洞。
她往前走了一步。
脚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这里的地面不像通道那样虚浮，是实的。她又走一步，再一步。
苏瑶看着她。“你要去那里？”
林夕没回答。她走到第一块晶体前。它只有巴掌大，表面光滑，代码纹路缓缓流动。她抬起手，指尖离表面还有两厘米。
一股热流突然从晶体传出。
她的手腕一震。
源码之眼瞬间亮起。一行完整的指令出现在视野中央：
她收回手。
指令消失了。
但那种共鸣感还在。就像她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
她转身看向苏瑶。“你还好吗？”
苏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怕。我不知道我们在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
“我们先活下来。”林夕说，“其他的以后再说。”
苏瑶慢慢站起来。她走到林夕身边，看了一眼晶体。“这些……是谁放的？”
“不是人放的。”林夕说，“是系统自己生成的。用来备份核心信息。”
“那我们可以用吗？”
林夕看着远处的晶体堆。数量太多了。至少上千块。每一块都可能藏着关键信息。
她想起球体说的话。
她说她是钥匙。
她说她必须融合。
但她没有融合。她逃出来了。而且带走了队友。
现在她站在这个地方。一个系统不该存在的地方。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流血。血滴落在地上，没有立刻蒸发。而是留在原地，像一颗红点。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里的规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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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系统会清除异常数据。但这里不会。她的血能留下来，说明物理逻辑在这里成立。不只是数据模拟。
这意味着什么？
她抬头看向最远的晶体堆。那里有一块特别大的晶体，颜色接近黑色，表面的代码纹路是逆向流动的。
她想走过去。
但她知道现在不行。
她太累了。源码之眼已经开始闪烁警告。她的身体快到极限了。
她退回墙边，靠着坐下。
苏瑶蹲在她旁边。“你在想什么？”
林夕看着那块黑色晶体。“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
“是因为你按了那些符号？”
“是。但我不是随便按的。我看懂了它们的顺序。”
苏瑶愣了一下。“你能看懂？”
“之前见过类似的结构。在第三层宫殿里。那是系统原始指令的标记方式。三角形代表启动，圆形是维持，交叉线是切换方向。五个符号连起来，就是一条反向路径指令。”
“所以你是故意把我们送进来的？”
“不是送进来。”林夕说，“是推出去。我把数据流向改了。原本的洪流要把我们冲回通道，我让它转向，撞开了这道门。”
苏瑶看着四周。“那你知不知道这门后面是什么？”
林夕摇头。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件事。
这块黑色晶体在等她。
她的源码之眼每次扫过它，都会收到一段微弱的回应信号。不是文字，不是声音。是一种感觉。像有人在叫她名字，但听不清。
她闭上眼，调出源码之眼的最后一丝功能。
视野里出现一条虚线。从她所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那块黑色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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