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受伤坚守，突破重围
林夕的手指还在导线上。
指尖已经没有知觉，血顺着金属接口往下滴，一滴接一滴砸在地面。她的视野里只剩下一条窄窄的代码带，歪斜地漂浮着，字符不断崩解又重组。她知道那是源码之眼最后能维持的区域。
她不能松手。
守卫的炮口亮起红光，新的充能正在开始。
她把残存的精神压进数据流，不是攻击，也不是控制，而是扫描。她需要出口，一个能让他们活命的地方。
大厅边缘的数据墙波动了一下。
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里的代码流动更慢，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形成一个微弱的引力点。她立刻意识到——那是通道，通往外界的数据通道。
她用意念输入命令：【标记路径】。
一道淡蓝色的虚线从她视野中延伸出去，投射到团队共享界面。陈宇的设备还能接收信号，他立刻抬头，看向角落。
“那边！”他喊了一声。
苏瑶正扶着张峰站起来。张峰右肩焦黑，装甲碎裂，皮肉翻卷，他咬着牙不叫出声，但左手已经撑不住身体重量。
“走不动。”他说。
“你必须走。”陈宇一把将干扰器残片绑在背上，扯出两根导线连在腰间，形成一个简易牵引装置。他冲过去，把导线扣在苏瑶和张峰的衣服上，“三步一停，我拖你们。”
苏瑶点头，抬脚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左臂伤口撕裂，但她没停下。
林夕仍坐在原地，手没松。
她盯着那台被她控制过的残破守卫。它的躯干炸开一半，金属骨架外露，炮口冒着烟，但还站着。她再次注入脉冲，频率极低，间隔六秒一次，只为了让它多撑一会儿。
守卫动了。
它横移一步，挡在追击路线上。
一台高速机动守卫冲过来，炮口锁定张峰后背。能量束射出，击中残守卫的侧腹，金属炸裂，火花四溅。但它没倒，反而用残躯顶住冲击，硬生生偏转了攻击方向。
张峰被推了一把，扑倒在地，滚了几圈才停下。
“十米。”陈宇喘着气，“只剩十米。”
林夕听见了。
她想说话，但喉咙发紧，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快……”
她的鼻腔又开始流血，顺着嘴角滑下。视野中的代码带开始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但她必须撑到最后一人进入通道。
重型突击守卫突破干扰区，从侧翼逼近。它的炮口完成充能，能量束蓄势待发，目标直指林夕。
她看到了红光。
03秒延迟。
她拼尽全力注入最后一道延迟包，让攻击卡顿一瞬间。
就在这时，陈宇拽着苏瑶跃入通道光幕。苏瑶回身伸手，大喊：“林夕！”
张峰趴在地上，左手猛地抽出腰间合金刃，用尽力气掷出。刀刃划过空气，撞在重型守卫的光学传感器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虽然没破坏核心，但造成了短暂干扰。
林夕抓住这瞬间，手指再次按下。
指令发送。
那台残破守卫缓缓转身，面向敌阵，双臂展开，像一堵墙，挡住所有追兵视线。
林夕松开导线。
她的手滑落在地，指尖冰冷。
她踉跄起身，退向通道。脚步不稳，膝盖发软，但她一步步往后挪。光幕越来越近，数据流在空气中交织成网。
她回头看了一眼。
大厅里，机械守卫群仍在逼近。残守卫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倒下。
她跌入光幕。
身体穿过一层冰冷的数据屏障，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刺入皮肤。她摔在地上，意识模糊，但还能呼吸。
陈宇蹲在入口内侧，伸手扶住她肩膀。
“进了。”他说。
苏瑶靠在墙边，喘着气，目光一直盯着林夕。她看到林夕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鼻血还没止住。
“你还活着吗？”她问。
林夕没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一道微弱的指令被送出，传回通道外。
残守卫依旧站立。
它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了一下，然后定格。
不再攻击，也不再移动。
像一座门神，守住最后的退路。
张峰坐在地上，右手垂着，动不了。他抬头看林夕，声音沙哑：“我们……出来了？”
“出来了。”陈宇说。
他检查干扰器电量，数值归零。设备彻底报废。
苏瑶想站起来，但腿发软，又滑坐下去。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伤口渗血，衣服已经湿透。
林夕靠在墙上，闭着眼睛。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源码之眼的最后一块区域还在运行，虽然微弱，但没熄灭。
她感觉到通道内的数据流不对劲。太安静，太规则，不像自然生成的路径。这通道像是被人故意留下的，或者……是陷阱的一部分。
但她没说。
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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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看向通道深处。前方是一条狭窄的数据走廊，墙壁由流动的字符构成，地面泛着蓝光。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只有他们四人的呼吸声交错。
“先走。”他说，“不能停。”
苏瑶点头，撑着墙慢慢起身。她走到张峰身边，伸手拉他。张峰摇头，用左手撑地，一点一点站起来。
林夕睁开眼。
她看着三人一步步往里走。
她最后一个起身，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她扶着墙，跟着往前挪。
通道入口的光幕还在闪烁。
外面的大厅里，机械守卫群停在残守卫面前，没有继续前进。它们的红光扫过那具残破的躯体，却没有发起攻击。
几秒后，一台守卫转身，回到数据墙边。
其他单位陆续撤离。
大厅恢复寂静。
只有那台残守卫，依然站立。
林夕走出几步，忽然停下。
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光幕缓缓合拢，像一道门关上。
通道内，四人继续前行。
林夕走在最后。
她的手贴在墙面上，指尖沾着血，在流动的代码上留下一道断续的痕迹。
陈宇在前面探路，苏瑶扶着张峰，三人保持着缓慢节奏。
林夕的脚步越来越慢。
她感觉到意识在下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拉进深渊。她的呼吸变浅，心跳微弱，但还在跳。
她不能倒。
至少现在不能。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掌心。
血还在流。
她握紧拳头，继续往前走。
通道尽头看不见光，只有更深的黑暗。
陈宇突然停下。
“有东西。”他说。
林夕抬起头。
前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串新浮现的字符。
不是系统通用代码。
也不是《深渊回廊》的运行语言。
那是一行手写体的中文，像是被人刻上去的。
字迹歪斜，带着血痕。
写着：
“别相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