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规律探寻，规则曙光初现
挂钟指针向前跳了一格，林夕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板还在发烫，她没松开。墙上的光斑凝固在地板上，像一块干掉的血迹。屋子里没有风，也没有声音。苏瑶的歌声停了，张峰的刀还插在缝里，陈宇的笔尖悬在纸面。
林夕睁开眼。
视野里只有零星的蓝绿色字符，断断续续地闪。她的源码之眼还没恢复。她用力眨了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在挂钟上。指针又动了，幅度极小，但频率稳定。不是之前的乱跳，也不是斐波那契数列那种跳跃式增长。
是规律。
她喘了口气，低声叫陈宇的名字。
陈宇抬起头，笔掉了下去。他弯腰捡起，手指有点抖。林夕让他记下指针移动的时间间隔。三秒一次，接着还是三秒。再下一次，也是三秒。
“它变了。”林夕说，“不再是随机切换。”
陈宇开始写。台历、沙漏、挂钟的数据被他画成三个点，连上线。他抬头看林夕：“这些设备以前是独立运行的，现在它们在同步。”
林夕点头。她想起自己刚进公司时调试系统日志的事。后台报错，前端显示正常，后来发现是时间戳不同步。只要找到主时间源，就能重新校准。
“这钟不是装饰。”她说，“它是界面。”
陈宇皱眉，想反驳。但他看了一眼台历，上面的日期已经不再闪烁。沙漏里的沙也不再倒流。所有异常都围绕着挂钟展开。东南角的地表波动也弱了。他慢慢点头。
“如果是界面，就得有输入口。”他说。
林夕靠墙站起来。她的腿有点软，但还能走。她一步步靠近挂钟。三米距离时，空气开始扭曲。源码之眼捕捉到一段代码：【firewall_active】。任何主动扫描都会触发警报。
她停下。不能硬来。
她想起刚才暂停时间吞噬时用过的命令。那是她以自己的身份强行介入的结果。系统虽然压制她，但没有完全切断她的权限。还有缓存。
她闭眼，用意念输入一条极低频指令：【age_clock_face +01】。
命令发送出去。
钟面玻璃出现一道细纹。从裂痕边缘，浮现出一串微弱的蓝绿色代码。林夕立刻调出源码之眼捕捉。这次看到的比之前完整。
这是官方配置的时间调节装置。不是副本随机生成的道具。它坏了，需要手动修复。
“齿轮组偏移。”陈宇看着裂痕里的结构，“必须有人把齿轮转回原位。”
张峰站起身，拔出战术匕首。他走到钟前，伸手要碰。
“别！”林夕喊。
张峰收手。苏瑶刚想问，指尖已经被弹开。她“啊”了一声，手背红了一片，像是被火烧过。
“力场保护。”林夕说，“只能从内部打开接口。”
她再次输入指令，让老化效果持续。裂痕扩大一点。露出齿轮槽的一角。张峰用匕首轻轻探进去，试了三次，终于卡住一个齿轮。
“我开始了。”他说。
林夕盯着源码之眼。一旦系统检测到人为干预，防火墙会立刻升级。她准备好屏蔽命令，随时准备打断攻击。
张峰转动匕首。
咔。
一声闷响从钟体内部传出。墙体突然震动。挂钟底部裂开一道口子，灰雾涌出。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灰袍守卫。
它没有脸，头是平的，像被削去过。双脚离地，漂浮着。右手垂在身侧，握着半截断裂的怀表链。
林夕立刻输入屏蔽指令。】。命令生效，但只撑了一秒。
灰袍守卫抬手，链子甩出。张峰翻身躲开，左肩衣服被划开，皮肉翻起。他退后几步，靠墙站定。
“它能瞬移。”张峰说，“刚才那一击，是从三秒前的位置发起的。”
林夕明白过来。这不是实时攻击。是过去的时间线残留动作，在现在触发。
她快速分析守卫的生成逻辑。源码之眼捕捉到一段信息：【guardian_suoned】【reason:repair__progress】。
只要修复没完成，它就不会消失。
“我们得让它以为修好了。”她说。
“怎么做？”苏瑶问。
“声音。”林夕说，“系统依赖反馈信号判断进程。我们需要模拟校准成功的声音。”
她让苏瑶拿出水壶，轻轻敲击钟体。不是随便敲，是要按特定节奏。三短一长，停顿两秒，再重复。
这是系统自检完成时的标准提示音。
苏瑶照做。第一下，灰袍守卫没反应。第二下，它的动作慢了一点。第三轮节奏完成后，它停在原地，头微微倾斜，像在倾听。
林夕抓住机会，让张峰继续转动齿轮。
咔。
又一声轻响。挂钟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声音。指针开始缓慢走动。不是跳，是走。一秒一格。
灰袍守卫的身体开始模糊。它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缓缓消散。
屋子里安静下来。
昼夜撕裂停止了。外面的天色变成黄昏，固定不变。没有阳光刺眼，也没有暴雨砸窗。地板上的光影静止不动。
林夕靠着墙坐下。她的鼻腔又有血渗出，但她没擦。她盯着挂钟，看指针一点点前进。
“修好了？”苏瑶小声问。
“没有。”陈宇摇头，“只是暂时稳定。表盘边缘还有裂纹，代码流不稳定。”
林夕抬起手，源码之眼再次启动。她尝试读取底层协议。】这条命令出现了，但后面跟着【auth_required】。
需要密钥。
她回想刚才暂停时间吞噬时的情景。】。系统接受了。说明它认识她。
她冒险输入新命令：【override】【e_prev_auth】【retry_synchronize】。
代码流震动了一下。
一部分规则框架加载成功。虽然没能永久修复，但她看到了结构。时间规则不是铁板一块。它可以被拆解，被模仿，被一点点重构。
“这不是运气。”她低声说，“是我们能学会的东西。”
陈宇停下笔。他抬头看她，眼神变了。不再是怀疑，也不是勉强信任。是一种确认。
苏瑶打开背包，拿出医疗包。她走到张峰身边，给他处理伤口。动作很稳，没有发抖。
张峰看了她一眼，点头谢了。他把刀收回鞘里，坐到门边。目光扫过门口，又回到林夕身上。
“你指的方向。”他说，“我们跟到底。”
林夕没说话。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金属板。板面温热，还在轻微震动。她闭眼，把刚才捕获的指令格式记下来。每一个符号，每一个顺序。
陈宇在纸上画出钟表协议模型。他用铅笔标出已知节点，空缺处打上问号。他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很重。
苏瑶包扎完，坐在角落。她抱着背包，眼睛盯着挂钟。指针还在走。一秒一格。
张峰靠在门框上，手放在刀柄附近。他的视线没离开过门口。
林夕睁开眼。
她的源码之眼恢复了六成。视野中的代码不再破碎。她能看到完整的字符行。她发现挂钟内部有一段加密层，正在缓慢重组。
系统没有放弃。
但她也不怕了。
她第一次看清了规则的轮廓。
就在这时，挂钟发出一声轻响。
指针突然加速，连跳三格。
林夕立刻抬头。
陈宇的笔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