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苍梧山的枫叶染红了半边山峦。王猛和苏沐雪在月神祠后开辟了一片药田,种植着从万界之墟带回的奇异草药——这些草药在源力的滋养下长势喜人,既能疗伤,又能稳固灵力,成了山精们最珍爱的宝贝。
这日午后,苏沐雪正在药田除草,石心突然剧烈震颤,青碧色光芒直指魂渊溶洞的方向。她心中一动,放下锄头快步走去,只见那颗记载界域消息的金色兽皮卷上,新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迹,与秦越送来的羊皮信上的“归墟”符号如出一辙:
“界河枯竭之兆,非源力不足,乃‘噬源虫’作祟。归墟深处,虫母蛰伏,待吸干界河,便是万域倾覆之时。”
字迹潦草,仿佛书写者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墨迹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王猛闻讯赶来,看到字迹时眉头紧锁:“噬源虫?从未听过这种东西。”他取出羊皮信对比,发现兽皮卷上的“归墟”符号比信上的更加复杂,符号边缘缠绕着类似虫足的纹路,“这符号在变化,像是……在传递位置信息。”
苏沐雪将石心贴在兽皮卷上,青碧色光芒渗入字迹:“石心感应到强烈的怨念,书写者应该是被无面人残党胁迫的界域生灵,他在暗中给我们示警。”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如果噬源虫真的以源力为食,那界核的稳定就只是暂时的,一旦虫母苏醒,万界之墟的平衡将再次崩塌。
“必须找到归墟。”王猛收起兽皮卷,星辉盏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符号传递的位置在东域的‘迷雾沼泽’,那里常年被毒瘴笼罩,据说连鸟儿都飞不过去。”
苏沐雪点头,将流霜剑别在腰间:“迷雾沼泽……《石语纪要》中提过,那里是上古时期‘驱虫部族’的发源地,或许能找到关于噬源虫的线索。”
出发前,他们将苍梧山的守护交给了山魂和化作小树苗的山精首领。山精用枝桠拍了拍王猛的手背,传递出坚定的意念:“我们会守好家,等你们回来。”
“这里的源力气息很混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苏沐雪指着身边一棵枯死的古树,树干上布满了细密的孔洞,孔洞中残留着淡淡的邪气,与兽皮卷上的怨念同源,“是噬源虫留下的。”
王猛蹲下身,指尖拂过孔洞中的泥土,泥土里混着一些银白色的粉末:“这是源力结晶的粉末,看来噬源虫确实以源力为食。”
深入沼泽腹地后,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残破的石屋。石屋的墙壁上刻着与驱虫部族相关的图腾——那是一只展翅的青鸟,鸟喙中叼着一条扭曲的虫子。
“是驱虫部族的遗迹!”苏沐雪惊喜道,快步走向最大的一间石屋。
石屋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卷兽皮制成的《驱虫秘录》,书页早已泛黄,却在流霜剑的光芒下显露出清晰的字迹。秘录中记载:噬源虫是驱虫部族培育的守护兽,以源力为食,本用于净化界河中的污秽,后因虫母失控,反噬部族,导致驱虫部族覆灭,虫母也被封印在归墟深处。
“原来噬源虫不是天生的邪恶生物。”王猛看着秘录上的记载,心中五味杂陈,“是驱虫部族的失误,才让它们变成了威胁。”
苏沐雪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归墟的地图,地图中央标注着虫母的封印之地——那是一个位于沼泽地下的溶洞,被称为“噬源核心”。
“地图上说,封印虫母的‘青鸟图腾’需要用驱虫部族的血脉才能激活。”苏沐雪的眉头皱了起来,“可驱虫部族已经覆灭了,哪里还有血脉?”
就在这时,石屋外传来一阵窸窣声,一个身披兽皮、脸上画着青鸟图腾的少年从毒瘴中走出,手里握着一把骨笛,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驱虫圣地?”
少年的出现让两人又惊又喜。王猛连忙解释:“我们是来寻找归墟,阻止噬源虫的。你是驱虫部族的后人?”
少年握紧骨笛,眼中闪过一丝戒备:“我是最后一个驱虫人,阿青。你们说要阻止噬源虫?可它们已经被无面人放出封印了!”
阿青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天前,一群戴面具的人闯进沼泽,用邪术唤醒了噬源虫,还抓走了族中最后的长老,逼他带路去归墟……我躲在石缝里才逃过一劫。”
“长老还活着?”苏沐雪心中一喜,“他有驱虫部族的血脉,或许能激活青鸟图腾!”
阿青点点头,骨笛指向沼泽深处:“他们往‘噬源核心’去了,那些人说,要让虫母吸干界河的源力,让所有界域都成为归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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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当机立断:“阿青,带我们去噬源核心!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们!”
阿青看着两人手中的流霜剑和星辉盏,又看了看石台上的《驱虫秘录》,眼中的戒备渐渐褪去,点了点头:“好!但那里很危险,噬源虫的数量……多到数不清。”
三人立刻出发,阿青吹起骨笛,笛声悠扬,周围的毒瘴竟自动避开,露出一条清晰的通路。王猛和苏沐雪跟在他身后,能感觉到无数噬源虫在泥泞中蠕动,它们的气息与无面人身上的蚀影之力交织,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阴冷。
靠近噬源核心时,前方的毒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阿青的骨笛突然停住,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地洞:“到了……虫母就在下面。”
地洞边缘,散落着无数具白骨,既有人类的,也有各种界域生物的,显然都是被噬源虫吞噬的牺牲品。地洞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有无数银白色的噬源虫从洞口涌出,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必须下去阻止虫母!”王猛握紧星辉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苏沐雪点头,流霜剑的光芒暴涨:“阿青,你在这里用骨笛牵制外围的噬源虫,我们去救长老,激活封印!”
阿青用力点头,将骨笛凑到唇边,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那些即将扩散的噬源虫听到笛声,竟纷纷停下脚步,痛苦地扭动起来。
王猛和苏沐雪趁机跃入地洞,朝着那阵沉闷的心跳声,纵身跃入了归墟的核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