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佛中,燃灯古佛与弥勒佛已然不见踪影。
天庭之中,万仙俱空,唯余四人伫立大日如来、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瑶池王母。
正是这四人,暗中执掌西游之局,操控命运之轮。
大日如来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原以为依循圣人推演布局万全,却不料变数迭出,步步难测。”
“天地气运紊乱已久,天机混沌如雾,圣人亦难窥全貌,我等更无法断言未来。”
玉皇大帝低声回应,眉宇间满是无奈,“吾辈虽为准圣,终究在圣之下,何谈逆转乾坤?”
瑶池王母静立一旁,观世音菩萨垂目不语,二人只默默聆听,心绪沉入深远思虑。
“唯一庆幸之处,在于世尊果决,及时将灵明石猴镇压于五指山下。”
玉皇大帝语气一凝,继续道:“虽未使其名震三界,但大闹天宫已成事实,罪名可立,因果可承。”
“如此一来,西行之路仍可顺势而启,西方昌隆之局,依旧稳如磐石。”
大日如来微微颔首,随即转向观世音菩萨,低声问道:“观音大士,金蝉子现下如何?”
“善体已成,五指山与金蝉子所在之地,时间流转为外界数倍。外间不过五个月,便可正式启动西游大业。”
观世音菩萨略作停顿,抬眼望向大日如来,轻声问道:“只是世尊,如此仓促开启大局,是否太过急迫?”
“我西方苦候千年,岂会在乎多等片刻?”
大日如来淡然一笑,目光深远:“一切皆有定数,圣人早已推演出此局,我等顺命而行,无需疑虑。”
“早一日启程,便早一日迎来光明。对我佛教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众人默然,目光落在大日如来神情之上,那神色不似作伪,各自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复杂情绪。
西行取经之事早已定下,一切按部就班地推进着。谁曾料想,中途竟突生变故,钟尖之处横生波澜。
所幸大局未乱,进程未曾停滞。
只需静观其变,待取经人踏上征途,抵达灵山,取得真经,便算圆满。
此时,在洪荒世界的地仙界,青山城内。
一间毫不起眼的客栈中,竟汇聚了几位足以震动三界的至高存在。
那位昔日统领截教、位列三清之一的通天圣人端坐其中。
曾以五彩石补天、造化人族的女娲娘娘亦悄然现身。
还有那曾经身为十二祖巫之一的后土,如今执掌六道轮回的平心娘娘,也静静地坐在一旁。
这三位皆是开天辟地以来的顶尖人物,若被外界知晓她们齐聚于此间陋室,必会引起滔天震动。
而此刻,几人才刚归来。
只见黑皇与段德仍在争执不休,为争夺一只鸡腿扭打成团,场面混乱不堪,令人哭笑不得。
姬紫月仍盘膝闭目,沉浸在修炼之中。她是当前众人里修为最浅的一位。好在小九已随苏阳归来,日后可代为指点修行之路。
通天教主刚落座不久,便已难掩心中躁动。
他脑海里翻涌着无数疑问,尤其是关于那两位帝者的蜕变。
荒天帝与叶天帝,实力之强已远超从前,仿佛跨越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般提升,简直匪夷所思。
他终于按捺不住,抬眼望向苏阳,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苏先生,荒天帝与叶天帝离开不过月余,即便换算人间岁月,也不过三十载光阴。可他们如今的实力……为何竟到了如此骇人的地步?”
话音落下,女娲与后土也齐齐将目光投来,眸光微闪,满是探究之意。
的确,一个多月前,天界大战之中,荒天帝尚且无法匹敌鸿钧道祖。
可这才短短时日,哪怕人间已历三十寒暑,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存在而言,每一次突破都如同逆天而行。
女娲、通天、后土,皆已站在大道尽头,受天地规则束缚,每进一步都需耗费无尽岁月。
有时,一个纪元接着一个纪元流逝,他们的境界也不会有丝毫松动。
可荒天帝却在极短时间里,完成了连他们都难以企及的飞跃。
要知道一个多月前,荒天帝曾独自迎战四位圣人。一开始局势极为不利,几乎被压制,最终依靠“他化自在大法”才勉强牵制住西方两位圣人的攻势,得以抽身应对元始天尊与太清老子。
面对鸿钧道祖降临,荒天帝拼尽全力发出一击,却被对方随手化解。那一击的余威反震,竟让他被迫后退数步。
那时的荒天帝,虽强于寻常圣人,但与鸿钧道祖相比,仍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可如今,在大罗天天庭现身之际,他的气势已截然不同。仅凭一身气息便震慑全场,凌厉剑意弥漫虚空,令诸位圣人心神颤栗,如临深渊。
更令人震惊的是,昔日对上鸿钧道祖时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却能在交手中占据主动。
从两人身上留下的伤痕便可判断,天外混沌那一战,鸿钧道祖始终处于下风,未曾占得丝毫便宜。
正因如此,无数强者心中涌起疑惑:荒天帝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实现这般飞跃?
通天教主提出这个问题时,苏阳嘴角微扬,神情淡然,并未立刻作答。
此时的小客栈早已暴露在万千大能视线之中,三界内外,无数存在皆密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客栈大门尚开,外界强者还能透过缝隙窥探其中言语动静。
当他们听到通天教主所问,目光中顿时燃起浓厚兴趣。
元始天尊、太清老子、准提道人、接引道人四位天道圣人凝视着那间小屋,神色凝重。
若能知晓荒天帝突飞猛进的秘密,或许自身也能借此突破桎梏,踏上更高境界。
这种机缘,任谁也无法无动于衷。
但他们只见苏阳轻轻抬手,一道法力流转而出,刹那间,大门闭合,严丝合缝。
紧接着,所有探查之力都被一股神秘规则隔绝在外,再也无法窥视分毫。
“可惜,没能听见苏阳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