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舟屈辱地在床上奋力挣扎。
孕妇站在旁边欣赏,然后夸他:“真强壮,一定能生出口感劲道的小猪。”
陆见舟发出怒骂的呜呜声。
天花板上,梅芝戳着姜岁的脚,压低声音问:“要救吗?”
姜岁有些意外,她以为梅芝会直接选择无视,没想到她会想救人。
不过姜岁也确实有些想救,这可是难得的刷好感的机会。姜岁不在乎陆见舟怎么看她,但陆见舟不爽她,会影响她跟姜霜雪打好关系。
姜岁摸出了枪,低声说:“一会我下去了,你们先走,别等。”
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下面的孕妇立马走到窗前,往外看去,他安排的七个女性居民在这时走了进来。孕妇道:“你们好好配种,我得处理一下那些入侵的疯猪。”
七个女性居民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把陆见舟围了起来。她们低着头,塑料袋上的两个黑洞里是空洞冰冷的眼睛,看陆见舟时,仿佛在看一块死猪肉。
陆见舟惊怒交加,一时忘记了挣扎。
七个女居民这时同时伸手,抓住陆见舟的骼膊和大腿,用一把巨大的园艺剪刀,剪他的衣服和裤子。
陆见舟屈辱瞪大了眼睛,挣扎得额头和脖子上爆出青筋,情绪极度激动,他竟然猛地一下觉醒了。那感觉就象是身体内部炸开了一道风,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扩散,让他的筋骨更坚韧,肌肉更强壮。
他双目睁大,竟然看到了风的型状。
他觉醒了异能,控风。
姜岁正等着时机,就见陆见舟跟下面的七个女居民打了起来。他控制着风,组成匕首,割开绳子,翻身暴起,接着用一道飓风,吹翻了围着他的七个居民。
黑色塑料袋全被掀飞,露出七个居民呆滞麻木的正脸,但除此之外,她们还有第二张脸。
并不是全都在长在后脑勺上,有的挤在脸颊旁边,有的横在额头上,甚至是倒着重叠在脸上,四只眼睛上下分布。
一双眼睛呆滞,一双眼暴戾。
“可恶的臭猪!”七个女居民同时发出声音,竟都是男人的声音,只是腔调十分怪异,象是劣质的扬声器,“我要剁了你去包饺子!”
姜岁震惊地发现,这些人的第二张脸,十分的相似,而且全都是长着吊梢眼的男人的脸。
陆见舟还想用风攻击,可他刚觉醒,力量虚弱不说,同时爆发了高烧以及强烈的饥饿感,他双腿发软,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去。
一个女居民伸手去抓陆见舟,这时,枪声骤然响起,子弹击穿女居民的额头,她的身体直挺挺地倒下。
陆见舟震惊地抬头,看到通风口被踹开,里面探出了一张他熟悉又厌恶的脸。
姜穗?!
姜岁从通风口跳下,刚好落在床上。
“又来一个母猪!”有个居民说话,她额头上还有一双眼睛, 直勾勾地盯着姜岁,“真白嫩,剁了炖汤吧。”
姜岁十分精准的一枪打在那双眼睛上,说话的居民顿时脑袋喷血,倒在地上。
陆见舟睁大了眼睛看着姜岁,已经呆住了。
“快走。”姜岁把人拉起来,指着上面通风口,“上去!”
剩下的居民顿时暴怒,一起扑了过来。
姜岁抓起枕头,抡圆了骼膊把她们打开。
“愣着干什么,上来啊!”天花板上,梅芝也探出了脑袋, 虽然很冒险,但她并没有走,“快点啊帅哥!”
梅木这时也探出头,同时朝着陆见舟伸出粗壮有力的骼膊。
陆见舟回过神,立马抓住梅木的手。
梅木力气巨大,轻轻松松便把陆见舟拉了上去,姜岁见状也不停留,同样翻上了通风口。
但这次他们暴露了位置,愤怒的居民们同样爬了进来。
一群人在通风渠道里激烈地爬行,姜岁在最后面,差点就被疯狂的居民给抓住了腿。
这些居民们既不会疼,也不会累,姜岁一行人体力逐渐耗空,不得不放弃通风管,跳到下面房间,在酒店里跟居民们玩大逃杀。
中间为了更好的逃命,他们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别散开。
姜岁跟陆见舟一组,慌乱之中,两人躲进了一间杂物间。
里面面积不大,又堆满了东西,内部非常狭窄,只能勉强塞下姜岁跟陆见舟。两人面对面站着,在黑暗里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而门外,就是暴躁搜索的居民,脚步声狂躁而有力,哪怕隔着门,也极有压迫感。
姜岁注意力立马转移到门外,这时,陆见舟的身体突然虚弱地倒了下来,直接压在了姜岁身上。
他浑身滚烫,已经高烧到了四十度。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昨天涨水的河流慢慢下落,逐渐露出了那道连接两边河岸的石桥,等外出查找物资的队伍回来,他们就能通过石桥,继续前进。
有急性子的人,已经先通过了石桥,去到对面,在那边的菜地和农房里搜寻物资。
谢砚寒一个人,坐在一道阴寒的树荫里,无聊地翻着一本书。
姜岁开车去了镇上,把一些大件的,太容易占位置的行李留下,让谢砚寒看着。他垂着眼,视线无聊地扫过书籍上的文本,而意识,却远远的缝了出去,抵达了一公里外的另一边。
谢砚寒的精神力可以象眼睛一样,帮他完成监控和监听,但有一百米的距离限制。超过这个距离,就得用上载体,比如一个“人”。
这附近被霍凛川带队清理过,没什么怪物,于是谢砚寒挑中了车队里的一个人。
这个人在正常人看来,不算什么好人,因为他时常小偷小摸,占队伍里老弱病残的便宜,还总是口嗨,开一些下流的玩笑。
他也用那种令人恶心的眼神,看过姜岁。
于是谢砚寒控制了他,把他变成了感染者,让他去到观星镇,顺着味道,帮他找到姜岁。
持续的高强度使用异能让谢砚寒头疼,鼻腔里流出的鼻血滴在书上。谢砚寒不以为意,抽了纸巾,不徐不疾地擦掉血迹。
然后继续操控着傀儡,进入观星镇。
街道上空无一人,直到谢砚寒找到那间酒店,看到了里面那些头套着塑料袋,手拎着武器的诡异居民。
居民们同样发现了傀儡,于是立马调转目标,凶狠地朝着傀儡攻击。
谢砚寒无聊的表情骤然一变,他不担心傀儡,但他担心早已进入小镇的姜岁。
焦灼情绪像火焰一样的蔓延,让他的力量差点失控,脑袋传来更强烈的胀痛。
谢砚寒视若无睹,他操控着傀儡躲避,可居民数量实在太多,几乎要将他的傀儡淹没,然后剁碎。
情况如此危急和恶劣,那姜岁呢?
她还好吗?
那股担心与焦灼几乎烧穿了谢砚寒的五脏六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姜岁的状况。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通过傀儡进行扩散。
就象是在观星镇上安插了一个基站,能让他以上帝一般的俯视视角,看到百米范围内的一切。
只是这个过程更加着耗力,让他头疼欲裂,鼻腔里流出更多的鼻血。
但谢砚寒毫不在意。
终于,他“看到”了姜岁。
她好好地藏在杂物间里,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啪嗒,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的鼻血,从谢砚寒鼻腔里流出来,鲜艳猩红地落在书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