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身边睡着白桑桑和两个陌生的女性幸存者。
看来他们已经顺利的从渠道里逃出来了。
脑袋还有些胀痛,姜岁按着额头起床,这才发现,床边有简单的地铺,上面也睡了两个人。
姜岁跨过地上的人,轻声打开门,霍凛川他们就在客厅里。付文觉守夜没休息,第一个看到姜岁,他把姜岁带到外面说话。
他们现在在一栋没人的独栋别墅里,围墙很高,种了不少树,环境倒是清幽。
昨晚,姜岁“哄睡”了人脸怪,他们一行人抓紧时间,马不停蹄地往外跑,一路无比顺利,直到钻出渠道,那个人脸怪也没有追过来。
他们就近开走了路边翻倒的车,一路不停拉开距离。原本他们想直接回营地的,可晚上视野不好,还有突袭的感染者,于是最后找了栋别墅过夜。
姜岁看了眼手机时间,上午七点了。
“你一直在看手机,是家里有人让你担心吗?”付文觉意外的敏锐细致。
姜岁承认了:“对,我朋友一个人在家,我出门时答应天黑前会回去,但现在都第二天了,我怕他会出事。”
也不知道昨晚谢砚寒有没有事,半夜有没有什么东西敲门撬门,高烧退了没有,有没有自己找点东西来吃……姜岁有种自己养了娇贵宠物的担忧感。
总怕自己出门后,病弱的宠物会突然出事。
姜岁实在放心不下:“能借我一辆车吗?”
付文觉有些惊讶:“你要自己回去吗?很危险的,现在街道上的感染者很多。还有,万一又碰见人脸怪那样的污染物怎么办?”
“没关系。”姜岁说,“我运气应该不会那么差。”
而且她总不能放着谢砚寒不管。
付文觉张口,想说别着急,他们会试着联系营地,调派直升机过来。可想到南城如今的局势,以及营地里的复杂情况,他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接送的运输直升机真那么容易调,前天他们也不会开车去接白教授了。
一天一夜没回去,营地如今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我得走了,”姜岁道,“你帮我和霍队长说一声,然后告诉他,下次见面,我给他介绍对象。我有个姐姐,长相漂亮,性格果敢,跟他非常般配。”
姜岁说完就要走。
“不行。”付文觉到底是不放心,“我带个人,送你回去。”
姜岁不想麻烦,但付文觉很坚持。休息中的霍凛川被吵醒,他直接做了另一个决定,付文觉,受伤的老李,以及一个士兵留下照看幸存者们。
他跟另一个士兵去送姜岁,然后回营地去看看情况。要是有还能用的运输直升机,就开过来把幸存者们接走。
这个方案更可行省事,唯一的变动是白桑桑坚持要跟着霍凛川。
她有治愈异能,路上也许能帮忙,霍凛川同意了,姜岁心里也有些乐意。要是谢砚寒那边出了什么状况,白桑桑确实能帮忙治疔。
四人很快出发,他们开着一辆普通的轿车。
城市里的感染者仍旧很多,路上的尸体和蘑菇更多。之前蘑菇只是在尸体上生长,现在它们已经延伸到了墙壁和绿化树上。
一朵朵蓝色的蘑菇象是春日里肆意绽放的花朵,举目望去,遍地都是。
车轮驶过,碾碎一片蘑菇丛,一簇簇蓝色的孢子喷洒出来,迎风散在空气里。
留在南城里的人不少,姜岁看到好多人结伴外出,躲避着感染者,悄悄敲砸路边的商铺,搜集物资。还有大量与他们方向相反的,出城的汽车。
每隔一会,就会有人被感染者扑倒在路上,怒吼哀嚎声被车窗隔绝,模糊遥远。
枪声也变得更多了,路上普通人手里都拎着捡来或是抢来的枪。
姜岁兜里也揣着两把枪,同样是他们在路上捡的,两把都是手枪,当时正好有感染者袭击,霍凛川就教了她怎么开枪。
第一次开枪,枪法当然很烂,姜岁根本不知道自己子弹飞到哪里去了。
他们当时还捡到了一盒半的子弹,霍凛川全给姜岁了,让她以后自己抽空练枪。姜岁射箭准头很好,想来枪法也不会太差。
姜岁没再看外面,她把弹匣退下来,拆掉子弹,再一颗颗地填装回去。手枪的基本知识,士兵小林都给她讲了,剩下的就得靠她自己花时间熟悉了。
他们一路加速行驶,碰见感染者,能躲就躲,躲不掉再杀。抵达姜岁租房的小区附近,是早上八点,车子从阳台下方的马路上开过。
姜岁归心似箭,不由抬头看向家里的阳台,这一看,顿时吓了她一跳。
家里竟然起火了!
姜岁猛地一下坐起身,失控道:“不好,我家烧起来了!”
她顿时着急起来,谢砚寒还在衣柜里啊!不会被烧死吧!
“系统,系统!”姜岁在脑中大喊,“谢砚寒没事吧?”
系统语气机械冰冷:“宿主,你不接受任务,我就没有义务回答你问题。”
霍凛川猛踩油门加速,直接把车开进小区里,姜岁推开门,往楼道狂奔,同时跟系统说:“但反派要是现在死了,你的任务目标不就没了吗?”
系统毫无人情味儿地说:“反派没那么容易死。”
也是,要是反派真的快死了,系统会提醒姜岁的,就象是谢砚寒挨了鞭子后烧得快病死了一样。现在是姜岁关心则乱了。
可是,不会死,不代表不会受伤啊。
烧伤很痛的。
谢砚寒骨折还没好,又添上烧伤,姜岁照顾他岂不是更麻烦了?
不行,她不能让谢砚寒伤得更严重了。
姜岁拼命狂奔,连霍凛川都被甩到了后面。
她一口气爬了十二层楼,到走廊上时,双腿软得差点跪下。负荷过重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姜岁眼前有些发黑,她大口喘气,顿时吸入一股浓烟。
她被呛得咳嗽起来,抬手捂着口鼻,姜岁重新提起酸痛的双腿,往前走。
“谢砚寒!”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