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宗的内外界分化之后,上下动荡了十几年才逐渐平静下来,可引发的影响却在不断扩大。
七峰广阔,当炼虚境以上的存在全被分入内界后,外界七峰便多了许多空职,七峰权位大洗,构造焕然一新,上下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近年来,西荒的生机逐渐恢复,有两大仙门出了新晋的合体尊者,对太华宗马首是瞻。
如今太华宗内界一成,外界便迎来了极速扩张,对西荒的统治力进一步增强。当初周清辰凝聚仙种,异象滔天,自那之后,太华宗之名便彻底在四境之地传播。
当今的世道,一位神秘天骄的诞生无疑让诸位渡劫尊主们大感压力,那些隐世道统也好,云巅势力也罢,动作也渐渐多了起来,时不时听闻哪处有古代天骄破封,哪处又有神秘渡劫入世。
除此之外,西境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初恨天君的三件宝贝流落在外,踪迹难寻,终于在最近有了声响。
却是那元始魔宗的殇尊主得了其中之一,据说从中得了大好处,修为大进,竟然与宗内苏醒的上古天骄——阎狱尊主起了争端,使得魔宗人心惶惶。
这一消息传出,周清辰当即皱了眉头。
‘怎么会是他?当年恨天君秘境之中此人为镜尊主所伤,只逃出了元神后来恨天君传承开启,也是一些低修进去寻找…’
‘难不成是落到了元始魔宗某位小魔头手里,最后又为这殇尊主夺了去?’
周清辰对那恨天君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此人之天资可以说得上是很好,若不是缺了仙元之力凝聚三花五气、塑造仙胎,怕是已经举霞而去了。
只是殇尊主好歹是渡劫之尊,再怎么说也走出了自己的道途,何至于因为一个不相干道途的恨天君而修为大进?
毕竟那恨天君终究未成仙!
‘难不成那三样几乎媲美准仙器的宝物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周清辰在心里猜测了几分,片刻后又将之放下,一心参悟自己的几种道境之力。
几位弟子都在七玄阁中阅经览书,提升道行,倒是有了一段长久的安定时光。
直到某日,那现世的苍穹之上,有开天之象显化,但见八方虚幻的天柱拔地而起,撑起了那破开的天空,与早年一一显世的九大仙碑相互呼应,连成了一座天地大阵。
修仙界的四境、三海、两域皆可见此盛景,生灵抬目之际心中无不浮现一股深刻的向往之情。
周清辰独立于云海间,一双眼眸化出异色,穿透那天柱与仙碑,终于见到了一方静止于浩广深空中的门庭,其质如玉,大到好似下界诸多世界都如尘埃一样攀附在其脚下。
他收了双目神妙,以肉眼看着这修仙界的天空,那巨大的门庭并不在此处显现,只能见着天空之上有一重接着一重的白雾溢出,其轻而不浊,因而只浮动在那天空之顶,好似贴着看不见的界壁。
八方天柱伫立之处,一束束青光扶摇而上,与白雾冲激在一起。
几位弟子都出现在周清辰身旁,七祖、拓跋渊、许玄君,以及剑翎也纷纷现身。
“是那仙境…要降临了。”
“夫登仙者,性命一身,修持己道,听天闻地,问玄求真,故辨真假、明虚实,参诸法、成仙灵,即凝三花而聚五气,塑位格而捏仙胎,步步高升,不可止、不能退,若皆就,则立地成仙”
幽远空灵的声音自九天之上落下,周清辰只觉那天上有无穷仙韵,吸引着众生向往。
“万事皆以自身安危为主,万不可强求。”
周清辰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顺着感召闭上了双目。
等到再睁开眼时,自身已经不在外界。四周的天地无不透露着一股苍古沉着的气息。
入目所见,广阔无垠的大地呈现出灰黑之色——远山如黛,层叠不绝,峰峦沟壑,浅淡相间,天空则破裂如镜面,显得极低,尤有压抑之感。
周清辰只静静立于一处山崖边,纵目远眺,心中升起无限奇异。
“这片天地…不应该说是天地,应是一处大世界,其中大道稳固,地脉雄厚,所以才会有千山盛景,远胜于修仙界。”
“如此规格不应是凡间,既说是仙境,恐怕这处世界真是一方仙土。”
周清辰不知其广阔几许,以他的目光来看这方世界实在浩广无边,眼下落到这处地界除了他竟是一人也见不到。
而目光所至,东边的山脉连绵是最多的,看着如同片片炸起的鳞片往远处堆叠,更有一大片模糊的阴影隐没在天际尽头。
周清辰目光凝视了那处片刻,身形瞬息往那处移去。
他双目呈现出种种诡异之色,裁劫之眼瞬息解构了遥远处的那片阴影。
“有东西!”
在他的目光下,那片阴影其实还是非常遥远,即便动用了裁劫之眼也不能全部看穿,却也足以了解个七七八八了。
“原来是一座高峰如此雄伟,恐怕在修仙界中也找不到能与之匹敌的了。”
只见那片山脉笼罩在一片苍青雾色中,有无数符文若隐若现,始终将山巅处笼在封锁之中,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叫周清辰也看不穿那山巅上的景色。
周清辰只一路飞遁,这方世界的空间太过稳固,竟做不到破开虚空横渡,可即便是在现世行走,以他的修为也是极为迅速,却飞了数月也未到达那处巨山。
好在那片阴影在不断扩大,越来越近,到了现在已经如同一睹天柱矗立。
待周清辰到了那巨山近前,眼睛也终于见识到了其真面目。
“山巅上是一座木像。”
木像明显是就着一株通天神树所雕刻的,底部是盘根错节、虬结钻地的巨树根须,它们攀附、贯穿山体,牢牢将自身硕大的身躯固定在这座擎天之山上。
而木像的躯干部则挺拔飘逸,自带仙韵,有种无拘无束的飘渺之感,其头部树冠垂下的千万条木藤好似杂乱的长发披散。木像那盘曲的两手则捂着脸面,当真是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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