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庆日是六百年前最近一次大战结束,当前皇室宣布新世纪统一国成立的日子。
虽然几百年过去,国家格局已不再是皇权集中,国家军权政权已被当前的四大家族瓜分掌控,皇室逐渐被架空,但由于不是一家独大,反而久久维持着和平。
但共庆日放假五天的传统一直延续了下来。
今年的共庆日假期期间圣斐尔学院宣布关校,所有学生均不得在学校逗留,关校原因并未公告。
但真实理由早在学生之中传开,秋日宴上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如果是普通学生出事也不过是一句极端天气无法监测搪塞过去,连基本赔偿都不一定会有。
但出事的是秦家唯一继承人,即便秦昱泽最后检查下来也不过一些皮外伤,但秦家对当前圣婓尔学院管理层的清算并不会轻轻放下,一波换血已是必然。
至于谁上台谁下台,涉及各大家族利益,大约是有一群人需要开五天的会议,争论吵闹五天了。
不过这一切都与普通学生没有什么关系,享受假期就是了。
开学一个月季然都未再回过一次宋家,司机将他从圣婓尔学院接回宋家时,他感到有些陌生。
本来这里也不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不过是在开学前寄居了两个月。
回家时夜已深了,好在回家当晚宋墨书和宋清年都不在家。
季然被妈妈拉着手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妈妈都一个月没见到你啦”“哎呀前些天你父亲还提到要给你置办些东西,若你有机会也好带给那几个家族的继承人呀”“哎呀杨家听说宝宝和秦少混的不错,杨太太专门约妈妈去逛街喝茶,妈妈还得依靠你呢”“你父亲很看重你的,也要多和家里联系”……
话题好象都和他有关,但却没有什么能插得上嘴的地方,他也只是全程“恩”“好的”“我也想你”应和着。
到睡觉前也没听到季婉莹关心他在学校过得如何,有没有不开心的地方,是否交到了新的朋友。
不过他也习惯了。
毕竟季然从小得到的关心便是这样的,季婉莹只是用她的方式在记挂着他吧。
每个人爱别人的方式都不一样,季然这样想着。
那两人不在家,季然睡了一个十分安稳的觉,连带着第二天的心情都比往日在家好上不少。
可惜第二天宋家就没有了前一晚的平静,大家族总是这样的,逢年过节就要聚一聚,吃上一顿所谓的团圆饭。
挺无聊的。
季然从小无论什么节日都只有和季婉莹两个人在家,季婉莹也没有什么节日需要特殊对待的概念,每个节日家里都过得很平淡,季然很小的时候有悄悄羡慕过一些邻居逢年过节热闹的氛围,只是悄悄羡慕过。
没过很久季然就不再羡慕了。
回了宋家以后更是被打破了滤镜,每一次“聚一聚”都会搞得宋婉莹不开心好几天,季然自己也觉得烦。
宋家那些叔婶姑伯,总之在宋家叫得上名字能上桌吃饭的,没一个能瞧得上季然和季婉莹的。
即便表面不明说,聊着天那冷嘲热讽味就能溢出来,季然从他们的态度就感受不到季婉莹口中所谓的父亲很看中他。
宋墨书掌权宋家,他若是真看中自己,那些叔叔婶婶即便是装,也不会这样轻看他们母子。
季然拖到临近午饭才下了楼,下去时前厅已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聊着政治,聊着经济,又或是哪个家族的八卦新闻,每次家族聚会聊来聊去不过这些固定话题。
“哎哟,面子真大呀,还要长辈们等你,清年都早早陪着了。”
其实没有人在等季然,可能即便他午餐没出现,都不一定有人在意。
但看他这样姗姗来迟,仍有人要出言讽刺一下。
这话既没让季然心里有什么波澜,也没讨好到宋清年。
本随意靠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叔伯们和同辈堂兄弟们的宋清年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开口的婶婶一下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冒犯,虽说他们是长辈,但宋清年除了是宋家继承人,更是背靠黎家势力,这话好象说的好象是宋清年专门早起来陪他们。
“哎哟,婶婶说错了话,清年别在意。”挂着尴尬又刻意的笑容。
宋清年很淡的嗯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与刚刚一起聊天的几人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务处理,大家随意。”
“诶,清年,马上开饭了,不如吃完饭再处理?”
宋清年却未再理会。
宋清年在家时很少和季然搭话,此次路过季然时倒是停下脚步破天荒开了口:“听说黎子旭找你麻烦了?”
不待季然回答便接着说:“你别理他,他就是个孩子脾气,惯的。他要再和你动手你也不必收着,别让自己受伤。”
说完便走。
季然站在原地眨眨眼,好搞笑吧,黎子旭,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孩子。
宋清年走后不知道哪位伯伯斜横了那位婶婶一眼,低声不满怨怼:“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少开口,我们那个项目地盘是黎家地盘,想顺利开展还要仰仗着清年,你这一来!哎,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那位婶婶还在嘴硬:“那你们聊了一早上清年也没松口嘛,他本来就不想支持吧,不就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别把锅推到我身上,清年哪是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不顾大局的人。”
“你还真是贴心专门为清年找到这个借口,就你这样还想和老三一起参股呢,项目都开不起来了……”
几人内讧了起来。
也就没有时间再分什么眼神到季然身上。
季然勾起了一丝笑意,路过桌子随手捞了几颗葡萄,味道一般般,但他心情暂时不错。
讨厌的人心情不好,也算是这种不舒服的场合里比较令人舒心的事情了。
宋墨书人其实挺俗,但就爱自诩书香世家,掌家后奉行着食不言的规矩。
因此午餐吃的还算安逸。
季然快速吃完便想远离战场,屁股才刚离开凳子,被宋墨书一句话喊住了回到楼上的脚步:“走去哪?谁给你惯得没大没小。大家都还没放下筷子,你就要提前离场,谁教你的规矩。”
季然不情不愿又坐了回去,吃完了不让走,吃饭又让不说话,干陪着发呆。
饭后的活动便多了起来,开了两桌麻将,打牌的围观的,一下热闹了起来。
季婉莹硬凑上去和婶婶她们一起打麻将,即便不被欢迎也不管,没领到那张结婚证也要强行以现宋家太太自居,倒是没时间再陪着季然。
季然不懂季婉莹这种自讨没趣的行为,在牌局上受了气又要找自己吐槽。
小辈们也聚集着玩着最近流行的游戏,季然对此没什么兴趣,也融入不进去。
即便他会玩大家未必会欢迎他,当然他其实也并不想融入。
季然兴致缺缺,宋墨书又不让离开,林新白的电话此刻象是救命稻草。
宋墨书听说季然赴的是秦昱泽的约二话不说放了人,还不忘嘱咐了一番,让季然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多少人想攀附秦家继承人都没有门路,和秦昱泽搞好关系对他和对宋家都好。
甚至大手一挥打了好大一笔钱到季然卡上,说是让他主动些,大方些。
季然借口约好了时间快迟到了才匆匆离开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