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带着安德鲁和艾什莉,绕开黑衣人所在的赌桌,在 区挑了一圈。
他走路的样子看似吊儿郎当,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每一步都恰好避开了人群的视线。
最终,他停在一张气氛相对轻松的桌子前。
这里坐着的都是一些中产阶层的豪客,不像其他桌那样针锋相对,也不像黑衣人所在的赌桌那般杀机弥漫。
筹码堆得不算夸张,下注也比较平和,正好适合作为“练手”的场子。
浪子转身看了安德鲁和艾什莉一眼,嘴角挑起。
“就这儿。记住,别想着赢多少钱,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融入进去,别露馅就行。”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自己则退到一旁,找了个能看清全场的位置坐下。
点上一根雪茄,他双手环胸,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实际上,他的目光从未离开桌面。
——
除了安德鲁和艾什莉之外,还有三名玩家:
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穿着西装,金表在灯光下闪得晃眼,手指粗短,习惯一边抖筹码一边眯眼看人。
一个冷脸的女玩家,三十岁上下,浓妆艳抹,表情冷淡,气场逼人,像是刀子一样的目光不时扫过桌子。
最后是一个瘦削眼镜男,戴着无框眼镜,面容文弱,手法却熟练,给人一种书生外表下藏着狠劲的错觉。
浪子则抱着酒杯,吊儿郎当地倚在不远处的高脚椅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懒洋洋却随时准备扑食的猫。
荷官把牌推开。
——第一局开始。
安德鲁翻开底牌:黑桃k、梅花k。
顶级对子。心中微微一动,却面无表情地把牌压住,像没看清似的随意丢在桌上。
艾什莉手里是:方块q、红桃10。
潜力牌。她轻轻吸气,眼神忍不住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压了下去。
胖子商人:梅花9、梅花8。
他眼角抽了抽——同花连牌,机会很大。他心里暗自窃喜,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冷脸女玩家:黑桃a、红桃5。
一高一低,不算好牌。她眉心几乎没动,手指却轻轻敲击桌子,像在思考是否要试探。
眼镜男:红桃j、黑桃j。
大对。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心底却压着一股自信:今天的第一手,自己不会输。
第一轮下注开始。
胖子商人推了一叠筹码进去,声音低沉:“跟到底。”
艾什莉看到后,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她急性子,觉得自己q、10有潜力,索性干脆利落地跟上。
她动作虽然优雅,可眼神里那抹亮色,让在场的老手都捕捉到了。
眼镜男只是抬了抬眉,平静地跟注。冷脸女玩家推了点小筹码,像是随意测试。
安德鲁最后才动作。他淡淡一笑,语气里没有半点波澜:“加注。”
他推了一大叠筹码。
这一瞬间,桌上几人表情都变了。
艾什莉忍不住看了安德鲁一眼,心头一震——这家伙完全不像她认识的安德鲁。
他整个人此刻就像一面古井,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浪子在旁边挑了挑眉,暗暗喝了一口酒:
——啧,蝎子一上桌,就变了个人。
荷官翻开三张公共牌:
梅花k、红桃9、方块2。
空气骤然一紧。
安德鲁心中一跳。
三条k!
几乎无敌的起手。
可他依旧波澜不惊,指尖只是轻轻点在桌面,仿佛有些犹豫。
胖子商人看到自己手里的 9、8,心里咯噔一声。
他已经有了一对9,还可能等顺,但桌面那张k像一柄刀,随时可能切断他的幻想。
他眯眼打量安德鲁,却没看出破绽。
艾什莉心中有些焦躁。她的q、10此刻毫无用处,完全空牌。
可她觉得自己不能退,毕竟她想抓住机会靠近目标,想尽快结束这场试探。于是她还是跟注。
眼镜男看着自己手里的jj,眉头轻轻一皱。桌面有k,有9,他的对子已经危险,但犹豫片刻,还是跟上。
冷脸女玩家瞥了几人一眼,只是轻轻敲桌弃牌。
第二张公共牌翻开:红桃j。
眼镜男心头猛地一振。
三条j!这一下,他心中瞬间生出了必胜的信念。
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在算怎么把筹码尽数吞下。
安德鲁依旧面无表情。
三条k依旧压着三条j,胜负已定。
你有本事再变一张j出来?
他看出眼镜男眼神里的一瞬亮光,心里暗笑:果然咬钩了。
胖子商人脸色难看,他的对子9现在几乎没了价值。
他犹豫片刻,干脆选择弃牌。
艾什莉仍旧什么都没有。她有点不甘,手指紧紧攥住筹码,呼吸急促了一下。眼镜男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心里冷冷一笑:小丫头,耐不住性子啊。
最后一张公共牌翻开:
梅花10。
艾什莉心口猛然一跳——一对10!可在这种局势下,这点筹码根本不够看。
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自己:一瞬间的轻快,又很快压下去。
安德鲁收在眼里,神情却冷若冰霜。
“全下。”
眼镜男声音冷硬,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
艾什莉下意识想跟,但安德鲁用眼神轻微的点了点自己。
以他们的默契,艾什莉自然是看懂了他什么意思。
“我弃牌”
艾什莉将自己的牌倒扣着还给了荷官。
安德鲁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随后,他自己缓缓推了一叠更大的筹码:“我跟。”
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摊牌的瞬间,眼镜男心里的笑容冻结在了脸上。
他:三条j。
安德鲁:三条k。
安德鲁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漠得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看来是我赢了?先生?”
眼镜男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平凡的少年居然能如此的老练、冷静。
他呆呆的看着桌上翻出的牌。
艾什莉瞪大眼睛,心中微微发凉——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安德鲁那种“面无表情的欺骗”,是如何能在赌桌上把人活生生逼到绝境。
浪子则忍不住低笑一声,摇着酒杯自言自语:
“呀……蝎子看起来还挺适合这一方面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