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必须明确。我的目标，首要且核心，是消灭那些黑影，搞清楚它们是什么、从哪里来、如何从根本上解决或隔绝它们。这包括研究它们的弱点、追踪它们的出现规律、以及应对它们对我个人和这个世界的骚扰。至于你们的目标——”
他摊开手，示意得很清楚：“——是对付伏地魔。寻找他的魂器，策划如何最终击败他，应对他日益疯狂的袭击和阴谋，保护魔法界乃至麻瓜世界的安全。我说的没错吧？”
邓布利多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神色。“非常清晰，安格斯。我完全同意这个分工。你专注于解决那个‘异界’的威胁，而我们专注于汤姆·里德尔本人及其在魔法界的势力。”
“很好。”安格斯向后靠去，姿态放松下来，好像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那事情就很简单了。魂器，当然是你们来找。动用你们的人脉、你们的资源、你们的‘救世之星’的直觉，去翻遍古灵阁的金库，撬开格雷女士的嘴，或者用其他什么办法。这是你们的任务’。”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变温的茶，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吧，我这人有时候运气……或者说，‘遭遇麻烦’的频率比较高。
“如果我在处理‘我的’事情时，不小心‘碰到’了关于魂器的线索——比如在追查某个黑暗物品走私链时发现了金杯的踪迹，或者在研究某种古代空间魔法时意外察觉到冠冕可能被藏匿的魔法波动——我当然会‘顺便’告诉你们。毕竟，合作，信息共享是基础。”
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别指望我主动去挖地三尺找魂器，但要是线索自己撞到我面前，我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这确实是安格斯的风格。他不一定会大包大揽，但一旦划定了责任范围，他就绝对会履行承诺，并且往往效率惊人。
“这很公平，安格斯。”邓布利多微笑着，也端起了自己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象征性地举了举，“信息共享。我们也会将任何可能与‘异界黑影’有关的发现第一时间告知你。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尽快拨开这些笼罩在我们世界上的双重迷雾。”
“希望如此。”安格斯也举了举杯，语气随意，但眼神坚定，“为了不那么无聊的明天，以及……能安心喝茶不被打扰的日子。”
两只茶杯在空中无声地碰了一下。
————
第二天下午，阳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给霍格沃茨城堡的走廊投下稀薄的光影。。
实战演示环节，他故意让几个过于自信的拉文克劳学生体验了一把被“诚实豆”效果影响的吐真剂式问答，教室里““笑声和懊恼的嘀咕声混杂，气氛倒是活跃。
下课铃响，学生们收拾书本羊皮纸，三三两两讨论着离开。安格斯正低头整理讲台上的教案，把几本厚重的书塞进他那看起来容量惊人的包里。
“教授！格林教授！”两个一模一样的充满活力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安格斯抬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并排站着，脸上挂着一种异常灿烂、甚至可以说带着点……谄媚？的笑容。这表情出现在这对以恶作剧和漫不经心着称的双胞胎脸上，本身就足够让安格斯警铃大作。
“弗雷德，乔治？我记得你们已经光荣毕业了。”安格斯紧盯着他们，“是对角巷的生意不用照看了？还是霍格莫德的佐科笑话店终于被你们挤垮了，特意来向我报喜？”他开着玩笑，以为他们又是来插科打诨或者推销新产品的。
“教授！”弗雷德对他的质疑而表示不满，“我们虽然毕业了，但难道就不能因为对知识的渴求而返校吗？”
“对知识的什么？”安格斯挑眉问道。
“渴求啊。”弗雷德重复一遍，“对知识的渴求。”
“对知识的渴求？？”安格斯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他仔细打量着他们，从头发丝到靴子尖。
“梅林的胡子啊……”安格斯摇着头，向后退了半步，做出一个好像被什么可怕想法击中的夸张表情，一只手甚至按住了胸口，“这真是……不可思议。这简直是我的执教生涯——不，可能是我在本世纪和上世纪——听到的最不可置信的话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近韦斯莱兄弟，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某种好笑的严肃：
“老实交代，你们俩到底是谁？喝了多少复方汤剂才敢扮成弗雷德和乔治来问我这种问题？说！真的韦斯莱兄弟被你们绑哪儿去了？厨房？有求必应屋？还是你们那个秘密据点——我猜这会和活点地图有关。”
“而且我们对梅林发誓！”乔治连忙补充，“我们只是……只是突然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毕竟关系到未来……呃……事业规划！”他说“事业规划”时眼神飘忽了一下。
安格斯抱着手臂，斜倚在讲台边，脸上那副“我看你们继续编”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因为他们的辩解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慢悠悠地开口：
“事业规划？你们的事业规划不是已经在对角巷开张营业，生意据说还红火得很吗？‘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需要用到我今天课上讲的‘识别与反制基础恶咒的十七种变形应用’这种问题的答案？
他向前走了一步，蓝色的眼睛眯起来，像只审视猎物的豹子：“难道说……你们终于打算研制一些需要高级防御术理论支撑的、真正意义上‘安全无害’的玩笑产品了？
“比如——副作用不是把随机使用者舌头粘在天花板上的‘金丝雀泡泡糖’改良版？还是不会让人在变形后忘记怎么变回来、只能满院子找小米的‘随机物种饼干’”
他每说一个他们过去的“杰作”，双胞胎的肩膀就垮下去一分。周围几个收拾东西慢、故意磨蹭着看热闹的学生已经开始捂嘴偷笑，兴奋地交换着眼神。
看别人被格林教授当面揭老底，这可比任何笑话产品都有意思。
弗雷德和乔治的脸难得地一起红了红，竟然感到了一些尴尬。
乔治挠了挠他那一头红发，试图挽回：“教授，时代在进步，我们戏法坊的产品线也需要升级迭代嘛……”
“是啊是啊，”弗雷德赶紧帮腔，脑子飞快转动，“而且您不觉得，将防御魔法和……呃，娱乐精神结合，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方向吗？
“想想看，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打嗝糖’，实际上能在关键时刻干扰恶咒的瞄准；或者一个‘便携式沼泽’，能快速阻挡追击……”
安格斯挑起一边眉毛，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
双胞胎见他没有立刻驳回，像是受到了鼓励。弗雷德搓了搓手，脸上又恢复了淘气精明的神采，
“您看，教授，我们对戏法坊是认真的，对吧？而一个成功的商业项目——尤其是魔法把戏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领域——需要足够的，那叫什么……初始资金和持续投入，对吧？”
“这说明什么？说明写书——尤其是实用的、针对广大年轻巫师迫切需求的教辅类书籍——是很赚钱的，对吧？”
弗雷德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睛亮得像是看到了金加隆在眼前飞舞：“所以！我们经过深思熟虑——计划出版一套划时代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特供：非典型实战技巧与防御性娱乐指南》！
“目标客户就是那些脑袋里塞满了《标准咒语》但一到关键时刻就手足无措、或者像我们亲爱的哥哥珀西那样只会死记硬背，却在实战中可能连个像样的铁甲咒都抖不利索的潜在消费者……”
安格斯沉默了一会儿，打断他们说：“呃，你们确定《会魔法的我》是教辅类书籍？”
弗雷德补充：“不然封面上怎么印那句‘作者：newt黑魔法防御术、魔咒学、变形术、魔药学全‘o’（或者至少是‘e’）获得者’？
乔治调皮地眨眨眼睛，“当然啦，有教授您当年的教导，我们虽然没有拿到全优，但成绩也还算能见人。不过，很多东西我们……”
弗雷德摊手，做了个无奈又充满期待的表情：“所以，我们这不就厚着脸皮，回来向最了解黑魔法防御‘套路’、最擅长把魔法用得既‘实用’又……有‘创意’，还亲自修改编写过那本陪伴（或者说折磨）了我们整个学习生涯的《施咒手册》的教授您了吗？
“我们需要的不是死知识，是‘趋势’，是‘窍门’，是那些连施咒者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就是会下意识偏好的施法‘习惯’和思维盲区！
“啊……”安格斯拖长了声音，手指轻轻敲击着讲台桌面，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原来如此。还知道用学术认证给自己贴金，增加产品的‘权威性’。
“更妙的是，把‘防御’和‘娱乐’绑定，在……嗯，在目前这种‘不太平’的舆论背景下，”
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显然指的是伏地魔回归的阴影，“确实可能戳中很多人的需求痛点——既想寻求保护，又不想整天生活在紧绷的恐惧里，最好还能带点……趣味性？”
他走到两人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导师般的引导口吻：“让我猜猜，你们构想的《指南》里，大概会教买家怎么巧妙地利用笑话工具拖延追击者、隐匿自己、对抗敌人，或是制造陷阱。
“让笑话商品多了一层‘可靠’的防御作用之后，销量自然会起来。更别说现在大家多少都对‘神秘人回来了’这件事感到不安，哪怕嘴上不说。”
弗雷德和乔治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里面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几乎是崇拜地看着安格斯了。教授不仅没把他们轰出去，还一下子点透了他们计划的精髓！
“梅林啊，教授！”乔治激动地低呼，“您简直就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
“是商业知音！”弗雷德纠正道，搓着手，“那么教授……您觉得，这个方向……有搞头吗？”
他话还没说完，教室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撞在后面的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安格斯！”他完全没注意到教室里的其他人，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毫不在意，径直冲到讲台前，“你得立刻跟我来一趟！地牢那边——哦，梅林！”他似乎才看到安格斯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以及他们脸上那副“话到关键处被打断”的愤懑表情。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语速飞快地继续对安格斯说，“没时间解释了，但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点……关于‘某个问题’的眉目。需要你去看一下，现在。”
安格斯看到塞巴斯蒂安这副样子，眉梢微挑。
塞巴斯蒂安平时就算着急，也多半带着点不耐烦的暴躁，很少露出这种几乎称得上“振奋”的急切。这通常意味着……他找到了对他无比重要的东西、或者其他麻烦事物的关键线索。
“明白了。”安格斯干脆地应道，甚至没问具体是什么，就开始收拾手边的教案，“我跟你去。”
“什么？”“教授！”
两声不满的抗议几乎同时响起。紧接着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牢牢抓住了安格斯的胳膊，动作快得像训练过一样。
两人同时转头，对塞巴斯蒂安怒目而视，异口同声咬牙切齿地低吼：
“是、我、们、先、来、的！好、不、好！”
塞巴斯蒂安被这对活宝一呛，那股急切劲儿稍微收敛了些，但他还是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胳膊：“边儿去，韦斯莱。没看见我有正事吗？你们那些把戏坊的‘商业大计’，可以改天再做梦。”
“萨鲁教授，”弗雷德咬着后槽牙，努力让声音保持礼貌，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正在向格林教授请教关乎我们未来商业帝国根基的、极其重要的学术问题！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乔治在一旁帮腔：“就是！而且我们的问题非常复杂，涉及高端防御理论与创新产品研发的交叉学科，需要教授全神贯注的指导！可不是随便什么不能提的‘地牢’能比的。”他故意把“地牢”说得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怀疑，好像那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他们显然对塞巴斯蒂安当年在霍格沃茨担任决斗俱乐部创始人时，曾好几次没收他们“试验中”的玩笑产品的旧怨耿耿于怀。
塞巴斯蒂安这才好像真正注意到这对双胞胎。他停下动作，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的不耐烦和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韦斯莱家的捣蛋鬼双人组？‘商业帝国’？怎么，你们的‘帝国’是建立在让费尔奇暴跳如雷的基础上，还是建立在让庞弗雷夫人医疗储备耗尽的伟大事业上？”他显然听说过也亲身经历过这对兄弟的“丰功伟绩”。
“我们那是创新性实践！”弗雷德梗着脖子反驳。
塞巴斯蒂安没说话，死死盯着安格斯等他做决定。
安格斯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当然会和他一起走。然后和韦斯莱兄弟解释塞巴斯蒂安是真有急事。
“嘿？”这下轮到塞巴斯蒂安震惊了，“你们俩真以为我在开玩笑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难道不是？”
你个老不正经的，以前天天拿这种事给他们开玩笑，谁能想到他这次是真的。
安格斯被三个人无语到了，他直起身，恢复了教授的姿态，对韦斯莱兄弟说：“周三晚上七点之后来办公室找我。”
两兄弟对他点点头算是确认约定，然后安格斯迅速收拾了一下讲台上的东西，快步走向塞巴斯蒂安。“带路吧。边走边说，什么进展？”
两人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留下弗雷德和乔治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啧啧。
“哇，‘决斗俱乐部部长’好了不得。”弗雷德抱起手臂，模仿着塞巴斯蒂安刚才那副自信的样子，“还不是得靠我们教授指点？”
“就是，”乔治附和，摸着下巴，眼神却灵活地转动起来，“不过……你说，萨鲁教授那么着急，到底什么事？”
“肯定不是决斗俱乐部选新靶子那么无聊。”乔治眯起眼睛，“我打赌，跟最近那些‘怪事’，还有格林教授受的伤有关，还有那些黑影。”
弗雷德的眼睛也亮了：“有可能！如果教授他们真的在秘密研究对付那些东西的办法……那我们《指南》里如果能加入点‘内幕消息’或者‘前瞻性技巧’，岂不是更能赚钱？而且还能帮助更多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刚才的不快瞬间被更大的“商机”猜想冲淡了。也许，周三晚上的会面，能挖出比防御术窍门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
安格斯和塞巴斯蒂安并肩快步穿过城堡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石壁间回荡。下午的斜阳透过高窗，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倾斜的光斑，空气里飘浮着细微的尘埃。
“现在可以说了吧？”安格斯低声问，目光警惕地扫过偶尔经过的画像和空荡荡的拐角，“某件事？具体是什么事？你又发现了什么？”
塞巴斯蒂安脚步不停，带着他拐向通往地牢的楼梯，声音压得更低，但语气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和奥米尼斯有关！弃寻找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其他遗产，想完成他姑姑那未尽的遗愿吧？”
安格斯心里一动，点了点头：“我记得。但这和地窖、和你的‘急事’有什么关系？”
奥米尼斯对家族历史的态度复杂而矛盾，既有责任感，又深恶痛绝其中的黑暗，探寻萨拉查遗产更多是为了某种了结或赎罪，而非继承。
“嘿嘿，”塞巴斯蒂安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得意，“你猜他最近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安格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不猜。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我才没兴趣玩猜来猜去的游戏。”
“啧，没劲。”塞巴斯蒂安撇撇嘴，随即又挑起眉毛，“我这不是觉得，以你对霍格沃茨那些犄角旮旯的熟悉程度，肯定能猜出个不错的答案嘛。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岁月太久远，你老人家真的忘了？”
“激将法？”安格斯哼了一声，脚步踏下螺旋楼梯，斯莱特林地牢特有的阴凉湿气扑面而来，“省省吧。直说，到底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见安格斯真的不吃这套，只好收起那点玩闹心思，正色道：“好吧好吧。你还记得……我们当年，嗯，你当年经历过的，四位守护者的试炼吗？”
安格斯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已经是他们五年级时的旧事了，各种解谜闯关，还有躲避“死神”。那些考验心性与能力的关卡……“我记得。”他声音平稳，“然后呢？这和你说的发现有什么关系？”
塞巴斯蒂安眼睛更亮了，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重大秘密的语调：“奥米尼斯发现，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在两间级长休息室中间的那个巨大的斯莱特林雕像，
“就是那个要上好长一段台阶才能到的那个雕像后面——有一条密道，竟然能从湖底通到禁林！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魔法，但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斯莱特林留给后代的‘试炼’呢！”
安格斯皱起了眉头。“密道？”他回忆着那个地方，“我记得那里。但里面只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宝箱，藏了些小东西而已，根本没什么密道啊。”他当年仔细探索过，很确定。
而且斯莱特林的试炼？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最开始涉及到他本人是需要互用钻心咒，后来涉及到他的得意学生又要用到夺魂咒，那现在是不是还要互用杀戮咒啊？
但塞巴斯蒂安可没想那么多，反而听他这话，嘴角咧开一个笑容：“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斯莱特林的密道，那肯定只能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打开。虽然某个自诩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家伙不在，”
他指的是伏地魔，“但我们身边不还有一位不想做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吗？”
安格斯立刻明白了。奥米尼斯是现在还存活的斯莱特林直系后裔之一，尽管他厌恶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
“所以奥米尼斯触发了入口？”安格斯问，加快了脚步。他们已经下了楼梯，正沿着一条昏暗的、挂着潮湿火把的地牢走廊向前。空气里弥漫着魔药材料、陈年木材和石头的气味。
“对，他昨晚发现的。”塞巴斯蒂安点头，脚步更快了，他们已经来到了通往当年斯莱特林书房的位置，
“他本来只是在研究雕像上的铭文和魔法纹路，结果他无意间念了出来，是蛇语，然后雕像后面就开了一条缝。我们进去看了看，走了一段，路太长，还没到头，但方向确实是往禁林去的。而且……”
他“停下”脚步，他们已经站在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附近的一条僻静走廊里。塞巴斯蒂安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凑近安格斯，声音压得更低：“而且，通道里的魔法痕迹很古老，但……最近有被扰动过的迹象。不是我们，也不是奥米尼斯。更早一点，大概……就这一两个月内。”
安格斯的眼神锐利起来。“里德尔？”他立刻想到。承人才能打开的密道，汤姆·里德尔无疑符合条件。
“有可能。”塞巴斯蒂安表情严肃起来，“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反正一定和汤姆·里德尔有关，或许他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关键是，奥米尼斯在通道里感觉到了一些……残留的、很不舒服的黑暗气息。和你描述过的那些‘黑影’的感觉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更……混杂。”
这个消息让安格斯彻底重视起来。一条只有斯莱特林继承人能打开的，连接城堡和禁林的古老密道，近期有被使用的迹象，还残留着可能与黑影相关的黑暗气息？
“奥米尼斯现在在哪？”安格斯问。
“就在雕像那儿等着呢，他说要再看看那些铭文。”塞巴斯蒂安说着，已经走到了那面光秃秃的石墙前——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口令是‘纯血’，今天刚换的。”他对着石墙说。
蛇门出现，露出后面灯火昏暗的公共休息室入口玄关。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还在礼堂吃饭或者在外面活动，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在燃烧，映照着绿色和银色的装饰，投下晃动的影子。
塞巴斯蒂安带着安格斯快步穿过休息室，绕过那些低矮的沙发和茶几，径直走向深处那两间级长休息室中间的区域。
一段宽阔的石阶向上延伸，尽头就是那座巨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雕像。雕像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威严，甚至有些阴森。
奥米尼斯正站在雕像基座旁，微微仰着头，注视着雕像的面容。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
“安格斯。”奥米尼斯招呼道，他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神情专注。
“听说你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安格斯走到他身边，抬头看向雕像。这座雕像他见过无数次，但此刻再看，总觉得那石刻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是塞巴斯蒂安说得太夸张了。”奥米尼斯平静地说，但他微微收紧的手指泄露了他的紧张，“不过……这条密道确实存在，而且很不寻常。我能感觉到上面有非常古老的家族魔法，只有特定的血脉才能触发。我……我只是碰巧。”
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显然对依靠“冈特”这个姓氏打开密道心情矛盾。
上次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可是差点死在了斯莱特林的“算计”下。直到现在，奥米尼斯每当想起，还是会觉得后悔。
“通道里的情况呢？”安格斯问，目光扫过雕像背面。那里看起来依然是坚实的石头，没有任何缝隙。
奥米尼斯转向雕像，伸出魔杖，低声念了一句什么。杖尖轻轻点在雕像背部的某个不起眼的蛇形纹路上。绿色的微光一闪而过，石头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接着，一条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雕像和墙壁之间，里面黑黢黢的，透出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
“就是这里。”奥米尼斯说，“我和塞巴斯蒂安进去走了大概十分钟。通道很直，微微向上倾斜，通道越走越宽。墙壁是古老的石块，上面有蛇形的浮雕和……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空气很湿，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应该是在湖底穿行。我们没走到头，但方向确实是朝着禁林。”
他顿了顿，看向安格斯：“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一些残留的魔法波动。很黑暗，很……贪婪。有点像那些黑影，但又夹杂着别的……更熟悉的黑魔法味道。”他犹豫了一下，“……冈特家族的黑魔法遗物，有时候会有类似的气息。”
安格斯走近那条缝隙，仔细感受着里面涌出的气息。潮湿，阴冷，还有一种……空洞感。就像有什么东西曾经在这里，把周围的生机都吸走了，只留下干涸的痕迹。
“里德尔的气息，他派了什么东西来过。”安格斯肯定地说：“他大概想要走到尽头，但没能走到。
塞巴斯蒂安走到他旁边，看着黑乎乎的通道口：“所以……你怎么看出来的？”
安格斯白他一眼，“这里是霍格沃茨，霍格沃茨又是古代魔法的产物，而我能看到古代魔法的痕迹，这不难理解吧？”
说着，他再次望向通道内部，“前面的大部分都没有了古代魔法痕迹，代表被某些东西给吃完了。但我却能看到通道后面的闪光……”
塞巴斯蒂安插嘴道：“闪光就是古代魔法的痕迹？”
安格斯点头，“没错，而且这段路的古代魔法非常的充沛……难道斯莱特林也和古代魔法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