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失踪??(1 / 1)

安格斯回到女贞路六号时,夜色已深。屋内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他看见奥米尼斯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脸上带着一种这几个月都比较罕见的忧虑。

安格斯放下随身的东西,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白子葡萄酒和两个杯子。他倒了两指高的微黄色液体,将其中一杯递给奥米尼斯,自己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

“怎么了?”安格斯抿了一口酒,直接问道,“你看起来像是刚从夏普教授那里收到魔药课成绩,难道是塞巴斯蒂安又惹什么麻烦了?”

奥米尼斯接过酒杯,但没有喝。他抬起头,灰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没错,是塞巴斯蒂安,”他确认道,声音有些低沉,“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安格斯。非常不对劲。”

奥米尼斯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他之前不是说是从所谓的‘家’的废墟里带回了一本笔记吗?他说那是他父母的遗物,所以一直在研究。但我今天仔细看了,那上面的痕迹……很古老,而且字迹风格阴郁,绝不像是萨鲁夫妇会用的笔迹。”

奥米尼斯看向安格斯,眼中有些不确定:“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回了费德罗特那边的废墟,他回答得很肯定,甚至提到了克罗夫特海岸和马伦威姆湖——你知道,那是我们小时候认识的地方,当然,那可能是他为了让我相信而撒的谎……”

安格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提到的那些是对的,而他离开的时间也是对的,没有时间先去克罗夫特再去别的地方。这让我当时稍微放心了点。”

奥米尼斯又皱起眉,“但他研究那本笔记时的样子……有点狂热,让我联想到了他当年研究遗物的时候。他甚至还提到了你复活雷古勒斯的事情。”

安格斯挑眉,放下了酒杯,神情认真起来。

奥米尼斯继续说道:“他说,你能把阴尸变回活人,能做到的肯定更多。他认为即使是死去几十年、上百年的人,也有可能……‘回来’。”

“他想要复活谁?”安格斯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安妮?还是他的父母?”

“我不知道他具体想针对谁,”奥米尼斯摇头,语气带着挫败感,“但他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塞巴说‘不是我想要他——当然这个‘他’指的是你,做什么,而是我能够做什么’。

“安格斯,所以我担心……我担心他找到的那本笔记,根本不是什么他父母的遗物,而是别的更危险的东西。他可能被误导了,或者在计划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安格斯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酒杯壁。“你看清那笔记封皮或者内页有什么特征吗?任何标志、符号,或者你感觉到的魔法气息?”

奥米尼斯努力回忆着:“符号……似乎有一个很模糊的、像是缠绕的藤蔓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印记,在封皮的右下角,而且以前似乎见过类似的。

然后是气息,我的魔杖有感觉到上面的魔法气息,但是气息……很古老,非常古老,而且带着一种……我不喜欢的冰冷感觉。不像是常见的黑魔法物品那种暴戾,更像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固执的黑暗?”

“缠绕的‘藤蔓’……”安格斯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紧锁起。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大概是在思考那个图案应该会是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看向奥米尼斯,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奥米,”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塞巴斯蒂安骗了你。他去的可能是克罗夫特没错,但绝对不是他曾经的家。

“如果那笔记上有疑似代表‘缠绕藤蔓’的印记,带着那种古老又冰冷的魔法气息……那很可能是伊西多拉的东西。”

“伊西多拉?”奥米尼斯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又陌生,一瞬间根本没想起来是谁。

“她是一个生活在都铎王朝时期的古代魔法继承者,就像我一样。”安格斯解释道,语气凝重,“但她是一个……试图用极端方式封存情感的巫师。她的研究和遗物极其危险,尤其是对像塞巴斯蒂安这样……心有执念的人来说。”

安格斯看向奥米尼斯,眼中布满警觉:“他提到复活百年的死者,这绝对不是偶然。伊西多拉最后疯狂研究的领域,某种意义上也和这个也联系得上。那本笔记,如果真是她的遗物,就是很危险的导火索。”

奥米尼斯的心沉了下去:“那我们该怎么办?”

“笔记本在哪里?塞巴现在人在哪里?”安格斯立刻问道。

“笔记本应该还在他房间,或者在他身上随身带着。而他早就上楼了,说是累了要休息。”奥米尼斯顿了顿,“也就是说他和笔记本待在一起”

“休息?”安格斯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走,我们去看看。希望还来得及在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之前拦住他。”

两人放下酒杯,迅速而安静地走上楼梯,老旧的木制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壁灯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他们被拉长的影子,随着他们的上升而移动。

他们来到塞巴斯蒂安的房门前。安格斯没有敲门,直接拧动了门把手——门没有锁。

房门无声地滑开。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从洞开的窗户涌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银白。

“等等,什么??”奥米尼斯进门后不可置信。

屋里窗户大开着,夜晚的微风吹拂进来,轻轻掀动着那薄薄的浅色窗帘。窗帘像幽灵的翅膀,一下,又一下,缓慢地起伏飘动,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律。

安格斯来到书桌前,月光照亮了书桌,上面空荡荡的,那本至关重要,可能带着不祥气息的笔记本不见了踪影,显然是被它现在的使用者带走了。面上只留下一点未曾收拾干净的灰尘痕迹,显示那里曾长久地放置过某样东西。

而塞巴斯蒂安的床铺整理得出乎意料的整齐,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动窗帘的细微声响,以及他们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塞巴斯蒂安人不见了。

奥米尼斯站在门口,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他灰绿色的眼睛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最终落在那个敞开着,好像在无声邀请着什么的窗户上。

安格斯这次走到房间中央,环顾四周,他的目光锐利,最后也定格在那飘动的窗帘和窗外的夜色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危险正在凝聚。

晚风继续撩动着纱帘,安格斯看了眼一脸不安的奥米尼斯,二话不说,抓住他就直接幻影移形回到了格林庄园。然后拉着他径直冲向迪尔梅德通常待着的那个小书房,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他。

“迪尔!”安格斯语气飞快,带着某种命令口吻,“我需要你用你那套…的‘方法’,立刻给我找出塞巴斯蒂安现在在哪儿。”

迪尔梅德从一本厚重的古籍中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了看难得有些焦急的安格斯和忧心忡忡的奥米尼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找不到。”

“什么?”安格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找不到?你那像变态跟踪狂一样的能力呢?你不是对什么都了如指掌吗?”

迪尔梅德合上书,站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安格斯,语气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那我问你,你觉得那种事很光彩吗?我做这么不光彩的事,既然都已经被当事人发现了,”他意指安格斯之前的斥责,“那我当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落在安格斯身上,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我现在顶多……只盯着你。”

安格斯被他这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狠狠地瞪了迪尔梅德一眼,从牙缝里低声挤出一句:“真是有病。”

奥米尼斯看着这两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能陷入这种诡异的对峙,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安格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

然后又转向迪尔梅德,“迪尔,塞巴斯蒂安他拿走了一本非常危险的笔记,我们担心他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拜托你,如果你有办法,希望能帮帮我们。”

迪尔哇哦了一声,“那么讨厌我的奥米尼斯还真的是难得对我展现出这种这种表情和语气哦。”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带着点笑意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

“看来你们遇到了点小麻烦?需要帮忙找迷路的小朋友吗?”

格林德沃斜倚在门框上,异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好像没看见房间里紧张的气氛,慢悠悠地开口:“需要我帮忙解决这个小麻烦吗?”

没等安格斯或奥米尼斯回答,他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塞巴斯蒂安·萨鲁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在我的预见里,他可没出什么……嗯,不可挽回的问题。”

迪尔梅德立刻皱起眉,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你怎么能保证?你的预言难道还能精细到这种程度?我以为你只能预见那些比较宏大的场面,比如麻瓜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而且,我记得你的预言视野里,似乎从没清晰出现过他们三个相关的部分,倒不如说你根本没做。”

格林德沃轻轻笑了一声,似乎很享受这种质疑。

“谁说我的预言只能看见那些宏大叙事了?”他摊了摊手,姿态随意,“就算是一幅巨大的挂毯,也得由无数细小的丝线编织而成。我看见了挂毯的某个角落,自然也能分辨出构成那片图案的几根关键丝线的颜色和走向。

“至于他们三个……”他目光扫过安格斯和奥米尼斯,“以前看不清,不代表现在也看不清。视野总是在变化的,亲爱的迪尔。”

安格斯似乎对这场关于预言精确度的争论感到很不耐烦,他抱起手臂迅速接过迪尔梅德的话头:“哦,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你总能自圆其说。”

“嘿!安格斯!”奥米尼斯立刻不满地瞪向他,“现在不是随便应付的时候!我们在谈论塞巴斯蒂安的安全,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安格斯被奥米尼斯难得严厉的语气说得收敛了些,他耸了耸肩,但眼神依旧带着对格林德沃话语的保留态度。显然,他并不完全相信这位前任最强黑巫师的保证,尤其是在涉及他朋友安危的事情上。

“呃……等等,我们还是来说点别的,”迪尔梅德打断了关于预言可靠性的争论,转向奥米尼斯,问出了更实际的问题,“我问你,塞巴斯蒂安的那本笔记,他具体说是从哪里找到的?”

奥米尼斯立刻回答:“他说是从他父母家的废墟里找到的。”

安格斯在一旁抱着手臂补充道:“但他很可能撒了谎。不过,地点应该都在克罗夫特郡范围内。”

格林德沃闻言,轻轻拍了拍手,语气笃定:“那就没问题了。你们的好朋友,十有八九就在克罗夫特郡的某个角落。”

“这怎么可能?”奥米尼斯反驳道,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塞巴斯蒂安又不傻。正相反,他很聪明!如果他真的去了克罗夫特郡藏身,那不就等于直接告诉我们他的位置,让我们去抓他吗?这太明显了,他说不定就是故意误导我们这样想,其实人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安格斯听到这话,反而露出了一个“这就好办了”的表情。“哦,那没问题了,”他语气轻松起来,“这样的话事情反而简单。我恰好在克罗夫特郡有一位……嗯,目前势力正盛的‘下属’。”

在奥米尼斯和迪尔梅德困惑的目光中,安格斯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双面镜。他对着镜面低声呼唤了一个名字。

镜面很快荡漾起来,浮现出芙瑞妮希娅·塞尔温的面容。她似乎正坐在自己豪华卧室的梳妆台前,容光焕发,状态极佳。

“哦!我亲爱的猫头鹰先生!”芙瑞妮希娅热情地打招呼,随即狡黠地眨了眨眼,“你该不会是又来找埃里克的吧?真不巧,他还没睡醒呢。”

安格斯注意到她对莫特莱克的称呼从以前的“莫特莱克”变成了更亲密的“埃里克”,他挑了挑眉,但此刻没心思八卦,直接切入正题:“不,我找你。需要你帮我在克罗夫特郡找个人,立刻,要快。”

“找人?”芙瑞妮希娅立刻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一种猎手般的敏锐表情,“啊,找人可是我的专长!要知道,我父亲藏在外面的那几位情妇,可全都是我亲自一个个找出来的。”她语气里带着点自豪,随即干脆利落地问,“好了,你要找什么人?有画像或者照片吗?”

安格斯摸了摸外套里面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之前在麻瓜界拍的合照——照片里,安格斯、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嬉笑着,背景是一个普通的公园。

照片是静止的,并不像是魔法界的照片那样,里面的人物会微微动作。他指了指照片上那个笑容张扬、一头深色头发的少年。

芙瑞妮希娅仔细看了看照片上塞巴斯蒂安的脸,特别是那头显眼的深色卷发和五官特征,她点了点头,

“特征很明显。深色卷发,脸上有雀斑,长得也不错,挺可爱的……放心,只要他还在克罗夫特郡,就算他躲在地精洞里,我也能把他挖出来。”她说着,朝镜外挥了挥手,似乎立刻就要召集人手,“等我消息,很快。”

镜面暗了下去。安格斯收起双面镜,看向奥米尼斯和迪尔梅德:“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在挖人隐私和调动人手这方面,我们的塞尔温女士……效率一向惊人。”

紧接着,他又转向奥米尼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继续分析道:“奥米,除了克罗夫特郡,我们再想想。如果真按你推测的,他故意把线索指向克罗夫特郡,是为了把我们引开……那么,按照这种思路,他真正会选择藏身的地方,恰恰应该是我们认为他最不可能回去、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

奥米尼斯皱起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被更深的忧虑覆盖。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发紧:“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去了……他最厌恶、或者说最痛恨的地方?那个我们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再靠近的地方。”

就在这时,旁边的迪尔梅德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

安格斯和奥米尼斯同时看向他。于是看到迪尔梅德脸上带着一种了然、甚至有点故意卖弄的神情,慢悠悠地开口:

“我想,选项并不多。要么,是他位于费德罗特的那个、充满压抑回忆的‘家’;要么……”他故意顿了顿,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故意转向安格斯,“就是那个让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同时埋葬了他最后希望的地下墓穴……我说得对吗?”

安格斯立刻用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狠狠瞪向迪尔梅德,似乎是对他的某句话感到了极度不满。

奥米尼斯则猛地吸了一口气,他转向安格斯,脸上混合着震惊、生气和难以置信,然后指着迪尔梅德脱口而出:“不是——!他真就什么都知道?连这个他都知道??那我请问我们还有隐私可言吗?”

安格斯瞥了一眼仍处于震惊和气愤中的奥米尼斯,迅速找了个借口:“奥米,这样吧,你三楼客厅的壁炉那边看看,我记得塞巴之前好像在那里放过一些关于古代魔文的资料,也许里面有关于那本笔记的线索。”

奥米尼斯虽然现在既生气又无语,但因为塞巴斯蒂安消失的忧心和寻找他的紧迫感压倒了一切,他看了一眼安格斯,又瞪了迪尔梅德一眼,最终还是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而格林德沃,他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不过原因嘛,大概是觉得这场面过于“家庭伦理”而无趣,或许是去找那位正在“休病假”的米迪尔,践行他那套“面对上司的刁难,要么彻底取代要么你就闭嘴”的“安慰”去了。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安格斯和迪尔梅德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安格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迪尔梅德,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在对方身上剜出几个洞。

迪尔梅德在他的注视下并没有退缩,反而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平静:“要不要换个更隐蔽点的地方?我估计,再过不了几分钟,我们亲爱的母亲大人就要端着点心进来了。”

安格斯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弧度,言简意赅:“地下室。”

他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稳,黑袍下摆在身后划出弧度。迪尔梅德默不作声地跟上。

格林庄园的地下室宽敞而阴凉,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籍和魔药材料混合的淡淡气味。安格斯先一步踏入,迪尔梅德紧随其后。

就在迪尔梅德回身关上厚重木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正准备转身的瞬间——

安格斯动了。

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他猛地伸手,一把狠狠揪住迪尔梅德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将迪尔整个人扔向角落里那张蒙着布的旧沙发。

迪尔梅德猝不及防,后背撞进柔软的靠垫里,发出一声闷响。

几乎在同一时刻,安格斯的右腿抬起,靴底重重地踩在迪尔大腿侧的沙发面上,陷下一个深深的凹痕。他身体前倾,借着揪住衣领的手将迪尔死死固定在原地。

“安格斯、埃里克、或者是迪尔梅德……我不管你换多少个名字,披上多少层皮囊,你都给我记住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揪着衣领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勒得迪尔呼吸微微一窒。

“不要、再、暗示、任何、你不该说出口的事。”

安格斯的眼神锐利,另一只手揪着迪尔梅德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而不能避开视线。

“我不计较你一直以来的监视,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纵容。”他微微眯起眼,“你如果再敢向奥米尼斯,或者塞巴斯蒂安,暗示任何你不该说出口的事——”

安格斯刻意停顿了一下,“我就让你知道,我之前说的话,从来不是开玩笑。我会杀了你。一定会的。”

迪尔被这样压制着,领口勒得呼吸不畅,却突然扯开嘴角笑了起来,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扭曲。“看来对你而言,”他的声音因领子压迫而有些沙哑,“他们两个真的很重要,不是吗?”他盯着安格斯近在咫尺的眼睛,“你不是一直觉得,多余的感情是拖累你的麻烦吗?他们又算什么?”

安格斯盯着他看了几秒,猛地松开了揪着他领子和头发的手,但踩在他腿侧的脚依旧施加着压力。

他直起身,胳膊撑在右腿上,身体微微前倾。他看着迪尔,语气冰冷:“他们不是多余的。”他顿了顿,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探究,“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看起来那么讨厌他们,当初为什么会把他们带到我身边?”

迪尔大口吸了几口气,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控制不住地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甚至呛得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想要杀了他们的?”他抬起眼,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不,我已经杀过塞巴斯蒂安一次了,这个……你们都知道,不是吗?”

他止住咳嗽,喘了口气,灰蓝色的眼睛死死锁住安格斯,抛出更恶毒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两个都那么在意对方,你们信任彼此。

“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那些为了达到目的,在某人身上使用并不那么光彩的手段——他们会怎么想你?会原谅你这个‘好朋友’吗?或者说你……”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拖着令人厌恶的长腔,“你这个不允许自己计划出错、不接受自己人生有任何污点的完美主义者……会为了封口,杀了他们吗?”

面对这连番的诛心之问,安格斯脸上非但没有怒气,反而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和微笑。这笑容与他此刻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形成了诡异反差。

“你还是这样,”安格斯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总把自己当做所有可能性的鉴定标准,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被逼到墙角就只剩下杀戮这一条路。”

他的笑容加深,蓝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自信。

“但我不是你,迪尔。我没有你那么……无用。”他吐出最后那个词,“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和失败,你没有选择去解决问题,而是只会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杀人来逃避。真是……可悲极了。”

“我不需要你来怜悯!”迪尔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要害,脸上伪装的从容瞬间碎裂,浮现出真实的怒气,他猛地挣扎了一下,却被安格斯抬手推了回去,并稳稳压住。

迪尔试着挣脱但没什么效果,于是只好认清现实。但身体认清现实了,他的嘴可不会。迪尔盯着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安格斯,你一直都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没错,”安格斯笑眯眯地承认了,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张扬,“我就是个混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迪尔气急败坏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补充道,“但我是个讨人喜欢的混蛋,对吧?”

他故意又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迪尔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声说:

“甚至……就连你,也喜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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