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转头对贴身侍女说:“去把李侧妃叫来。”
锦婳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做声。
不一会,那位李侧妃身后带着个丫鬟就站在了太子妃身前。
许是冷宫消息闭塞,太子妃此刻还有些拎不清形势,她依旧高傲的说:“太子是我们的夫君,也是你我的依靠,如今吃食、药品都要靠侍卫带进来,身上有多少值钱的东西,就都拿出来吧。”
谁知这位李侧妃压根儿就不买她的帐:“事到如今您还当自己是太子妃娘娘?我呸!”
“我父亲检举太子有功,我只是暂时在这冷宫之中,不过多时,我父亲自会派人来敲锣打鼓的将我接出去!”
“至于你……呵呵!就陪着废太子在这冷宫里慢慢熬吧!”
“不过,这冷宫里也是你最后的好日子了,佟素云!我看够了你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态,真让人恶心!希望你早日死在流放的路上才是!”
太子妃气的本就白淅的小脸此刻更是惨白无比。
可她只能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另一手颤斗的指着那位李侧妃:“你……你!竟然连自己的夫君都谋害!”
那位李侧妃笑的更加妖艳:“那废太子何时是我夫君了?自成亲以来他从未与我圆房过!都是你,佟素云!害我被全府上下取笑,我就是要毁了你!”
两位主子闹的正凶,锦婳见这两位也是实在指望不上,便偷偷的退了出去。
到了太子的住处,里面有轻轻隐忍的声音,锦婳把头探进去,是谢威在给废太子擦金创药。
太子的头依旧是朝着床里的,锦婳只能看到他因为极度隐忍而颤斗的背脊,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谢威见锦婳在门口探头探脑,欲言又止,清冷的问:“饭可做好了?”
锦婳进了门,把侍卫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学了一遍。
谢威手上的动作没停,眉头却微皱。
然后谢威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金疙瘩递给锦婳。
“省着点用,来冷宫太过仓促,太子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没带来。”
锦婳接过金疙瘩,用手轻轻掂了掂,沉得很:“奴婢会省着用的。”
说完锦婳看了眼废太子,应是不烧了,伤口的炎症还没消,得想办法弄些药来才是。
锦婳在小厨房找了一个破旧的小铁锅,把金疙瘩融了,分成了几份。
那侍卫贪得无厌,得分几次给他才好。
锦婳将其中一块金疙瘩递给那门口的侍卫:“大哥,麻烦您带着吃食进来,米面油、菜、蛋这里什么都没有,最好还能带些治疔外伤的药来,多谢大哥了。”
那侍卫接过金子,嘴角藏不住的笑,拿牙咬了一下,是金子没错!
“回去等着吧!带回来我喊你。”
锦婳继续陪着笑脸:“还劳烦大哥快些,里面的主子早就饿了。”
那侍卫刚得了金子,正在兴头上,敷衍了锦婳几句:“知道了,知道了!”
那侍卫拿了金子倒也办事,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小厨房喊锦婳。
“给,这是六个鸡蛋,还有些米面,肉和角瓜,只能弄来这些,还是和我关系要好的厨子偷拿出来的。”
那侍卫把东西递给锦婳,锦婳陪着笑脸接下,不知要在这冷宫里住上多久,以后的吃食恐怕都要靠这个侍卫了。
“多谢大哥,我赶紧去给主子们烧菜了。”
说完锦婳进了小厨房,她割了一小块猪肉,剩下的小心翼翼的吊起来挂在墙上。
然后抓了一把大米下锅,添了些水熬粥,把猪肉焯水剁成沫,下在粥里,再撒上一些盐调味,如今条件有限,只能糊弄着做熟便是了。
锦婳又抓了一把面,朝里打了一个鸡蛋,角瓜剁碎掺和在面里,下锅摊成小饼。
小厨房忙活的炊烟袅袅,不一会就飘出了香味。
锦婳做饭的功夫,李侧妃果真被她的家人给接走了,现在冷宫里也只剩下她、废太子、谢威、太子妃和她的侍女锦心。
锦婳熬了一夜饿坏了,囫囵的喝了几口粥,吃了一张热乎的鸡蛋饼,保命要紧,此刻她也管不得什么主子奴才的了。
锦婳把剩下的吃食分成两份,各两碗粥,两张饼。
她点送到了废太子屋里,太子还在昏睡,谢威守在床边。
锦婳听见谢威哄孩童一般的在床边耐心哄着:“殿下,多少喝口粥,不然如何熬的过去?别让那些陷害您的人得了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您好了,奴才陪着您一个一个去算帐!”
那床上的人果然有了动静,将头侧了过来,那表情隐忍又痛苦,他就着谢威的手咕嘟咕嘟将粥喝下大半碗。
然后锦婳听见他轻声说:“谢威,我恐怕站不起来了。”
多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却落得如此这般田地,锦婳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殿下……”谢威一阵哽咽。
“奴才不会让您有事的,等我们出了宫,奴才就背着您去看大夫,一定医的好您的!”
床上的人声音轻的如飘摇的落叶:“可是我的腿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听到这,锦婳悄悄退了出去,她还要给太子妃那送吃食。
刚端进太子妃屋里,就看见太子妃坐在桌前嘤嘤哭着,锦心在一旁劝着擦着眼泪。
锦婳心想,这太子妃是个不拿事儿的!
锦婳把吃食放在桌上,刚转身要走,就听那锦心说:“今日就给太子妃吃这些?”
锦婳回头看了看锦心:“这些还是侍卫收了好处才肯带进来的,有人有心要将我们饿死在这,这顿吃了,下顿还不一定有得吃。”
太子妃听了,哭的更来劲了。
锦婳听的有些烦了,蹙了蹙眉说:“太子妃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物件还是拿出来的好,多换些吃食,即便是流放的路上也饿不死。”
听到流放,太子妃哭的简直要晕厥过去了。
锦婳摇摇头,无奈的转身走了,她一夜没睡,得补觉了。
冷宫里的房间就那么几间,本来没有她的住处,如今李侧妃被接走了,正好她可以睡那间。
进了屋,锦婳蒙上大被,到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