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铃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端木燕微微皱眉,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沙哑、带着某种亢奋和神经质的男声,语调起伏很大,听着就让人不太舒服:
“喂?是端木燕,端木大侦探吗?”
“我是。你哪位?”端木燕的语气带着警惕。
“我?嘿嘿……你可以叫我阿爆。”
对方发出低哑的笑声,仿佛这个名字是什么了不起的荣耀。
“阿爆?”端木燕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有什么事?”
“什么事?”阿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兴奋。
“我就是想问问你,端木大侦探,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死鬼老爸端木谷尚,在嗝屁之前,到底在忙活些什么‘伟大’的调查啊?嗯?”
端木燕的心脏猛地一缩!父亲的名字从这个陌生而诡异的男人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亵渎和挑衅的味道。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哈哈哈!”阿爆在电话那头疯狂地笑了起来。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爆炸的艺术!感受一下那种极致的热烈和绚烂!嘭!!!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模拟爆炸的癫狂大笑,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端木燕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色阴沉得可怕。父亲……爆炸……这个叫阿爆的疯子!
“端木,怎么了?谁的电话?”马阔海察觉到端木燕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马灵灵也担忧地看着他。
端木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手机收起,沉声道:“一个疯子。自称阿爆,提到了我父亲,还说……要让我感受爆炸的艺术。”
“阿爆?爆炸?”马阔海眉头紧锁,“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是新的欧克瑟?还是……”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三人心头。
……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
经过一夜的沉淀,虽然阿爆的电话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但拉面馆内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不少。
为了缓和关系,也为了兑现昨晚“比比烧烤”的戏言,马阔海直接在拉面馆后院支起了烧烤架,煞有介事地当起了主厨。
石磊也被马灵灵一个电话叫了过来,美其名曰“鉴证端木燕和马阔海烧烤技艺的终极对决”,实则也是想让他这个警察朋友帮忙分析一下昨天那个诡异的电话。
后院里烟火缭绕,肉香四溢。
马阔海确实下了功夫,烤出来的肉串、鸡翅、韭菜等色泽诱人,香气扑鼻,连对食物颇为挑剔的端木燕尝过之后,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手艺比起以前那种“烤焦是常态,不熟是意外”的水平,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以啊,阔海!这水平,快赶上外面专业烧烤店了!”
石磊拿着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称赞道。
马灵灵也小口咬着一串烤香菇,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的笑意,偷偷瞄着旁边默默吃东西的端木燕。
端木燕虽然没说什么,但看他进食的速度,显然对马阔海的烧烤也是认可的。就在他拿起第二串烤鱿鱼,准备品尝时——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从不算太远的地方传来!地面甚至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后院里的四人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石磊手里的肉串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职业本能让他瞬间进入警戒状态:“是爆炸!这个方向……距离我们不超过一公里!”
端木燕的脸色瞬间冰寒!他想起了昨天那个电话!阿爆!爆炸的艺术!
“是那个阿爆!”他丢下烤串,语气森然。
马灵灵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近了端木燕一些。
“妈的!光天化日之下搞爆炸!疯了!”
石磊一边骂着,一边立刻拿出手机联系警局和消防。
“我立刻呼叫支援!端木,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端木燕已经如同猎豹般冲出了后院,来到拉面馆临街的一面。他目光锐利如刀,飞速扫视着周围可能适合观察爆炸地点,又便于隐藏和逃离的制高点。
马灵灵紧跟在他身后,心脏怦怦直跳,她也学着端木燕的样子四处张望,忽然,她指着马路对面一栋正在对外招商、尚未完全入驻的空置写字楼,惊呼道:“端木!你看那栋楼!楼顶!好像有个人影!”
端木燕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栋写字楼有二十多层高,楼顶边缘,在阳光的反射下,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凭栏远眺,似乎……正在欣赏不远处因为爆炸而升起的淡淡黑烟!
那种姿态,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和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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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阿爆!”端木燕几乎可以肯定!
他不再犹豫,对石磊喊了一句:“石警官,你处理现场!我去抓他!”说完,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对面大厦!
“端木!小心啊!”马灵灵在他身后焦急地喊道。
马阔海也放下烧烤夹,神色凝重地跟了上去:“我去帮他!”
端木燕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那栋空置大厦,无视了空旷大厅里零星的装修工人的惊愕目光,沿着消防楼梯狂奔而上!
二十多层楼,他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攀登,强大的体能和救父心切的怒火支撑着他。
当他猛地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刺眼的阳光迎面扑来时,他看到了那个身影。
一个穿着布满铆钉和破洞的黑色皮夹克、头发染成刺眼绿色并梳成鸡冠状、脸上带着神经质笑容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远处那缕尚未散尽的硝烟。
正是阿爆,他那非主流的打扮和癫狂的气质,与这严肃的写字楼顶格格不入。
“阿爆!”端木燕厉声喝道。
阿爆缓缓转过身,看到端木燕,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和扭曲的笑容,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哦?端木大侦探?这么快就找到我了?看来我给你的‘邀请函’,效果很不错嘛!怎么样,刚才那声‘问候’,够不够热烈?够不够艺术?”
“少废话!跟我回警局!”端木燕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
“回警局?哈哈哈!”阿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就凭你?一个只会玩火的侦探?你知不知道,爆炸才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直接、最充满力量的艺术!它能在一瞬间改变一切!毁灭,然后……重生!”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上的血管开始不自然地凸起,身体也微微膨胀起来。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端木燕不再废话,拿出拿瓦召唤器,就准备变身将其强行带走!
“想动手?那就来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钢铁壁垒!”
阿爆狂吼一声,体内那股属于炸弹客的暴戾和毁灭欲望彻底引动了丧暴病毒!
他的身体在刺眼的灰白色光芒中急剧膨胀、异变!皮肤转化为如同厚重钢铁般的银灰色,覆盖上层层叠叠、棱角分明的盔甲状外骨骼,充满了金属的厚重感和防御力!
背部脊椎位置,猛地刺出数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金属背刺,如同古代重甲步兵的旌旗!
头部被一个造型狰狞、如同全覆盖式骑士头盔的结构包裹,只露出一双闪烁着不祥绿色光芒的复眼!
整体造型,仿佛一个从古代战场走出的、被现代钢铁科技重新铸就的重甲战士!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防御力和压迫感!
正是盔甲欧克瑟!他双拳对撞,发出“铛”的一声金属轰鸣,沉闷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来吧,拿瓦!看看是你的火焰厉害,还是我的钢铁之躯更硬!”
端木燕眼神一凛,毫不畏惧!
“焰之拿瓦——吞噬猛焰的力量!合体!”
赤红色的火焰驱散了楼顶的寒意,拿瓦铠甲威严降临!熔麟刀直指盔甲欧克瑟!
“熔焰斩!”
端木燕率先发动攻击,火焰刀罡呼啸而出,狠狠劈在盔甲欧克瑟的胸膛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火焰四溅!然而,盔甲欧克瑟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胸口的盔甲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甚至连漆都没掉!其防御力之强,远超寻常欧克瑟!
“哈哈哈!没用的!你的攻击,就像是在给我挠痒痒!”盔甲欧克瑟发出沉闷的狂笑,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堡垒,一拳朝着拿瓦砸来!拳风呼啸,力量惊人!
拿瓦侧身闪避,熔麟刀回砍在对方的手臂上,再次爆出一团火花,依旧难以破防!
“熔焰螺旋拳!”端木燕贴近,螺旋火焰轰击对方腹部!
“嘭!”这一次,盔甲欧克瑟被震退了一步,腹部的盔甲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但瞬间就被涌动的病毒能量修复!它似乎只是吃痛,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该死的乌龟壳!”端木燕心中暗骂,这盔甲欧克瑟的防御力实在太变态了!他的常规攻击几乎无法奏效!
就在他思索对策,准备动用更强力量时,一个沙哑戏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啧啧啧,盔甲,看来你的皮确实够厚啊!连拿瓦都拿你没办法?”
只见楼顶水塔的阴影处,小丑比克那诡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现,幽蓝色的目镜闪烁着看戏的兴味,小丑锯齿棒扛在肩上。
“丑魔!”端木燕心中一沉。一个防御力变态的盔甲欧克瑟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一个诡异莫测的小丑比克!
“你来干什么?”盔甲欧克瑟似乎对小丑比克的到来也有些不满,闷声问道。
“当然是来看看热闹啊。”小丑比克怪笑一声,“顺便……帮李主任检验一下新玩具的成色。现在看来,防御力确实不错。不过,光挨打可不行,得有点反击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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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中的煽风点火意味明显。
盔甲欧克瑟被他一激,再加上久攻不下的烦躁,怒吼一声,攻势变得更加猛烈!双拳如同重锤,不断砸向拿瓦,同时背部的尖刺也微微亮起,似乎在酝酿某种攻击!
端木燕以一敌二,压力陡增!他既要应对盔甲欧克瑟势大力沉的猛攻,又要时刻提防小丑比克那神出鬼没的偷袭和混乱能量干扰!熔麟刀与盔甲碰撞之声不绝于耳,火焰虽能暂时逼退对方,却始终无法造成有效伤害,战斗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哈哈哈!拿瓦!你就这点本事吗?连我的防御都破不开,还想抓我?做你的美梦!”盔甲欧克瑟得意地咆哮,绿色的眼眸因为兴奋和占据上风,逐渐向猩红色转变。
小丑比克则在一旁如同最讨厌的苍蝇,不时发出沙哑的怪笑,用语言刺激着双方,偶尔掷出几颗混乱能量球骚扰拿瓦,让端木燕不胜其烦,却又无法摆脱。
就在端木燕久攻不下,考虑是否要不顾消耗强行使用“麒麟焦魔砍”尝试破防时——
“漩啸裂怪刺!”
一声清喝响起!数道高度压缩的螺旋水箭如同蓝色闪电,从楼梯口方向疾射而至,精准地打在盔甲欧克瑟的关节连接处和小丑比克脚下,逼得他们不得不暂时后退!
马阔海——茨纳米铠甲,及时赶到!他手持海啸弓,拦在了小丑比克面前,声音冰冷:“丑魔,你的对手,换人了!”
小李子看着突然加入战局的茨纳米,幽蓝的目镜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马阔海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了看虽然防御强悍但攻击手段相对单一、被拿瓦缠住的盔甲欧克瑟,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茨纳米和那边气息依旧强盛的拿瓦。
二对二,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甚至可能阴沟里翻船。
“啧,真是扫兴。”小丑比克沙哑地抱怨了一句,当机立断,对盔甲欧克瑟喊道:“盔甲!差不多了!李主任还要看数据呢!撤!”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几个起落便跃到了相邻建筑的楼顶,迅速远去。
盔甲欧克瑟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形势不利,它挡住拿瓦一记重劈,借力向后一跃,沉重的身躯落在天台边缘,猩红的眼眸瞪了端木燕和马阔海一眼,发出沉闷的低吼:“下次!下次一定炸飞你们!”
说完,它庞大的身躯直接从天台上一跃而下,重重砸在下方一辆废弃的汽车上,将车顶砸得凹陷下去,然后迈开沉重的步伐,撞开围墙,消失在复杂的街巷之中。
端木燕和马阔海解除变身,走到天台边缘,看着敌人消失的方向,脸色都不太好看。
“又让他们跑了!”端木燕不甘地一拳捶在栏杆上。这个新出现的盔甲欧克瑟,不仅防御力惊人,而且背后显然还有李笑愁和小李子在操控。
马阔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至少摸清了他的底细,防御力超强,但攻击方式似乎比较单一,而且脑子好像不太灵光,容易被煽动。下次做好准备,未必拿不下他。”
端木燕点了点头,但心中的凝重并未减少。阿爆,盔甲欧克瑟,爆炸艺术……还有那个提到了他父亲的诡异电话。他感觉,一张更加危险和疯狂的网,正在缓缓张开。而父亲死亡的真相,似乎也隐藏在这愈发浓重的迷雾之后。
他望向城市远方,目光坚定。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也为了终结这该死的欧克瑟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