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乌鸦的手即将触碰到钱箱的瞬间,备胎脸上那谄媚贪婪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狠厉和狡诈!
他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把黑星手枪,枪口直接顶在了乌鸦的额头上!
“嘿嘿,乌鸦兄弟,对不住了。”备胎狞笑着。
“这年头生意难做,哥哥我只好黑吃黑了!钱和钻石,我都要了!识相的,赶紧滚蛋!”
乌鸦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备胎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原本飘忽的眼神逐渐被一种极致的愤怒和屈辱所取代。
他辛辛苦苦冒着巨大风险偷来的钻石,竟然被人如此轻易地算计!
“你……你不讲规矩!”乌鸦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规矩?哈哈哈!”备胎猖狂地大笑,“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去死吧!”
他眼中凶光一闪,手指猛地扣向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鸦体内那股潜藏已久的暴戾能量,被这死亡的威胁和极致的愤怒彻底引爆!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类的尖啸,脸上青黑色的血管狰狞凸起,身体如同被无形之力拉扯般剧烈扭曲、膨胀!
皮肤迅速转化为哑光的漆黑,紧贴在他骤然变得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骨骼上。
头部异变,一顶仿佛由阴影凝聚而成的黑色高礼帽凭空出现,扣在头上,透着一股诡异的中世纪瘟医风格。
面部被一个造型扭曲、带有过滤阀的诡异鸟嘴面罩覆盖,只露出一双瞬间化为猩红色、闪烁着狡诈与疯狂光芒的眼眸。那鸟喙状的嘴部尖锐锋利,仿佛能轻易啄穿钢板。
他身着紧身的黑色战衣,上面布满暗紫色的、如同血管般的扭曲纹路。肩部和背部点缀着层层叠叠的暗紫色羽毛装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整体造型兼具了盗贼的隐秘感与怪物的狰狞感,身形纤细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凌厉气场。
正是乌鸦欧克瑟!
他的双手之中,两柄造型奇特的武器瞬间凝聚——夺命双镰!镰身弯曲如新月,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边缘锋利无比,镰柄长度适中,正适合其灵活的战斗风格。
“怪……怪物!”备胎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身吓得魂飞魄散,握枪的手剧烈颤抖,下意识地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然而乌鸦欧克瑟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左右晃动,带起道道残影,竟然将这几发子弹尽数避开!子弹打在后方废弃的车壳上,发出“铛铛”的闷响。
“鸟嘴啄击!”
乌鸦欧克瑟发出尖锐的嘶鸣,身形猛地前冲,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黑线!他右手的夺命镰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刺出,镰尖精准地啄在备胎持枪的手腕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备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腕瞬间被刺穿,手枪脱手飞出。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惊恐地看着如同死神般逼近的乌鸦欧克瑟,转身就想逃跑。
但乌鸦欧克瑟岂会放过他?左手的夺命镰刀顺势一挥,带着一道冰冷的弧光,狠狠劈在备胎的后背上!
“噗嗤!”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绽开,备胎惨叫着扑倒在地,剧痛和恐惧让他瞬间昏死过去。
乌鸦欧克瑟猩红的眼眸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备胎,又看了看掉落在不远处的钻石袋和钱箱,发出了一声得意而沙哑的怪笑。他弯腰捡起钻石袋塞入怀中,不再理会钱箱,身形一动,就欲振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一声清冷的喝声骤然响起!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如同疾风般掠过堆积的报废车顶,轻盈地落在空地中央,拦在了乌鸦欧克瑟的面前!
正是及时赶到的萧风!他看着眼前造型诡异、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乌鸦欧克瑟,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驮拏多召唤器。虽然初次实战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能履行职责的激动。
“偷窃财物,伤人潜逃!此路不通!飓之驮拏多——吞噬飓风的力量——合体!”
随着他清朗的吟唱,翠绿色的光芒瞬间爆发!磅礴而轻盈的风元素能量如同龙卷般汇聚,将他包裹!
光芒散去,通体亮绿与白色相间、线条流畅如风、胸口有着旋风核心的驮拏多铠甲,威严降临!手中,一柄造型独特、仿佛由气流凝聚而成的无影弩——飓影镖,已然在握!
“又一个铠甲?!”
乌鸦欧克瑟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烈的忌惮和凶戾取代。
他从这具陌生的铠甲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尤其是那萦绕周身的旋风之力,让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受到了无形的压制。
“把东西交出来,束手就擒!”萧风举起飓影镖,锁定对方。
“做梦!挡我者死!”
乌鸦欧克瑟尖啸一声,不再废话,身形猛地一晃,带出数道真假难辨的残影,如同群鸦扑食般,从不同方向冲向驮拏多!手中的夺命双镰划出道道致命的寒光,专攻驮拏多的关节和能量核心!
好快的速度!萧风心中微凛,不敢大意,立刻集中精神,催动驮拏多的力量!他脚下如同生风,身形飘忽不定,在乌鸦欧克瑟密集的镰刀攻击中穿梭闪避,手中的飓影镖不时点射而出,发射出凝聚风元素的能量箭矢,精准地拦截对方的攻击路线!
“叮叮当当!”能量箭矢与夺命双镰激烈碰撞,爆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四溅的能量火花。
驮拏多铠甲的速度确实惊人,萧风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风,动作比平时快了数倍不止。然而,他毕竟是初次实战,对铠甲的性能和战斗节奏的把握还非常生疏。
能量的调动、招式的衔接,都带着明显的滞涩感,无法将驮拏多那如风般自由无拘、又迅捷如电的特性完全发挥出来。
几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乌鸦欧克瑟刁钻的双钩攻击,萧风试图反击,飓影镖连续发射,但能量箭矢要么被对方灵活躲开,要么被夺命双镰格挡,难以造成有效伤害。
“鸟头爆弹击!”
乌鸦欧克瑟久攻不下,愈发焦躁,他猛地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胸前的鸟首状能量核心亮起刺目的红光!
他双手在胸前合拢,一颗高度压缩的、燃烧着暗红色能量的骷髅头形光弹瞬间凝聚,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索命乌鸦般射向驮拏多!
萧风一惊,下意识地将意能灌注飓影镖,一道更加凝实的风元素箭矢激射而出,与那骷髅头光弹在空中相撞!
“轰!”
两股能量剧烈冲突,发生爆炸,气流四散冲击,将周围一些轻质的废铁皮都掀飞起来!萧风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后退了两步,胸口一阵发闷。
而乌鸦欧克瑟则借着爆炸的掩护和反冲之力,身形如同真正的乌鸦般灵巧地向后翻飞,同时再次连续发射出两枚“鸟头爆弹击”,封堵驮拏多追击的路线!
萧风稳住身形,挥动飓影镖格挡开能量弹,再看去时,乌鸦欧克瑟已经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几个起落便窜入了堆积如山的报废车深处,黑暗和复杂的环境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萧风解除变身,看着乌鸦欧克瑟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和懊恼。第一次实战,竟然让对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他对驮拏多的掌控还是太生疏了!
他走到昏迷的备胎身边,检查了一下,确认其没有生命危险,又捡起了那个装有钱箱的手提箱。
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和昏迷的罪犯,萧风叹了口气,拿出通讯器,匿名向警方通报了这里的情况和位置。
“钻石被他带走了……他肯定还会继续作案。”萧风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这次算他走运,下次,绝不会再让他逃掉!”
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一方面加紧熟悉驮拏多铠甲,另一方面,也要利用自己的渠道,留意近期关于珠宝盗窃或者黑市钻石交易的消息。
这个乌鸦欧克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在萧风为初战失利而反思,并筹划下一步行动的同时,南博市另一隅,那家格调高雅却客人稀少的酒吧内,一场兄弟之间的风暴正在酝酿。
马青山依旧坐在他那个习惯的角落位置,面前放着的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稀释了酒液,也映照出他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郁。与弟弟的几次冲突,自身欧克瑟身份的挣扎,以及对父亲计划那隐约的不安,都像沉重的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砰!”
酒吧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马阔海带着一身冷冽的夜风和压抑不住的怒火,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径直走到马青山的卡座前,双手“嘭”地一声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住自己的哥哥。
他的眼睛因为激动和某种难以置信的情绪而布满血丝,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低沉嘶哑:
“哥!你告诉我!你身上的病毒……是不是……是不是在天天好集团感染的?!”
马青山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瞬间发白。他抬起头,看向弟弟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沉默,如同冰冷的潮水,在兄弟之间蔓延。
马阔海看着哥哥这默认般的反应,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低吼道:“还有!爸呢?!爸他是不是……是不是也在研发丧暴病毒?!路法说的……是不是真的?!天天好集团,是不是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面对弟弟连珠炮似的、直指核心的逼问,马青山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该如何回答?承认父亲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承认那个他从小敬畏、视为榜样的男人,正在策划着一个将全人类拖入深渊的疯狂计划?
他做不到。至少,无法亲口从自己这里说出来。
他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悲哀,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他避开了马阔海灼人的目光,只是拿起那杯已经被融化的冰块稀释得寡淡无味的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燥热与苦涩。
他没有承认,但这份沉默,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失落和回避,在马阔海看来,已经是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居然……居然是真的……”马阔海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世界观崩塌的震惊与痛苦。他一直视为奋斗目标、引以为傲的家庭,他那个看似严厉却教导他正直的父亲……竟然是一切灾难和混乱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和无法接受。他一直坚信的正义,他挥舞茨纳米铠甲所要守护的东西,与他血脉相连的家族背道而驰!这让他如何自处?
巨大的冲击和内心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急需某种东西来麻痹自己。他猛地转身,冲到吧台,对着被吓了一跳的酒保吼道:“酒!最烈的酒!给我!”
他不再去看马青山,仿佛那样就能暂时逃避这残酷的现实。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烈酒,试图用酒精烧灼理智,淹没那锥心刺骨的真相。
很快,浓烈的酒意上涌,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动作变得迟钝,最终瘫软在吧台前,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不是真的……不可能……爸……为什么……”
马青山看着弟弟那借酒浇愁、最终酩酊大醉的狼狈模样,眼中充满了心疼与无奈。他知道,阔海一直以来的骄傲和信念,在此刻被彻底击碎了。他走上前,默默地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弟弟,将他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艰难地朝着酒吧外走去。
兄弟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融入沉沉的夜色。一个醉得不省人事,试图在虚幻中逃避;一个清醒地背负着秘密与痛苦,在现实的泥沼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