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大帝借黑帝之躯,携恶木、恶火离开天天好集团地下实验室,那股源自古老黑暗本源的意能波动,虽被其刻意收敛,但依旧路法感知到了。
就在与天天好集团大厦仅一街之隔,另一栋气势丝毫不逊、挂着“周氏集团(南博市分公司)”巨大logo的摩天大楼顶层,路法正立于全景落地窗前,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阻隔,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带着寂灭与冰冷气息的异常波动。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思索。
“果然来了……”路法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暗影大帝残魂复苏,首要目标便是寻找盟友或可利用的棋子。马天和李笑愁,或者说他们背后的暴俎虫,无疑是现阶段最合适的选择。”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抛接着一个能量凝练球体的炎帝。
“感应到了?”炎帝咧了咧嘴,将那能量球捏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那股子让人不舒服的黑暗味儿,虽然弱了不少,但本质没变,是那老家伙没错。他跑隔壁那栋楼去了?看来是去找那些藏头露尾的虫子了。”
路法微微颔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意料之中。只是不知……他们谈得如何?是达成了狼狈为奸的协议,还是不欢而散?”
合作的成败,将直接影响他接下来的布局。若暗影大帝与暴俎虫皇联手,即便双方各怀鬼胎,带来的威胁也将呈指数级上升,他必须提前做好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若合作未成,则压力骤减,他可以更从容地经营南博市与幸福市两条战线。
信息,是决策的关键。
沉思片刻,路法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安迷修。
“将军。”安迷修的声音很快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
“暗影大帝刚才出现在天天好集团。”路法言简意赅,“本将军需要知道,他与马天、李笑愁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合作意向。哪怕只是初步的、脆弱的协议。”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随即安迷修回应道:“明白,将军。我会立刻着手调查。目标……或许可以从天天好集团病毒研究所的主管,那个叫小李子的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小李子?”路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名字的出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你认识他?”
安迷修解释道:“是的,将军。算是……偶然结识。这家伙有个习惯,经常下班后去公司附近那家名为‘夜色边缘’的酒吧放松。大概半个月前,我们的人在那边熟悉环境时,正好遇到他因为一点口角被人刁难,眼看要吃亏,顺手就帮他解了围。后来又在酒吧遇到过几次,一起喝过几回酒,算是混了个脸熟。此人看似精明,实则有些虚荣,几杯酒下肚,嘴巴就不那么严实了。”
路法闻言,手指停顿了一下,追问道:“据你观察,他现在……还是人类之身吗?有没有被改造成比克生化人的迹象?”
这是他关心的另一个重点。比克生化人是李笑愁手下重要的战斗员,若小李子已被改造,其忠诚度、警惕性乃至生理结构都会发生巨变,利用难度将大大增加。
安迷修回答得很快,语气肯定:“根据我们多次接触的感知,他体内并没有异常的能量核心反应,生命气息也与普通人类无异。除非……他的改造方式特殊到能完美隐藏所有气息,连我和乔奢费、库忿斯近距离接触都察觉不到丝毫端倪。但这种可能性,我们认为极低。”
路法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判断。比克生化人的技术源于丧暴病毒的定向改造,其能量特征虽然阴冷诡异,但并非无迹可寻,以安迷修三人如今的意能感知水平,近距离接触下,不可能完全瞒过他们。
“既然还是人类之身,那便好办许多。”路法下了结论,“如何从他口中套取情报,你自己斟酌。利益诱惑、酒精麻痹、或是制造偶遇引导话题,皆由你定夺。本将军只要结果。”
“是!将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安迷修沉声应命,心中已然有了几个备选方案。对付小李子这种性格的人,他有足够的把握。
“南博市这边,柯国龙转移之事由卡伦协助,基地日常运作与监视任务有乔奢费和库忿斯负责,情报线由你掌控,本将军暂时无忧。”
路法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已然降临的夜幕,“幸福市那边沉寂数日,未必是好事,暗流往往在平静下酝酿。本将军需回去坐镇。”
他看向炎帝:“走吧,我们回幸福市。”
炎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跳了起来,活动着手脚:“可算能回去了!这地方虽然也不差,但总感觉束手束脚,不如老家待着痛快!”
路法不再多言,与安迷修简单交代几句后,便带着炎帝离开了分公司办公室,通过专属通道,直接前往顶楼的停机坪。一架经过伪装的、流线型的飞行器早已准备就绪,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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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飞行器悄然升空,融入南博市璀璨的夜色之中,朝着幸福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机舱内,路法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暗影大帝的动向,暴俎虫的意图,端木燕的成长,柯国龙的研究……无数线索如同星辰般在他意识的宇宙中盘旋、碰撞。
而安迷修在送走路法后,也立刻开始了行动。他换上一身不那么显眼的休闲装,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家名为“夜色边缘”的酒吧。
酒吧内光线昏暗,音乐声不算震耳但也足够掩盖私语。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以及一丝淡淡的颓靡气息。安迷修目光扫过吧台和卡座,很快便在吧台角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李子正一个人喝着闷酒,面前已经摆了两个空杯子,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心事重重。
安迷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偶遇”惊喜,走了过去。
“李主管?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安迷修在小李子旁边的空位坐下,对着酒保打了个响指,“一杯威士忌,加冰。”
小李子闻声转过头,看到是安迷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安……安先生啊,是啊,下班了过来放松一下。”他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甚至带着点后怕未消的苍白。
安迷修接过酒保递来的酒,轻轻晃动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状似随意地问道:“看李主管脸色不太好,怎么,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小李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猛地灌了一口酒,摇了摇头,含糊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今天公司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搞得有点……有点紧张。”
“奇怪的客人?”安迷修适时地表现出好奇,“能让李主管你都觉得紧张,看来来头不小啊。是谈大生意的?”
“谈生意?”小李子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和后怕,“那架势……哪像是谈生意,简直就是……唉,算了算了,不提了,公司有规定,不能乱说。”他摆了摆手,但眼神中的惊悸却掩饰不住。
安迷修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过犹不及。只是陪着小李子喝酒,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偶尔提及一些“道上的传闻”或者“某些神秘势力”, 引导着话题,观察着小李子的反应。
从小李子那闪烁其词、却又忍不住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安迷修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来客极其强势且危险,并非商业合作对象,双方似乎发生了某种对峙,最终不欢而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李笑愁主任事后情绪异常阴沉……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经过安迷修的整合与分析,一个初步的判断逐渐形成。
与此同时,路法和炎帝乘坐的飞行器已经平稳地降落在幸福市周氏庄园的私人停机坪。庄园内一切如常,静谧而有序。
得到消息的炘南、美真等人早已在主宅等候。见到路法归来,众人上前见礼。
“将军。”
“路法先生。”
路法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本将军不在期间,市内情况如何?”
美真上前一步,汇报道:“回将军,根据erp基地的监控和我们的独立探测网络显示,幸福市范围内近期能量波动平稳,未发现暗影护法或大规模异能兽活动的迹象。”
炘南也补充道:“我们几人一直在基地内修炼,北淼和东杉对《水行诀》《木行诀》的感悟日渐加深,意能恢复速度超出预期。坤中也已经完全掌握了裂地虎皇的力量。”
路法听完汇报,眼中闪过一丝沉思。暗影护法的沉寂,看似风平浪静,却总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暗影大帝在南博市的活动,是否与幸福市的平静有所关联?
他挥了挥手:“继续保持警惕,修炼不可懈怠。暗影势力绝不会甘心失败,下一次的风暴,或许来得更为猛烈。”
“是!”众人齐声应道。
路法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地下基地的入口。他需要尽快整合南博市与幸福市两边的信息,重新评估局势,并为可能到来的变数,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