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约比捏着土影石的手指微微收紧,粗糙的石面硌得掌心发疼,也没能压下他眼底的困惑。他抬眼看向路法,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直白的不解:“将军,属下不明。阿土和坤中只是普通的人类工人,就算他们跟张强同出一村,身上真有土行血脉,觉醒的概率恐怕也微乎其微。为了两个不确定能否成器的普通人,花费精力拉拢,值得吗?”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幽冥军团的行事逻辑里 —— 力量至上,效率优先。像这种 “不确定收益” 的投入,在阿瑞斯军营里绝不会被允许。尤其是经历过千年流亡,每一分力量、每一次行动都该用在刀刃上,比如复活其他幽冥战士,或者探查影界的老巢,而非在两个普通人类身上浪费时间。
路法站在藤椅旁,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栏杆,目光投向远处工地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塔吊的轮廓在晨光中晃动。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深邃:“巴约比,你忘了我们找到土影石的过程?”
巴约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军是说…… 小卖部的老板,还有厚德村?”
“没错。” 路法转过身,眼底闪烁着冷冽的光,“土影石并非偶然出现在小卖部,老板说那是他从厚德村后山捡来的。的土行血脉,老板能接触到土影石,说明厚德村周围的地脉本就蕴含浓郁的土行本源 —— 那村子,极有可能是土行血脉的聚居地。张强不是特例,只是恰好被我们遇到。”
他走到巴约比面前,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力道沉稳:“阿土和坤中都来自厚德村,身上大概率也流淌着土行血脉,只是纯度不同,尚未觉醒。就算他们中没人能达到召唤铠甲的阈值,拉拢他们,对我们也有三重好处。”
巴约比挺直了腰板,认真倾听,如同在阿瑞斯军营里听将军部署战术。
“第一,” 路法伸出一根手指,语气笃定,“他们是本地人,熟悉幸福市和希望市的人脉、地形,甚至知道一些连地图上都没有的隐秘角落。未来我们要猎杀影界异能兽,需要有人提供情报。”
“第二,” 第二根手指落下,“坤中好学,有韧性,阿土憨厚,重情义。这样的人,一旦认你这个‘强哥’,就会全心全意信任。普通人的信任,有时比强大的力量更有用。”
“第三,” 路法的目光落在巴约比手中的土影石上,土黄色的石面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就算他们真的无法觉醒血脉,看着他们在人类社会好好生活,对你也是一种磨砺。将军之前说过,要像人类一样生活,才能重塑本相 —— 你需要学会跟普通人打交道,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只把他们当成‘蝼蚁’或‘能量源’。”
巴约比攥紧了土影石,心头的疑惑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雾气,渐渐消散。他终于明白,将军的布局远比他想的更深远 —— 拉拢阿土和坤中,不仅是为了可能存在的血脉力量,更是为了在人类社会扎下根,为未来的行动铺路。而自己,也能在这个过程中,真正学会 “融入”,而非单纯的 “潜伏”。
“属下明白了!” 巴约比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属下这就回工地,无论他们是否有觉醒血脉的潜力,都会将他们拉拢过来,为将军效力!”
路法抬手将他扶起,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这里有便利店的资料和启动资金。我已经让人在东郊篮球场附近盘下了一家便利店,之前的老板要回老家,店面干净,客源稳定 —— 那里离工地不远,也方便你后续观察坤中和阿土。”
巴约比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厚厚的纸币和一张打印纸,纸上印着便利店的地址、面积和经营范围。他扫了一眼地址,瞳孔微微一缩 —— 东郊篮球场,正是昨晚他找到坤中打篮球的地方,也是路法之前特意提到的 “可能遇到特殊人物” 的区域。
“你以‘张强’的身份,邀请他们去便利店工作。” 路法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叮嘱,“给阿土安排副店长的职位,负责进货和理货,薪资是他在工地的两倍;坤中可以做店员,只需要负责白天的收银,晚上让他去市图书馆学习 —— 便利店离图书馆不远,步行只要十分钟。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未来也可以跟你一样,获得便利店的分红。”
“是!将军!” 巴约比将信封揣进怀里,心中对路法的敬佩又深了几分。将军不仅规划好了工作,连坤中 “想考大学” 的心愿都考虑到了,这样的安排,足以让阿土和坤中无法拒绝。
路法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消失在庄园门口,才缓缓回到藤椅上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温热的茶水在杯中晃出涟漪,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 坤中,未来的地虎铠甲召唤人,此刻还只是个抱着课本的青涩少年。让巴约比带他去篮球场附近的便利店,既是为了觉醒他的血脉,也是为了让他提前接触 “西钊” 可能出现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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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步棋,看似慢,实则早已布好。
中午的工地像个巨大的蒸笼,钢筋水泥被晒得发烫,空气里弥漫着汗味、水泥味和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巴约比刚走进板房区,就看到阿土蹲在门口的树荫下,正拿着扳手修理一个破旧的电风扇,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洗得发白的背心。
“阿土。” 巴约比走过去,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张强式沙哑。
阿土猛地抬头,看到是他,眼睛瞬间亮了:“强哥!你咋回来了?不是说在城里找了新工作吗?” 他放下扳手,连忙用袖子擦了擦汗,语气里满是关切,“新工作咋样?累不累?”
巴约比在他身边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冰可乐递过去 —— 这是他早上从庄园便利店拿的,还带着凉意:“新工作定了,在东郊篮球场附近应聘了一个便利店,我当店长。过来,是想跟你和坤中说个事。”
阿土接过可乐,“啪” 地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他咂咂嘴,好奇地问:“便利店?那是干啥的?卖东西?”
“嗯,卖烟酒、零食、日用品,还有冰镇饮料。” 巴约比点点头,目光扫过板房里,“坤中呢?没跟你一起?”
“在里面看书呢!” 阿土朝着板房里喊了一声,“坤中!强哥来了!”
很快,一个瘦高的身影抱着一本泛黄的数学课本跑了出来。坤中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粘在额头上,脸上带着刚从书本里抬起头的茫然,看到巴约比,才露出笑容:“强哥!你咋回来了?”
巴约比看着他怀里的课本,封面上写着 “高三数学复习资料”,边角都被翻得卷起,心里了然 —— 这孩子是真的想考大学。他开门见山:“我在东郊盘了家便利店,缺两个人帮忙。阿土,我想让你当副店长,负责进货和理货,一个月给你五千块,管吃管住,比你在工地搬砖轻松,薪资也高不少。”
阿土手里的可乐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棕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巴约比:“五…… 五千块?强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在工地一个月才二千五,还不管住……”(05年的时候,干工地钱放到现在确实不多。)
“没开玩笑。” 巴约比捡起可乐瓶,语气认真,“店面是我朋友开的,就缺靠谱的人。你憨厚,做事踏实,副店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阿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得手都在抖。他在工地搬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扛着几十斤重的水泥袋跑上跑下,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也只能挣两千五。现在强哥居然让他当 “副店长”,一个月五千,还管吃管住 ——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可激动过后,他又有些犹豫,搓着手,小声说:“强哥,这……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没干过便利店的活,怕给你搞砸了……”
“没事,我教你。” 巴约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进货有清单,理货按类别摆就行,不难。你要是愿意,明天就能跟我去店里熟悉环境。”
阿土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坤中突然小声开口:“强哥,那…… 那我呢?” 他抱着课本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满是期待,又带着一丝忐忑 —— 他想跟强哥走,可又怕自己帮不上忙,还耽误学习。
巴约比看向他,语气软了几分:“坤中,你可以来店里当店员,负责白天的收银和看店。一个月给你三千块,管吃管住。店里晚上九点关门,离市图书馆不远,你关了店可以去图书馆学习,不耽误你备考。”
坤中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工作会耽误学习,现在强哥不仅给了他工作,还特意考虑到了他去图书馆的事 ——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安排!
可他还是有些犹豫,低下头,小声说:“强哥,我…… 我没干过收银,也怕算错钱……”
“没关系,收银机有自动计算功能。” 巴约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坤中,“你试试,把这张钱递给我,就当是顾客付钱,你找零 —— 很简单。”
坤中颤抖着接过钱,又小心翼翼地递还给巴约比,动作虽然生涩,却很认真。他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强哥,我…… 我愿意去!我一定好好干,不耽误学习,也不跟你添麻烦!”
阿土看着坤中激动的样子,又想到自己能拿五千块的薪资,终于不再犹豫,一拍大腿:“强哥!我也去!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进货、理货,保证给你弄得明明白白!”
巴约比看着两人激动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他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催促:“那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下午我带你们去看住处。便利店明天开业,我们今天先把住处安顿好。”
“好!” 阿土和坤中异口同声地答应,转身就往板房里跑。
板房里顿时热闹起来,阿土翻出自己的行李袋,把几件换洗衣物和工具往里塞;坤中则小心翼翼地把课本、笔记本和一支用了半截的铅笔放进书包里,生怕折坏了书页。其他工友听到动静,都围过来看热闹,得知阿土和坤中要跟 “张强” 去城里开便利店,都羡慕得不行。
“阿土,你可真有福气!跟着强哥,以后就是店长了!”
“坤中,你运气好啊!既能挣钱,还能去图书馆学习,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强哥,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阿土和坤中笑着回应,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巴约比站在门口,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 不是幽冥军团里那种紧绷的、随时准备战斗的氛围,而是一种带着烟火气的、温暖的 “归属感”。他突然明白,将军让他 “像人类一样生活”,或许不只是为了重塑本相,也是为了让他找回那些在流亡中失去的、关于 “同伴” 的温度。
下午三点,巴约比带着阿土和坤中离开了工地。阿土背着行李袋,坤中抱着书包,两人跟在巴约比身后,脚步轻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巴约比回头看了一眼,阿土正兴奋地东张西望,坤中则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 这两个普通的人类少年,或许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在这一刻,与幽冥军团、与铠甲的秘密,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东郊篮球场附近的便利店很快就到了。店面不大,约莫二十平米,门口挂着新做的招牌 ——“强记便利店”,红色的字体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巴约比推开玻璃门,里面的货架已经摆好,空荡荡的,等着进货;收银台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小型冰柜,里面还空着;最里面有个小隔间,放着两张上下床和一张书桌,是给阿土和坤中的住处。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店了。” 巴约比指着货架,对两人说,“明天我们去进货,阿土你跟着我,记一下货品种类和数量;坤中你熟悉一下收银机,有不懂的问我。”
“好!” 阿土和坤中齐声答应,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一切。阿土摸了摸货架,觉得光滑又结实;坤中则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干净整洁,还带着淡淡的木头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 以后晚上学完习,就能在这里写作业了。
巴约比看着两人的样子,拿出手机,拨通了路法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路法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威严:“事情办得怎么样?”
“将军,阿土和坤中已经同意跟我来便利店工作。” 巴约比压低声音,语气恭敬,“便利店已经准备好,明天开始进货,他们看起来很满意。”
“很好。” 路法的声音顿了顿,补充道,“注意观察他们的反应,尤其是坤中,有异常反应,立刻汇报。”
“是!将军!” 巴约比应道。
挂了电话,巴约比看向正在整理书桌的坤中,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不知道,这个抱着课本的青涩少年,未来会成为地虎铠甲的召唤人,会与刑天、飞影一起,守护这个星球。但他知道,将军的布局已经开始,而他,要做的就是做好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