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想挡在她身前，但被云知意摆手制止。
“没事。”她低声说，“它们真要动手，我们早就没了。”
她飞向主舰。
舰体侧面打开一道光门，她踏入其中。
内部是一片纯白的空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央悬浮着一枚水晶般的棱柱。棱柱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没有五官，只有轮廓。
“你就是舰队指挥官？”云知意问。
【此战绩已上传至监察系统，你获得‘临时杰出贡献’评价。】
云知意挑眉：“所以？”
【所以，你获得了两个选择。】
光影前方浮现出两个光团。
【选择一：领取奖励，返回你的文明。奖励包括：天道功德十万点、‘科学道统’正式认证（二级）、以及一艘退役侦察舰的使用权（限本星域）。】
【选择二：放弃奖励，接受‘监察者学徒’考核。若通过，你将成为碎星舰队预备成员，前往‘天道学院’接受培训。考核失败则一无所有。】
云知意沉默。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她说。
【可。】
“母巢本体死了吗？”
【未死。规则大网只能封印它三百年。三百年后，它会再次尝试降临。】
“碎星舰队……真的是退役维修的残次品？”
光影似乎“看”了她一眼。
【是。完整编制的碎星舰队，一炮就能将它从存在层面抹除。但我们这支舰队，在三百年前的‘深渊之战’中受损严重，目前只保留基础执法能力。】
云知意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天道学院，教什么？”
【教如何维护宇宙规则，如何应对位面级威胁，以及……如何成为更高级的监察者。】
【你的科学道统，在学院里会被视为‘稀有天赋’。因为大多数监察者依赖的是天道赋予的权能，而你——你在自己创造权能。】
云知意笑了。
“那我选二。”
光影似乎并不意外。
【明智的选择。但考核从此刻开始——第一题：你认为，母巢为何执着于吞噬道统？】
云知意想了想：“因为它没有自己的道统。它不是自然诞生的生命，而是某个‘失败实验’的产物——我猜测，是某个古老文明试图‘人工创造天道’时，制造出的bug。它需要吞噬其他道统来补全自己，试图成为真正的‘生命’。”
光影沉默数秒。
“我不会杀它。”云知意说，“我会尝试给它‘安装’一个道统——用科学方法，为它编写一套属于它自己的、不与任何现有道统冲突的‘基础逻辑框架’。让它从掠夺者，变成……”
她斟酌用词。
“变成‘道统图书馆管理员’。既然它喜欢收集道统，那就让它正大光明地收集——但要用‘借阅’而不是‘吞噬’的方式。”
这一次，光影沉默了更久。
然后，它说：
【考核通过。】
【你获得了‘监察者学徒’资格。】
【但，你需要先完成当前任务——天道给你的十日之期还剩两天，k-792的‘祛魔正心’尚未完成。】
【我会给你一艘小型侦察舰，以及……一位‘导师’。】
光影旁，又一道光门打开。
一个穿着银色制服、黑发黑眼、表情淡漠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二十出头，但眼神古老如深渊。
“我是碎星舰队退役士官，林刻。”青年开口，声音平静，“未来三个月，我将担任你的临时导师，指导你完成k-792的善后工作，并为你讲解天道学院的基础课程。”
他看向云知意，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听说，你用科学方法解构了母巢的契约？”
云知意点头。
林刻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01度。
“有意思。那我们就从……如何用科学方法，给一个文明‘安装杀毒软件’开始吧。”
云知意带着林刻返回营地。
所有人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银衣青年，以及他身后那艘悬浮的、仅十丈长的银色侦察舰，目瞪口呆。
“介绍一下。”云知意说，“这位是林刻，我的临时导师。接下来两天，我们要完成k-792的最终净化——不是治病，是文明级系统重装。”
林刻抬手，侦察舰投下一道光幕。
光幕上是k-792的全新社会结构蓝图——不是恢复原状，而是基于科学道统，重建一个“抗感染免疫型文明”。
“第一步，”林刻说，“我们要给所有幸存者接种‘道统防火墙’。第二步，重构灵脉网络，断绝母巢再次感染的可能。第三步……”
他看向云知意。
“学生，第三步你来设计。”
云知意接过光幕控制器，调出她早已准备好的方案：
“第三步，建立‘星际道统交流站’。k-792将成为科学道统在星域中的第一个‘示范节点’，向其他文明展示：如何用理性与协作，而非掠夺与吞噬，实现文明进化。”
她看向营地中所有人。
“十日期限还剩两天。两天后，我们要向天道提交的，不仅是一个‘被治愈的文明’，更是一个……已经准备好帮助其他文明的‘医生文明’。”
陈长老突然老泪纵横。
他知道，云知意这句话意味着——科学道统，真的要走向星辰大海了。
但就在这时，林刻的侦察舰突然发出急促警报！
他调出监控画面——画面上，k-792地心深处，那三个规则空洞的“疤痕”处，突然裂开了细小的缝隙。
缝隙中，飘出一缕缕黑色的……纸灰。
纸灰在空中重组，化为一封黑色信笺，缓缓落在云知意面前。
信笺自动展开，上面是用血字写的一句话：
【三百年后，本座归来之时，会先来找你——有趣的‘科学家’。】
【到时，我们再玩一场更大的‘实验’。】
林刻眼神一冷：“它给你打了‘规则标记’。从现在起，你的命运和它绑定了——三百年后，你们必有一战。”
云知意盯着那封信，突然笑了。
“三百年？”她收起信笺，“够我把科学道统，传播到一百个文明了。”
她转身，看向远方星空。
“到时候，就不是它来找我——”
“是它被一百个科学文明，堵在老巢里做集体病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