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巢？”
临时指挥帐内，众人盯着那段解码信息。岩墨——他现在已是治愈者代表——脸色突然煞白：
“我……我在记忆碎片里听过这个词……那些被吞噬的道统在惨叫时，会喊‘母巢饶命’……”
陈长老调出天道刚开放的《宇宙疫情分布图》（试用版），光幕上，代表k-792的坐标点被标为“三级感染区”。而从这个点延伸出数百条细线，连接着其他暗淡的坐标——那是被k-792吞噬过的137个文明的位置。
但有一条线很特别。
它不是从k-792向外延伸，而是从地心深处向上延伸，连接到k-792。
“感染源在下面。”云知意指着那条线，“噬痕不是k-792原生的，是地心某种东西‘注射’上来的。我们之前以为灵脉是感染源，错了——灵脉只是传播管道。”
墨辰盯着分布图：“那‘祭品不足’什么意思？母巢需要祭品？”
“很可能。”楚凌霄剑眉紧锁，“如果噬痕吞噬道统是为了给母巢‘进贡’，那最近我们大规模治愈患者，等于断了他的贡品来源。所以它要‘苏醒’，亲自觅食。”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名治愈者冲进来，满脸惊恐：“不、不好了！地动！聚居点东南三百里，地面裂开了！”
裂缝处。
那不是普通的地裂，而是一道整齐的、边缘光滑如镜的竖直裂隙，宽三丈，深不见底。裂隙中不断涌出浓郁的黑气——不是噬痕，是更原始的、带着腐化道韵的恶念灵力。
云知意站在裂隙边缘，手中灵脉探针刚伸下去就传来刺耳警报。
“灵力浓度超载，探针损毁。”墨辰看着手中烧焦的探针柄，“下面至少是元婴级的污染源头。”
“不止。”云知意盯着裂隙深处，眼中数据流疯狂计算，“灵力频谱显示，下方存在生命反应——不是单一生命，是成千上万的生命波动，但全部处于‘休眠’状态。只有一个……正在‘醒来’。”
她调出之前截获的信号频谱，与下方涌出的黑气频谱对比。
“太冒险。”陈长老反对，“按照《跨文明干预公约》，在未探明敌情前，不应深入可能存在的文明级威胁源头。”
“但公约也规定，”云知意快速回应，“当疫情存在扩散至其他文明的风险时，可采取‘根源清除行动’——前提是风险评级通过。”
她指向裂隙：“下面那个‘母巢’，正在通过这条裂隙向地表释放唤醒信号。我刚才捕捉到了信号内容，翻译过来是——”
她播放解码音频：
【祭品中断……饥饿……苏醒……上浮……吞噬……】
声音低沉、扭曲，带着非人的贪婪。
“它打算上浮到地表。”楚凌霄剑气已在鞘中鸣响，“如果让它出来，k-792剩下的三十万感染者可能瞬间被抽干，成为它的‘开胃菜’。”
陈长老沉默三息，调出伦理评估阵盘：“风险评估：根源清除行动批准。但行动前需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建立地表应急净化阵，防止母巢逃逸；第二，制定至少三层撤离方案。”
“已经在做了。”墨辰展开设计图，“应急净化阵用‘矛盾真理诱饵阵’加强版，覆盖裂隙周边十里。撤离方案分三级：常规撤离、紧急传送、天道求援——最后这个需要功德满一万才能解锁。”
云知意看了眼《祛疫功德簿》：当前功德，1847。
“不够。”她合上书册，“那就先下去看看。如果母巢真在休眠，也许我们能……给它做个无痛绝育手术。”
下降过程比预想平静。
裂隙内壁光滑得反常，像是被什么力量“熔炼”过。越往下，黑气越浓，但奇怪的是一直没有遭遇攻击。
直到下降约千丈时，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淡蓝色的“灵力钟乳石”——那是高度浓缩的纯净灵力结晶。而在溶洞中央……
众人屏住呼吸。
那是一个半埋在岩层中的、直径超过三百丈的肉瘤状物体。表面布满脉动的黑色血管，每根血管末端都连接着一枚“茧”——半透明的茧内，蜷缩着一个个双目紧闭的人形生物。
岩墨声音发颤：“那是……k-792失踪的修士！历史记载，每隔几十年就有天才修士‘破界飞升失败，魂灯熄灭’……原来是被拖到这里……”
云知意眼中扫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