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傅靳言把顾楠初送到顾氏楼下，再三叮嘱后离开。
看着这个她第一次来的地方，顾楠初不禁觉得有些想笑。
没想到顾明远有一天会亲自邀请，可他却不知道她才是这一世的狼。
在众多羡慕惊讶的眼神中，她径自往顶层南边最大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她连门都敲，直接推门走进去，她爸早已泡好了茶，一抬头满脸笑容。
“楠初来了，快坐。”顾明远连忙招手，亲手给她倒了杯茶，“这是你赵叔叔刚送来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顾楠初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没碰杯茶，而是直接靠在了沙发里：“找我有事？”
“你看你，没事爸爸就不能找自己女儿聊聊天了？”
“行了，我可没什么时间跟您耗着，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她假装站起身想走。
顾明远笑呵呵的搓了搓手，“其实啊，爸爸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完，他特意看了看女儿的表情：“你现在跟傅总在一起，身份不一样了，爸爸想着，让你来公司帮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顾楠初摆弄着手机，没回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其实很简单，就算是我的特别顾问，主要负责维护和傅氏那边的合作关系，职位清闲，地位也高，正好配得上你现在的身份。”
顾楠初换了个姿势，倚在沙发扶手上。
“要说本事，还得是我那位好妹妹，这种好事怎么能落到我头上呢？”
顾明远往门口挥了挥手，秘书稍微犹豫了一下，带上了房门。
“楠舒那孩子远不及你，都是你妈把她惯坏了，楠初，你是姐姐，就不要和她多计较了吧？”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可是好事，我想着她又错了？还是说，您就是想利用我拴着傅靳言？”
顾明远脸上一僵，是这个意思不假，但也没必要摆到桌面公开说。
“楠初啊，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是拴着呢，你和傅总的关系已经公开了，赵叔叔和李叔叔都来恭喜我。”
“我也是高兴，高兴，如果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
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抬眼看他：“特别顾问？听着倒是挺好听。”
顾明远不住点头：“是吧？爸爸也是为你着想……”
“不过，”顾楠初打断他，“既然让我来，少了顾楠舒的位置，她一定会不高兴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又吵。”
“这个你放心，”顾明远又给她添了杯茶：“我一定不会让她乱来打扰你的。”
“算了吧，您那位女儿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吗？还是放在眼皮子低下能放心些。”
顾明远眼睛转了转，虽然不知道顾楠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同意了。
“行，都按你的意思，你们是姐妹，都在自家公司里，理应互相帮衬着。”
“至于她干什么，你来定。”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走了。
从顾氏出来，她直接就去了顾云辰的公司，前台小妹没见过她，但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把她带进来了。
顾云辰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见她进来，有些意外：“楠初，你怎么来了？”
“找你聊聊。”
她反手关上门，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爸今天找我，让我去顾氏帮忙，其实就是想利用我搭上傅氏。”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顾云辰皱了皱眉：“说的好像不是你爸似的。”
他绕过桌面，给她倒了杯白开水：“他这么做也没什么，资本家的嘴脸一模一样。”
“顾明辉在顾氏动了手脚，我可以接这个机会找出来，而你需要帮我在外围运作，帮我查清底细，只要坐实……”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
顾云辰：“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浅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看起来三十出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气质沉稳，手里拿着份文件。
顾云辰赶紧站起来介绍：“这位是程屹，我大学同学，衡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这位是我妹妹，顾楠初。”
程屹朝她微微点头，礼貌的伸出手：“原来是顾小姐，经常听云辰提，很高兴认识你。”
“你小子高兴的太早了，她可不是什么善茬。”顾云辰毫不吝啬对妹妹的赞美。
顾楠初记得这个名字，业内顶尖的商业法律师，打赢过几场很有名的官司。
“程律师，见笑了。”
顾楠初让开自己的位置，“哥，既然是你的死党，那也不怕直说了吧？”
三个人绕到沙发旁坐下：“他比我知道的都多。”
程屹坐下，双腿交叠：“云辰其实两个月前就开始着手搜集资料了，就我手上的往来账目和一些契约合同，从法律角度看，还不够。”
“海外技术引进那个项目，”顾云辰把平板屏幕转向他们。
“几次付款的时间点和合同条款有些出入，但财务那边都是二叔的人，查不下去。”
“这种关联交易最容易出问题，可以从境外公司法务入手，查一下收款方的背景。”
他推了推镜框：“如果存在利益输送，通常会在离岸公司的股权结构上留下痕迹。”
顾楠初看着程屹：“那么，看来有必要进去卧底了？”
程屹看着她，扯开一个好看的笑容：“倒是个好机会，只不过，你懂财务？”
“我不懂，但你可以教我。”
程屹点头：“不过，也不用着急，你先熟悉一下，只要注意境外合作。”
顾云辰还是皱着眉：“顾楠初，你到底行不行，别鸡没偷来，把自己再搭进去。”
“胆小不得将军做，胆大要窗胆大的祸，顾云辰，别小看我。”顾楠初白了她哥一眼。
“哼。老天一定会收拾那些眼高于顶的人，让她们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什么是……”
“什么是你把嘴闭上。”
顾楠初不轻不重的提了顾云辰一脚。
“你这个乌鸦嘴，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程屹若低头偷笑：“另外，我建议从公开渠道入手，明天我整理一份顾氏近三年所有涉外诉讼和仲裁案件，有时候对手方的资料会透露出很多信息。”
顾楠初撅撅嘴：“你看，这才叫专业，你学着点。”
“行，那就这么办，哥，你也别闲着，顾楠舒那也能挖到不少料，交给你了。”
顾楠初站起身就想走，一把被顾云辰拉住。
“不行，我烦她，要去你自己去。”
顾楠初斜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那她的狐朋狗友你总该能想到办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