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是顾楠初把他哄睡的，一大早是傅靳言把她吵醒的。
他睁着眼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顾楠初的家，她的床上。
此刻她正蜷在他身边，呼吸又轻又稳。
身上都是她的味道，一种干净好闻的味道。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是陈默的消息。
【傅总，公司两个新项目进展顺利。】
【股价今早回升了三个百分点。】
终于，一切总算是过去了，顾楠初动了动，没醒，只是下意识往他身边蹭了蹭，额头抵着他胳膊。
傅靳言低头看她。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睫毛长长的盖下来，嘴唇微微张着。
他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她的睫毛。
“别吵。”
顾楠初含糊着翻了个身，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小懒猪，睡醒了吗？”
“几点了……”她声音含混，还带着气泡音。
“还早。”
他说着把手臂收拢，把她整个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
顾楠初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抬手推他：“听话……别吵。”
傅靳言的唇落向她的耳后，顺着肩膀，印在后背上，他还想继续时却被拦住。
“你干嘛……”
“充会儿电。”他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
“顾楠初，我们好像还没正经的谈过恋爱。”
“正经？”
“对，正经，可是，我没谈过，你能不能教教我？”傅靳言摆出一副有点委屈的表情。
顾楠初用手指刮着刚刚长出来的胡茬。
“说实话，睡男人我倒是有点经验，但谈恋爱，我懂的也不多。”
“睡男人？”傅靳言立刻皱起眉，“除了我，你还睡过谁？”
“你问过几次了，累不累。”她想推开他去洗澡。
“别动。”他立刻说，手臂一点没松。
“顾楠初只有你一个男人，满意了吗？”她无奈的解释，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过于专制和霸道了些。
她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公司还有事吧？早点去吧。”
“没事。”他摇头，“陈默说，一切正常。”
“真的吗？那你……”
“今天不去公司。”
他打断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专心研究怎么谈恋爱。”
顾楠初捧着她的脸很认真的说道：“傅大总裁居然有时间谈恋爱了？”
他双手撑起上身：“你冰箱里除了水就是水，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
顾楠初马上板起脸：“你才知道？”
“还不晚，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决定把你喂饱，把它塞满。”
“可是我还不饿。”
“不饿吗？你确定？”他俯身靠近，再次吻上她的唇瓣。
他清晨的想法可比晚上的多。
“别……”
“怎么，用完就不喜欢了？”在他刚想继续时，耳边想起断断续续的话。
“不……不行，我……生理期，好像……”
傅靳言贴在她耳边低笑：“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嗯？”
“好，这次放过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说着，已经坐起身，顺手把她也拉了起来。
她摇头。
“那好吧，我们出去走走。”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出了门。
傅靳言穿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内搭黑色连帽卫衣，领口露出一截白色抽绳，下身是黑色束脚加绒运动裤。
顾楠初随便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挽起扎了个丸子头。
还没到超市她就开始寒冷，傅靳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明知道冷，为什么不多穿点？是不是我买的不够多？”
“我喜欢，要你管。”
她一头扎进暖烘烘的超市里，周末上午，人不少，吵吵嚷嚷的。
傅靳言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眼前推着购物车，牵着孩子，大声讨论特价商品的人群，眉头不觉蹙了起来。
顾楠初立刻回头：“还适应吗？这家超市手机也可以下单的。”
“不。”他立刻拉了一辆购物车，动作有点生疏不说，轮子还不太听使唤，拐了个别扭的弯。
顾楠初笑着扶住车把：“我来吧，傅总。”
他没松手，坚持自己推着，只是动作更小心了些。
人还真的不少，他过于优势的身高和长相让人们不住的侧目。
果然，无论什么年代，颜值都是扛把子，硬通货。
傅靳言也不在意，就站在一旁，看着顾楠初挑拣生疏，拿起来又放下，挑挑拣拣。
“这个，”他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个西红柿，“看起来不错。”
“放这，先说好，你挑的你吃。”
“不，为什么分你我？连你都是我的。”他开始别扭的撒娇，引得一旁的姑娘直翘嘴。
“你小点声，这里是公共场所，别乱说。”
顾楠初抓着车子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走，走走停停，他就在旁边扶着推车，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看着周围为了一毛两毛钱计较，为晚上吃什么商量的人们。
这种鲜活琐碎，甚至有点混乱的日常，是他过去几十年生命里完全缺失的部分。
很陌生，但……不坏。
“晚上吃糖醋排骨怎么样？”顾楠初指着里面的排骨。
他点头：“好，我可以学着做，但你不能嫌弃。”
“那你得把围裙穿上，”她故意逗他，“我说的是那条是粉色，带蕾丝边的。”
他依然点头：“行。”
“这都不介意？”
“介意什么？”他贴在她耳边，“不穿都行。”
顾楠初没理他的胡说八道，在前面拉着车子走，但挑来选去的也没找到想要的。
可身后的车子却再被逐渐填满，都是她喜欢的，当然，还有他特意挑的红糖。
随着结账的人流，他倚在她身边，““以后，经常来。”
顾楠初靠在他身上，能闻到他羊绒衫上干净的皂角味。
“不太好吧？你不该把时间花在这些琐事上。”
“只要是关于你的，都不是琐事。”
重重的两大包东西提在手里，傅靳言觉得还有些不够，要不是在顾楠初强烈的反对下，他恐怕要把整个超市搬回去了。
“傅靳言，其实，你没必要为我做改变，做你自己就好。”
“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