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言把那碗熬得烂糊的白粥和小菜端到床头柜时，顾楠初正盘腿坐在床上，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划拉得飞快。
“先把饭吃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把勺子塞她手里。
顾楠初“哦”了一声，眼睛没离平板，舀了一勺粥塞嘴里，温度正好。
她嚼了两下，突然抬头眨巴眼看他：“你这粥哪儿买的？还挺好吃。”
傅靳言正拿着手机回邮件，头都没抬：“陈默做的。”
看着她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露出截白生生的脖子，专注盯着平板的侧脸还有点病后的虚弱，但嘴倒是没闲着。
看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
顾楠初划拉着工作室后台的订单提醒，心里美滋滋。
落水一场，因祸得福，知名度咔咔往上涨，找上门来的单子都翻倍了。
她正琢磨着怎么排期，微信消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沈清川：【楠初，身体好些了吗？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没能及时注意到。】后面还跟了个摸摸头的温柔表情包。
顾楠初撇撇嘴，打字回复：【没事儿，不怪你~等我满血复活再战，到时候给您打折！】
刚回完，另一个窗口就疯狂跳动起来。
宇宙第一帅比陆星衍：【姐你没事了吧？吓死我了操！言哥没把我皮扒了都算我命大！】
【推你那孙子的车我好像有点眉目了，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那啥……言哥还生气不？你帮我吹吹枕边风呗？下次赛车我带你一个！】
顾楠初看得想笑，回了个【已死，勿念，安心。】，然后就点开了消消乐，背景音效噼里啪啦响得欢快。
傅靳言处理完一封邮件，抬头就看见她一边抖着脚丫子打游戏，一边心不在焉地扒拉粥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阳光从窗户斜进来，照得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
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为什么不听话？”
顾楠初正消到关键处，头也不抬：“为什么要听话？”
他丢下自己手里的电脑，朝她走去，“当真要钱不要命？”
她放下平板，歪头看他，拖长了调子：“傅总，您这管得比我家太后还宽呐？”
傅靳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行行行，”顾楠初举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
傅靳言对她这敷衍态度显然不满意，还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来，走到窗边低声讲电话，大概是公司的事。
顾楠初重新拿起平板，却有点心不在焉了。
她偷偷瞄着傅靳言的背影，宽肩窄腰大长腿，透着光白色衬衫下结实健硕的身形若隐若现，还真是秀色可餐……
顾楠初赶紧拍了拍脑袋，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却又想起昨晚他手心的温度，还有那句硬邦邦的“别怕”。
她戳着屏幕，状似无意的问：“你不用去公司吗？在这守着我的尸，日理万机的傅总损失几个亿了吧？”
傅靳言刚好挂了电话，走回来，闻言嗤笑一声：“我又不是996福报打工狗。”
顾楠初：“……”可恶，被他装到了。
吃过他特意吩咐过的晚餐，顾楠初觉得舒坦多了，这辈子都没现在这么舒坦过。
傅靳言看她精神确实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起来，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一句，“别再踹了。”
顾楠初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
等她慢吞吞洗完澡，吹干头发，抱着枕头站在傅靳言卧室门口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但一想到那冰冷的湖水和一个人睡空荡荡的大床，她心一横，抬手就敲了两下，没等里面回应，直接拧开门把手就进去了。
傅靳言显然刚洗完澡，头发半湿，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衣，正靠在床头看书，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
被她这突然闯入搞得一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有点懵，“……怎么了？”
顾楠初反手关上门，抱着枕头噔噔噔走到床边，也不看他，掀开被子一角就钻了进去，把自己裹吧裹吧，只露出个脑袋，才小声说：“……我那边空调好像坏了，有点冷。”
傅靳言拿着书的手还僵在半空，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喉结滑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顾楠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啊，”顾楠初侧过身面对他，眼睛亮晶晶的，理直气壮，“充个电。”
傅靳言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在镜片后显得有点深。
顾楠初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蹭了蹭，靠近他那边：“就……充一会儿，充满我就走，行不行傅老师？”
傅靳言咬了咬嘴唇：“充一天了还没充够？”
“没有，你看你的，我不吵你，就抱抱。”
她刚洗完澡，身上带着和他同款的沐浴露香味，头发丝软软地蹭在他手臂上，痒痒的。
傅靳言摘掉眼镜，按向高挺的鼻梁，闭上双眼，“你跟沈清川也是这么相处的？”
顾楠初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长睫毛忽闪忽闪，眼神里满是清澈干净。
“沈清川？”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总是提起他？
难道他禁欲是因为不喜欢女人？
傅靳言在等下文，可是下文一直没开口，他皱眉睁开眼，看向侧头瞪着他的女人。
眼里满是不解，震惊，还有点……嫌弃？
“说话。”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可不想听到“是”这个答案。
顾楠初稍稍退开一些，脸上仍是那副不可置信和可惜了的表情。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傅靳言骤然拉近两人的距离，“再说一次。”
她低头犹豫半天，真心舍不得，这么好的白菜居然没拱到，认命的摇头，“哎！既然你喜欢他，我就让给你，但……”
她后面没出口的话被淹没在他的吻里。
顾楠初一愣，那个吻很缠绵又很霸道，她下意识闭上了眼，手指攥紧了他的睡衣。
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顾楠初被亲得有点晕乎，脑子里像在放烟花，噼里啪啦的。
她生涩的回应了一下，换来他更重的吮吸。
顾楠初嘴唇水润润的，脸颊泛红，眼神还有点迷瞪。
傅靳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声音低得不像话：“……电，应该这么充。”
顾楠初舔了下有点麻的嘴唇，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嘴上却不服软：“……技术一般，傅老师还得再练练。”
傅靳言眼神一暗，低头又咬了上去。
“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