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副省长皱眉：“也就是说，取款人要么是东方欲晓本人，要么是有他眼睛的人。
“克隆体。”王书记说出那个词。
“所以东方可能还活着，但被控制了。对方用他的眼睛取钱。”
“或者，”王书记眼神深邃，“东方故意让他们取钱，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刘瑜副省长想了想：“那三笔交易，前两笔是什么？”
“第一笔，一年前，存款一百万美元。第二笔，六个月前，取款二十万美元。”王书记说，“我查过，存款来源是一个离岸公司，名义上是科技咨询费。但那个公司，和李副部长有关。”
线索开始串联了。
“您的意思是，东方欲晓早就开始调查这个组织，甚至打入了内部？”
刘瑜副省长分析，“他故意接受他们的钱，取得信任，同时留下线索？”
“这是他的风格。”王书记苦笑，“永远不按常理出牌，永远走在最危险的边缘。”
他收起信：“所以你的任务很关键。找到东方，就能找到这个组织的核心。但记住——他现在可能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克隆，记忆移植，甚至洗脑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瑜副省长点头。
他想问“最坏的打算是什么”，但没问出口。
答案太沉重。
“去吧。”王书记拍拍他的肩，“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整个特派组，都是你的后盾。”
刘瑜副省长起身离开。
走出会议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王书记站在窗前，背影挺直，但透着疲惫。
这位老人已经连续工作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但他不能停。
因为风暴已经来了。
刘瑜副省长来到分配给自己的办公室。
不大，十平米左右，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部加密电话。
墙上挂着白板，上面空空如也。
他在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系统自动登录，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图标：
案件资料库、
通讯录、
地图系统。
他先点开案件资料库，输入“东方欲晓”。
屏幕弹出大量文件——
个人档案、
工作记录、
经手案件、
社会关系
他一条条往下翻。
东方欲晓，三十八岁，南海市公安局副局长。
离异，没有子女。
父亲是大连钢铁厂工程师，母亲三年前去世。
从警十五年，破获大案要案三十七起，三次一等功，五次二等功。
很漂亮的履历。
我太熟悉他的一切工作记录
但刘瑜副省长注意到一个细节：
最近两年，东方经手的案件数量明显下降。
去年全年，他只亲自处理了三个案子，都是技术含量极高的新型犯罪。
近两三年期间，他三次收到省纪委、市局纪委调查，并且因此在南海市安宁医院接受过治疗。
刘瑜副省长调出东方最近一年的行程记录。
每次来北京开会，他都会去几个固定的地方：
公安部、
某生物工程实验室、
还有一个私人诊所。
那个诊所的名字让刘瑜副省长心里一动：“静怡心理诊疗中心”。
他搜索这个诊所。法人代表叫姚静怡，三十二岁，着名心理学家，曾经在军方从事过心理战研究。
诊所表面上是普通的心理咨询机构，但实际上刘瑜副省长拨通周丽敏的电话：“周处长，帮我查一个地方，静怡心理诊疗中心。”
“收到，十分钟后给你回复。”
等待的时间里，刘瑜副省长继续看东方的资料。
他注意到，东方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开场合，是十五天前，在公安部参加一个科技犯罪研讨会。
会后，他去了静怡诊所，待了三个小时。
出来后，监控拍到他神色恍惚，走路都有些摇晃。
那是他失踪前最后的身影。
电话响了，是周丽敏。
“查到了。”周丽敏的声音传来，“静怡心理诊疗中心，表面是私人诊所，但实际上有国安背景。他们负责对一些特殊人员进行心理评估和干预。另外，这个诊所和影子计划有资金往来——过去三年，收到过五笔来自离岸公司的汇款，总计三百万美元。”
“离岸公司和给东方欲晓打款的是同一家吗？”
“同一家。”周丽敏确认，“叫‘先锋科技咨询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人不明。”
线索对上了。“还有，”周丽敏补充，“我查了诊所的访客记录。过去一年，有十七个政府官员和军方人员去过那里，包括李副部长。他去过三次，最近一次是一个月前。”
刘瑜副省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理干预，记忆提取，克隆体训练这些环节，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机构配合。
“诊所现在什么情况？”
“已经人去楼空了。”周丽敏说，“两天前，也就是克隆体出现的那天，诊所突然关门。医生、护士、病人，全部消失。我派人进去看过，所有设备都搬空了，连一张纸都没留下。”
！“但总会留下痕迹。”刘瑜副省长说，“我想亲自去看看。”
“可以，我安排人保护你。”
“不用太多人，两个就行。太多反而打草惊蛇。”
“好，一个小时后，诊所门口见。”挂断电话，刘瑜副省长站起来，走到白板前。
他拿起笔，开始画关系图。
中心是“影子计划”。
向左延伸是技术线：实验室、研究人员、设备供应。
向右延伸是应用线：克隆体、替换目标、控制手段。
向上延伸是资金线：离岸公司、李副部长、瑞士账户。
向下延伸是他在下方画了一个问号，写下两个字：“老师”。
这个代号在案件里出现了三次：
万里顺的供词里，
周强的录音里，
孙书记的指示里。
但没有人知道，“老师”是谁。
是组织的首脑？
还是某个关键人物？
刘瑜副省长盯着那个问号，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如果“老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程序呢？
一个人工智能，指导着整个克隆计划？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这时，加密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刘瑜副省长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刘副省长，想见你女儿吗？”
刘瑜副省长的心跳骤停。
“你是谁？”
“这不重要。”那个声音说，“重要的是，你女儿在我们手上。她很安全，吃得饱，睡得着，就是有点想爸爸。”
刘瑜副省长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对方说，“退出特派组，销毁所有关于影子计划的资料。然后，在明天早上八点，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李副部长是清白的，那些所谓的克隆体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那你女儿就回不来了。”
声音很平静，但透着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