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右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左手缓缓地、无声地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房间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然缩缩!
房间里的寂静被一种几乎可以触摸的厚重感所取代。
东方欲晓站在门口,军人的本能让他没有立即踏入,而是先用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空间。
客厅如同被一场小型龙卷风席卷过一般。
东方欲晓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混合气味——打翻的昂贵香水、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还有一丝甜腻的血腥气。
这种熟悉的气味组合让他的胃部微微收缩,多年的一线经验告诉他,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斗。
他轻轻带上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的右手始终按在腰侧的枪套上,那里藏着他的92式手枪。
在客厅中央,他蹲下身来,戴着黑色战术手套,食指轻轻抹过白色地毯上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血液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但下方仍有些许黏稠的湿润感。
东方欲晓的眉头紧锁——根据他的经验,这出血事件应该发生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之间。
“隐书,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他在心中默念,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虽然,罗隐书与他有着这个那个的爱恨情仇,但是当他罗隐书面临着生死求救之时发出的信号,东方欲晓还是会当然的伸出援救之手。
墙壁上有几处不明显的凹痕,看起来像是钝器击打所致。
一张沙发椅被推到了墙角,上面的软垫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填充物像内脏一样露了出来。
当他站起身时,突然听到浴室方向传来细微的响动。
那声音极其微弱,像是有人在水下艰难地呼吸,又像是喉咙被扼住时发出的最后挣扎。
东方欲晓立刻屏住呼吸,全身肌肉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浴室门,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轻微的水滴声,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
多年刑警生涯锻炼出的直觉像警报一样在他脑中响起,——这个房间太过安静,安静得不像是一个刚刚发生过暴力事件的地方。
“隐书,是你吗?”他低声问道,右手已经解开了枪套的搭扣。
浴室里没有回应,但那种细微的响动又传来了,这次更加清晰,确实像是有人在艰难地呼吸。
东方欲晓不再犹豫,猛地推开浴室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罗隐书瘫坐在马桶旁,他那套价值不菲的杰尼亚西装已经凌乱不堪,左额头上一个明显的伤口仍在缓缓渗血。
他立即打电话给刑警支队,报案说了这里的情况。
但最让东方欲晓心脏几乎停跳的是,罗隐书的右手腕上,正戴着那块传说中失踪多年的s形手表。
表盘上的奇特纹路在浴室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不是说这块表已经送他表弟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隐书!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伤害了你?”东方欲晓单膝跪地,迅速检查罗隐书的伤势。
作为一名经历过实战的政委,他掌握着基本的战场急救技能。
他撕开自己衬衫下摆,制成简易压迫绷带,按在罗隐书额头的伤口上。
罗隐书的眼皮颤抖着睁开,瞳孔先是涣散,然后艰难地对焦。
当他认出东方欲晓时,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急迫的情绪:
“欲晓他们他们发现了”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
“谁发现了?发现什么了?”东方欲晓追问,同时耳朵警惕地捕捉着房间内外的任何动静。
浴室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有节奏地敲打着瓷盆,像死亡的倒计时。
罗隐书冰冷的手指突然死死抓住东方欲晓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手表它不仅仅是手表里面有有所有交易的记录”
东方欲晓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战鼓般轰鸣:
“什么交易?隐书,你说清楚!”
“远洋运输只是幌子真正赚钱的是是”罗隐书的话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浴室门口突然出现的三个黑影。
东方欲晓缓缓起身,身体本能地进入防御状态。
为首的那个男子约莫四十岁,面容冷峻如石刻,他亮出证件的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东方欲晓根本无法看清细节。
“东方政委,我们是省纪委调查组的,请放下你手中的嫌疑人,立即离开现场。”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如同机器发音。
东方欲晓的军事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站姿中的军事化痕迹太重,腰间不自然的隆起也暴露了他们携带武器的事实。
最致命的是,他清楚地看到,为首那人手腕上,戴着一块与罗隐书手上一模一样的s形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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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配合。”他说话的同时,他用右手手指,轻轻按压口袋中紧急求助按钮的动作。
这个他离开市局前特意开启的装置,直接连通南海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是他最后的保险绳。
就在这一瞬间,罗隐书仿佛回光返照般,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大喊:“欲晓!手表是钥匙!保险箱在在”
“砰”一声闷响,打断了罗隐书的话。
东方欲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同学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绽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为首的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青烟。
“不幸,嫌疑人试图反抗,已被击毙。”
那人冷冷地说,随即枪口转向东方欲晓:
“东方政委,很遗憾,你目睹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东方欲晓的大脑在千分之一秒内计算出突围的可能性:
三对一,对方全副武装且站位专业,自己胜算不足百分之十。
但坐以待毙绝不是他的风格——尤其是在罗隐书用生命为他争取到这个机会之后。
浴室的空间狭小,这既是劣势也是优势。
劣势在于闪避空间有限,优势在于对方也不敢轻易开枪,跳弹可能伤及自己。
东方欲晓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环境:
大理石洗手台可以作为掩体,浴帘可以暂时阻挡视线,而那个巨大的浴缸则是相对安全的避难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
“东方政委,我们来了!”一架直升机的轰鸣声,强烈的探照灯光束穿透窗户,将整个浴室照得如同白昼。
“里面的人注意!我们是南海市特警支队!你们已被包围!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扩音器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东方欲晓抓住对方分神的瞬间,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倒在地。
几乎同时,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身后的瓷砖上,碎片四溅。
他都能感觉到子弹划过空气的热度。
激烈的交火中,东方欲晓感到左臂一阵灼热——一颗子弹擦伤了他的手臂。
但他成功击中了其中一名黑衣人,那人惨叫一声倒地。
“政委!我们来救你!”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市局特警支队长赵铁军。
东方欲晓心中稍安,但随即又紧绷起来——如果省纪委的调查是真实的,为何赵铁军会来得如此及时?如果是假的,这些冒充纪委的人又是什么来历?
而这块神秘的手表,或许正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钥匙。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芒让浴室如同白昼。
东方欲晓握紧手中的枪,深吸一口气。
无论答案如何,他都必须活下去,才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在交火的间隙,东方欲晓迅速检查了罗隐书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愤怒、悲伤,还有一丝被背叛的痛楚。
罗隐书曾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而现在,他却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东方欲晓的手悄悄伸向罗隐书手腕上的那块表,指尖刚刚触碰到冰冷的表盘,一阵奇异的刺痛突然从指尖传来。
表盘上的纹路似乎微微发光,然后迅速黯淡下去。等他再定睛看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放下武器!最后一次警告!”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更多脚步声。
东方欲晓判断至少有一个小队的特警已经就位。
那两名冒充纪委的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向窗外投掷了某种烟雾弹。
浓密的灰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东方欲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同时向记忆中的门口方向移动。
当烟雾稍微散去时,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和破碎的窗户。
东方欲晓冲到窗前,只见楼下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赵铁军带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浴室,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
东方欲晓站在浴室中央,手中紧紧握着那块从罗隐书手腕上取下的s形手表,表面的幽蓝光芒似乎在预示着更多未解的谜团。
“政委,你没事吧?”赵铁军关切地问道,同时示意手下开始现场勘查。
东方欲晓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手表的指针上。
它们正在缓慢地移动,但方向却与正常时间完全相反。
这发现让他的后背升起一股寒意——这块表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罗隐书临死前想说的“保险箱”又在哪里?
更让他心悸的是,在这场阴谋中,张敬轩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