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东方欲晓站在警局窗前,玻璃上倒映出他凝重而坚毅的面容。
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决断。
赵昊天的死,不过是掀开了巨大阴谋的一角。
东方欲晓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
从警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案子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像今夜这场暴风雨,来势汹汹,防不胜防。
但他从未后悔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从宣誓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注定要与危险共存,与罪恶为敌。
没有这种奉献精神,当不了警察,更破不了大案。
“头儿,监控录像调出来了。”陈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东方欲晓转身,接过u盘,插入电脑。
画面跳出来的瞬间,他似乎又闻到了案发现场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屏幕上,赵昊天的尸体仰面倒在客厅中央,银色面具还戴在脸上,胸口插着的匕首在监控镜头下泛着冷光。
血迹在地板上蜿蜒蔓延,像一朵诡异绽放的恶之花。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手指似乎在微微抽搐,仿佛刚刚断气不久。
“死了?”陈科的声音在录像中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体温还在,刚死不久。妈的,我们晚了一步?”
东方欲晓皱眉盯着屏幕,仿佛能透过画面感受到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他注意到赵昊天倒地的姿势有些奇怪,左手微微向内弯曲,像是在保护什么。
“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凶手是个高手。”
录像中,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看这血迹喷溅的轨迹,凶手应该是从正面下手,赵昊天完全没有防备。”
就在这时,画面角落里的矮个子青年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往后缩:“我、我那天跟踪他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眼镜男突然闯入镜头,手中举着一块破碎的玉佩:“头儿,你看这个!”
东方欲晓暂停视频,放大画面。
那块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雕工精细,却从中断裂,仿佛被大力摔碎。
他的心头猛地一震——这分明是刘芥蓝日夜佩戴的那块家传玉佩!
“看来这背后还有其他人的身影,”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这个人来头不小,能赶在我们前面找到赵昊天,绝非等闲之辈。”
东方欲晓环视四周,那种被无形眼睛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想了一想,他觉得明天还要去现场勘查。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判断:“在我们所有案件中,都有这样一个影子,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我怀疑警局内部”他看了看陈科他们俩,就没说了。
但陈科和眼镜男都明白其中的含义。这时,一阵微风掠过,似乎有一点凉意。
到了现场,进一步搜查后,他们在床底发现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本破旧的账本,字迹模糊难以辨认,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和一把钥匙。
“把这些都带回去,仔细研究。”东方欲晓吩咐道。
处理完现场回到警局,已是凌晨一点。东方欲晓却毫无睡意,第二天一早,他直奔万局长办公室。
万局起身关上门,神色罕见地严肃:“那天让你停止调查赵昊天的案子,其实是部里李副部长直接下的命令。”
他压低声音,“但我觉得可疑,老领导从来不跟我打视频电话,这次却非要视频下达指令,语气也很奇怪。”
东方欲晓眼神一凛:“您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李副部长?”
“我什么都没说,”万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是提醒你,这个案子水很深,小心行事。有些势力,不是我们能轻易触碰的。”
回到办公室,东方欲晓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正当大家激烈讨论杀害赵昊天的真凶时,证据科送来了一份报告。
“账本字迹已经复原,”技术员将报告放在桌上,“是一系列交易记录,金额高达数百亿。另外,账本上除了赵昊天的指纹,还有另一个未知人物的痕迹,与玉佩碎片上的部分吻合。”
数百亿?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东方欲晓突然想起去年京津冀相继发生的珠宝连环失窃案,涉案金额正好与这个数字吻合:“赵昊天很可能是珠宝案的主谋,而那块玉佩”
他拿起证物袋中的碎片,“应该是幕后黑手不慎打碎的。这说明,刘芥蓝与这些案件有关联?”
“这么说,是幕后黑手灭口?”陈科长问道,“但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偏偏在我们即将找到赵昊天之前?”
东方欲晓点头:“很有可能。但现在的问题是,凶手如何这么快找到赵昊天的藏身之处?账本上的交易到底是什么?还有,刘芥蓝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日子飞逝,临近过年。
顺着账本线索,调查指向了麒麟摩天大厦楼下古玩城中几个大户人家。
这些家族表面上做古玩生意,暗地里却涉嫌洗钱和走私文物。
第二天,东方欲晓叫上庞二少和水衿演,坐上那辆被称为“坦克”的北京吉普,前往南海市最有名的古玩城——天下玩古。
一进古玩城,三人顿时眼花缭乱。
这里囊括了世间所有古玩文物,被刘、李、黄、章四大家族垄断。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木头和特殊清洁剂的味道,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陶瓷区内,汝窑、钧窑、官窑等古代名窑瓷器静静陈列,如同出身高贵的贵族少女,气质典雅;
书画区内,王羲之、颜真卿、欧阳询等名家真迹令人叹为观止。
不时有穿着讲究的顾客低声交谈,工作人员则面带微笑,眼神却警惕地打量着每位客人。
东方欲晓在一幅巨大的吴道子壁画前驻足。
画中人物衣带飘飘,仿佛在风中舞动,线条流畅富有韵律,每一笔都充满生命力。
但他注意到,画作右下角的鉴定标签颜色与其他略有不同,边缘还有些微翘起。
“先生好眼光,”一个妖艳女子悄然走近,旗袍开叉处露出白皙的大腿,“这幅虽是摹本,但完美再现了吴道子的画风,出自明代大家之手”
东方欲晓礼貌挥手打断,女子讪讪离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另一边,庞二少被徐悲鸿的骏万图深深吸引。
画中骏马奔腾,肌肉线条紧绷,鬃毛飞扬,眼神充满力量和活力。
标价牌上的数字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八位数起步。
水衿演正似懂非懂地欣赏着一幅古画,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重重拍在他肩上。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正咧嘴笑着,金链子在领口处晃荡:“哟,这不是水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水衿演脸色瞬间苍白,支支吾吾道:“虎、虎哥我只是陪朋友来看看没、没什么特别的事”
大汉凑近他耳边,声音压低却足够让旁边的东方欲晓听见:“告诉你朋友,不该碰的别碰,不该问的别问。否则”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露出两颗金牙,“上次那批货的账,咱们还没算清呢。”说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水衿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庞二少连忙扶住他:“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古玩城的地头蛇,虎哥”水衿演声音发抖,额头渗出冷汗,“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上次我从他那儿进了批瓷器,说是明代官窑,结果是高仿我威胁要报警,他就”
东方欲晓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发现几个看似闲逛的壮汉正有意无意地盯着他们。
他拉起两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
走出古玩城,午后的阳光明媚刺眼,却驱不散三人心中的寒意。
上车前,东方欲晓回头望了一眼古玩城气势恢宏的大门,隐约感到这地方隐藏着更多秘密。
他注意到二楼一扇窗户后,有个身影迅速拉上了窗帘。
刚发动车子,东方欲晓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他犹豫片刻还是接听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东方警官,好奇心会害死猫。赵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
东方欲晓猛地踩下刹车:“你是谁?你想说什么?”
“下一个可能就是你,”声音冰冷机械,“或者你身边重要的人。刘芥蓝小姐最近可好?”
电话戛然而止。东方欲晓急忙回拨,却提示是空号。
他立刻拨打刘芥蓝的电话,无人接听。
庞二少和水衿演紧张地看着他:“头儿,怎么了?”
东方欲晓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后视镜上——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跟在了他们后面,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猛地踩下油门,吉普车如脱缰野马般冲出去。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也突然加速,紧追不舍。
“坐稳了!”东方欲晓大吼一声,方向盘猛打,吉普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
黑色轿车紧随其后,车窗缓缓降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伸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车顶飞过,打在前方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碎石。
东方欲晓瞳孔猛缩,猛打方向盘的同时,对着身后二人大喊:“趴下!”
又一发子弹呼啸而来,这一次,直接打穿了后车窗玻璃!